(下)
小絮就笑,改成說這話的時候,溫柔望著她的眼睛,小絮嗔怪道:“誰叫你一定要去上海?”她說這話也是沒什麽意義的,聽他的話,能夠想到當時他看電影的時候肯定是難過的,一個人看電影什麽滋味她不是不知道,跟著他也有一些心酸,想著原本結婚就是為了兩個人有個伴,一起過日子,現在卻又分開了,轉了一大圈,好像還是回到了起點,何必呢。改成說是賺錢,可是想著自從他去上海後,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過的,又回複到了從前形單影隻的生活,小絮就想著這錢賺得很沒意思,她對於金錢也沒有多大的占有欲,因為受了被房東趕出的刺激,現在最大的理想就是賺房子首付,她想著買了房子就好了,她再也不能讓他為了賺錢離開了。
改成何嚐不知道她心裏的難過,心裏也有一些後悔,不該說這些讓她心酸的話,他笑了笑,夾了一片瘦瘦的回鍋肉放到她碗裏,對她說道:“不可能總這樣分開的。現在比起先前好多了,我們公司動不動就發幾百塊錢,我呢,基本上工資不會用,等到做成幾個單子,拿幾筆提成,回你家結婚的錢就有了。”
小絮知道他現在的目標就是賺到回她老家結婚的錢。知道他是非實現這個目標不可,所以也不能說話。隻是心裏還是有些負氣,想著兩個人分開真是很痛苦。
吃完飯,在超市裏買好吃的水果零食,兩個人就早早的回家。都是剛結婚,又還年輕,隔了一個星期不見,自然是又要親蜜的。有時候改成一個晚上要幾次,因為想著第二天可以不用起早床,所以也無所顧忌。小絮慢慢也能體會到性的樂趣,改成是一個好男人,懂得照顧她的情緒。前戲做得很溫柔充分,總是到她進入狀態有渴望的時候才插入。兩個人都很快樂,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最後的關頭,因為要考慮到懷孩子的問題。
不管是對於改成,還是小絮來說,無論如何,現在絕對不是生孩子的時候。兩個人曾經也討論過這個問題,那就是在未來三年,不會考慮生孩子的問題。至於理由,很簡單,他們沒有錢,不安定,他們怎麽能生下孩子?生下來讓他受苦嗎?兩個人都是外地人,要從無到有奮鬥起,現在太不是生孩子的時候了,兩個人都想著,無論如何,一定要存到錢買了房子才能再考慮孩子的問題。因為這麽一個緣故,改成在避孕上總是十分的小心謹慎。小絮對於這方麵不是很懂,每次看到他到了最後關頭總是很難受的樣子,帶著那種套子,改成好像不是特別願意,剛開始不肯戴,一定要進行到一半,估計快受不了了,才從她身體裏拔出來,光著身子手忙腳亂的套上去,小絮有次在雜誌上看到一句話形容男人帶安全套**就像穿著襪子洗腳。有一次事後,她便對改成說道:“改成,要不我吃藥吧。”那時候,改成正赤著身子彎下腰拿著衛生紙給她小心翼翼的擦著身子。小絮躺在那裏,黑亮柔順的長發散落在白色的枕頭間,微笑著問他。改成愣了愣,明白過來,便對她說道:“不用了,就帶套吧。”小絮說道:“我看你好像不喜歡帶嘛。”他替她把身子擦幹淨,問她要不要去洗洗,小絮點點頭,改成便抱著她送到她浴室,小絮洗完身子,改成站在門口微笑看著她,等她洗完又抱她回去,給她蓋好被子,怕她著涼了,小絮縮在被子裏還在那裏問他:“為什麽我吃藥不好,我無所謂的。”她覺得在男女這件事上,男人比女人辛苦許多,所以想著讓他更加快樂一點,改成卻笑了笑,對她道:“避孕藥吃多了對你身體不好,我還是帶套吧。”小絮心內就感動,含著笑看著改成,改成看她洗完了,才笑了笑,自己轉身進去洗澡。
有時候,改成又不得不帶套的時候,小絮處在一種迷離的狀態裏,特別不喜歡他突然抽離她身邊。她伸出欣長白晳的手臂,像蛇一樣盤在他身上,潮紅的臉龐仰起來半昏半睡的看著他,對他輕聲央求道:“就這樣吧,不用戴了,不要離開我。”改成還是比她清醒的,哪怕她這種依戀迷離的狀態多看幾眼他都受不了,隻感覺身體就像火山岩漿一樣馬上要爆了,他卻隻能硬生生移開視線,仍然說道:“不行的,一會就好。”
事後小絮就對他道:“一次也不行?特別討厭那個時候——”說實話,小絮也不喜歡他戴著做事情,改成就笑了笑,抱著她沒有吭聲,小絮對他道:“懷上了大不了去墮胎好了。”她從來沒有流過產,不知道流產的痛苦。改成就對她說道:“懷上了就生,無論如何不能流產,那種事對女人來說很危險的,很多女人流過產就不能再生了。很多婦科病也來了。”小絮就笑,揪著他的耳朵對他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改成看向她,用手把她散亂的頭發理順了,對她說道:“是你生活太白癡了。”小絮就笑,赤裸的身體在他的懷抱裏扭啊扭,白晃晃的身體晃得改成又起反應。通常歇不了多久,又會再來一次。他們等於是邊結婚邊戀愛,對於性還沒有到彼此熟悉到麻木的程度,所以兩個人都有點像掉進米倉的老鼠,有點忘形了。這樣的結果,就是通常兩個人第二天要睡到中午。最誇張的一次,兩個人兩天沒出門,通常是做了就睡,醒過來又繼續,餓的時候,就各自披件衣服起來,尋點吃的東西。
然而,周末總是要結束的。周末總是短的。到了周日的下午,改成要離開臨安回上海上班去了。小絮就傷感起來。為什麽結了婚要分開,為什麽不能在一起,什麽時候才能在一起?這些問題紛紛湧現在她的腦海,讓她覺得委屈又無力。改成總是一邊抱著她,一邊笑著安慰她,小絮送他走的時候,總是緊緊捉著他的手,對他道:“你下周一定要回來啊。”她一路上反複的說著這句話,第一句話是它,最後一句話也是它。改成總是一邊往車站走著,一邊答應著說道:“嗯,沒事的話一定回來。”小絮就對他道:“你可以把事情在周一到周五做了,一定要回來!”改成就哭笑不得,帶著一種無可奈何又寵溺的笑看著小絮,對她說道:“做銷售可做不得準的,有時候要出差,我答應你,沒事一定回來。”改成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怕萬一確切的保證了,他卻不能回來,讓她滿心盼望著一個星期卻失了望,他是不想讓她傷心,所以話沒有說得十分的滿,小絮卻並不理解,對他仍然說道:“那你現在不能知道下個星期有沒有事嗎?”在某些事情上,小絮是很幼稚的,她對他的依戀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讓改成看著聽著鼻子酸酸的,又甜蜜又悵惘。有時候看著她難過的眼神,他就狠狠心,抱著她的肩膀不走了,對她道:“今晚不走了,明天走。”
小絮自然很高興,感覺多賺了一個晚上,天天不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多一個晚上也會很驚喜激動,小絮對他笑道:“真的麽?”她仿佛還不相信,改成就抱著她往回轉身,對她笑道:“明天早上五點出發,坐車到上海,還能在九點之前到公司。”小絮就把頭倚在他的肩膀上,在那裏幸福的笑。
改成感動依戀之下答應她的,到了第二天總是要以十分的辛苦火急補回來。他得把鬧鍾訂在五點鍾,天不亮就起床,然後匆匆往車站趕。在買票、上車、坐車、到公司的一路上,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害怕會路上出了什麽故障,讓他遲到了。他是很敬業的人,不想上班遲到,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現在工作的這家國企,和外麵的公司不同,銷售經理是要坐班的。如果是以前在深圳的那些公司,他就不必這樣每天按點的打卡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