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 兩清
屠蘇的幹脆，使得辰巳神色一愕，再一次見到屠蘇，屠蘇雖然依然冰冷，但是卻與以往有了一些不同。到底是什麽不同，辰巳也有些說不上來。這麽簡單的將辰巳給予的丹藥服下，似乎對辰巳極為信任，根本不在意這丹藥到底是不是真的丹藥。
服下丹藥之後，屠蘇的瞳孔不由一縮，雙眼之中流露出痛苦之意。臉上傳來的痛楚，使得屠蘇忍不住悶哼一聲，雙手拂麵，整個人卷縮了起來。
辰巳眉頭一皺，不過孟雲早先已經和辰巳說過這種情況。辰巳的異火非同小可，當初將屠蘇的容貌毀去，毀去的不僅僅是屠蘇的血肉，還有臉上的骨骼。而在這之後，在屠蘇的體內依然蘊含著辰巳異火的氣息。想要將屠蘇的容貌恢複，那麽必須先將殘存的異火氣息全部驅除。
這一點，辰巳也做不到。否則的話，辰巳再出手，說不定會引動屠蘇體內殘留的異火氣息，到時候會對屠蘇的容貌再次造成傷害。
而驅除殘存的異火氣息，是極為痛苦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將屠蘇記憶中當初的那一幕再現一樣。這對於屠蘇而言，可以說是極其的殘忍，畢竟當初的那一幕，本就已經成為了屠蘇記憶中的心魔，將其喚醒，無疑是將屠蘇體內的心魔開啟。
然而，出乎辰巳意料的是，這一次取出殘留的氣息，雖然也讓屠蘇體內的記憶喚醒，雙目變得赤紅。但是，在那赤紅的雙目之後，辰巳卻能夠感覺到屠蘇依然保持著理智。與當初麵對異火後，被喚醒心魔不同，這一次的屠蘇懂得了抑製體內的心魔。
辰巳臉上露出一絲訝色，想要壓製體內的心魔，絕對沒有那麽容易。更何況，這一次屠蘇所感覺到的，是實打實的同一種感覺，和當初將其容貌毀去時如出一轍。相同的感覺，以及同樣的身影，辰巳可以肯定如今屠蘇腦海中定然響起了當初在那廢棄星辰上的一幕。
與如今的情形何其的相似，而且辰巳也是實實在在的站在屠蘇的麵前。
不多時，從那冰冷的麵具之上，開始冒出一絲絲的煙氣，一股燥熱的氣息，從那麵具之中飄散而出。見此，辰巳的眼前一亮。這一絲異火的氣息，是辰巳所留，但是就連辰巳自身也沒有注意到屠蘇的體內竟然還有殘存，可見隱藏之深。
在那異火的氣息一點點的被逼出後，屠蘇雙眼之中的痛苦之色明顯減輕了不少。直至最後一絲異火氣息被逼出，屠蘇雙目中的赤紅漸漸的散去。至始至終，屠蘇都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
在異火氣息全部被清除之後，一絲絲血液卻是沿著那冰涼的麵具流淌而出。雖然被那麵具擋住，辰巳無法看清楚麵具之後的情況，但是可以肯定，如今屠蘇臉上的情形，隻怕是極為恐怖的。
對於神族來說，血液是力量的源泉。那一絲絲血液的流出，雖然看似不多，但是卻並無間斷，而且所流淌的時間不短。辰巳看在眼中，心中都一陣不忍。隻是屠蘇卻依然忍受著那痛苦，沒有絲毫的表現。緊撰的雙手，手指關節已經發白，甚至整個手掌都沒有四海的血色，手臂上的青筋更是根根浮起。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一炷香的時間，屠蘇的雙手，才漸漸的鬆了開來。直至屠蘇的臉上，再沒有絲毫的鮮血流淌而出，辰巳才看著屠蘇臉上的麵具，心中也有些忐忑。
雖然孟雲說了，這丹藥能夠讓屠蘇的容貌恢複。但是，孟雲畢竟沒有見過屠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辰巳也不敢保證。而且，服食這一顆丹藥之後的痛苦，隻怕非同小可，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失敗了，那麽就算屠蘇體內的心魔加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辰巳探出手，朝著屠蘇臉上的麵具探去。臨近那麵具時，辰巳的手不由一頓，而後咬了咬牙，將屠蘇臉上的麵具取下。
看著那一張布滿鮮血的臉龐，碧綠的血液使得辰巳的神色一愕，而後隨手一招，憑空湧現一道清泉，將屠蘇臉上的血跡洗淨。
看著那洗淨的臉龐，辰巳的愣了愣，而後輕輕一歎。屠蘇的容貌，確實有所恢複，隻是和其本來的容貌，卻是有些不同。新生長出來的肌膚，看起來有些粉嫩，與屠蘇的氣質有著極大的不同。而整體的容貌，相比起辰巳第一次見到的屠蘇，也顯得有些白皙，劍眉星目之中，比起以往更多了一絲英氣。
真要說的話，眼前的這一張容貌，比起屠蘇本來的容貌還要來得好看一些。但是，辰巳答應的是恢複屠蘇本來的容貌，如今這樣的結果，辰巳也不知道屠蘇是否會滿意。
看著辰巳的神色，屠蘇沒有多說什麽，緩緩道：“不論結果如何，屠蘇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辰巳回過神來，在屠蘇眼前凝聚出一麵冰鏡，歎聲道：“你的容貌確實是恢複了，隻是和以往的有些不同。這一張容貌，你是否滿意，我也不清楚。”
屠蘇神色一愣，看著冰鏡中的容貌，愣愣的不語，許久之後，那冰冷的雙眼之中，才閃過一絲喜色，雖然臉上依然冰冷，但是卻仿佛解脫了一般。
輕輕的接過辰巳手中那一副冰冷的麵具，屠蘇緩緩道：“多謝先生為屠蘇的奔波，能夠恢複一張容顏，屠蘇已經心中感激，不再強求什麽。不論屠蘇是何容貌，屠蘇永遠是屠蘇，也是先生的仆人。”
說罷，屠蘇將那一張冰冷的麵具清洗過後，再次戴了起來。看著那戴上麵具之後，重新變得冰冷的屠蘇，辰巳輕輕一歎，沒有再多說什麽。
“當初我答應過你，若是回到仙神戰場，能夠幫你恢複容貌的話，你我就兩清了。那血誓，我並沒有解除的辦法，但隻要我不出手，你和常人並無分別。甚至，以你所服食的天道之血，足以讓你成長到神尊的程度，在神界之中，就算是王方兩家也不會再輕易對你出手。如今你既然作此選擇，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以後你若是想要離去，隨時說一聲即可離去。”
辰巳說完，隨手將那馬車喚出，而後踏入了馬車之中。屠蘇的眼前一亮，熟練的做到了那駕車的位置，緩緩道：“先生要去哪裏？”
“找到葉舫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