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巨大的白蛇從橫梁上垂落下來。

冰冷的豎瞳死死地盯著眾人。

猩紅的蛇信吞吐不定。

發出“嘶嘶”的警告聲。

巨大的蛇身布滿了白金色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冰冷光澤。

巨蛇的頭足有人頭大小。

鋒利的毒牙閃爍著寒光。

讓人毫不懷疑它能夠輕易地將一個成年人攔腰咬斷。

“啊——”

女演員嚇得尖叫一聲。

癱軟在地上。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個個臉色慘白。

驚恐地看著這條突如其來的巨蛇。身體僵硬。動也不敢動。

青琉冷冷地看著眾人的反應。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現在,滾出去!”

王茜帶著劇組的人落荒而逃。

而我,被遺忘在了原地。

眾人走後……

祠堂裏隻留下了我和青琉,巨蛇乖巧地盤踞在他腳下。

青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為什麽要來?”

我幹脆躺進草堆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向他。

“你也沒說不能來這裏啊。”

說實話,我這個樣子屬實有些無賴。

青琉表情微怔,隨即綻出笑意。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笑。

像是冰雪消融後的第一縷春風,又像是暗夜中綻放的一朵曇花。

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這裏,你不該來。”

我有些好奇,這個神樹祠裏不就是一張破桌,一堆牌位嗎?

為什麽不能來?

難道這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剛想開口問。

青琉轉身看向我,“雨停了,你該回去了。”

我撇嘴,並不打算走。

“你把他們嚇走,我現在回去,會有一堆人懷疑我。”

他沒理我。

轉身向祠堂後麵走去。

巨蛇也跟著他遊移離開。

“你要去哪兒?”我跟著追出去,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這小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回到祠堂。

王茜和村長已經帶著人來找我了。

王茜一臉狼狽。

身上還有沒幹透的水漬。

村長滿臉焦急,生怕有什麽秘密被發現似的。

“今羽,你沒事吧?”

我搖頭,“沒事暈過去了,一睜眼,你們都不在了。”

王茜和村長的神情的放鬆下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村長笑著將我帶出祠堂。

路上,我有些好奇地問村長,“村長,這神樹祠裏怎麽會有牌位啊?”

村長聞言,表情驚懼。

“你,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表情尷尬地回問我,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就是好奇而已。”

我點了支煙,“你們不是說,這裏是神樹祠嗎?供奉樹神怎麽會有牌位?”

聽我這麽一說。

王茜也好奇地湊過來。

“對啊,我們進去看到有好多牌位。”

村長麵露猶豫,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沉悶。

誰都沒有再開口。

我知道村長不會說的,問她不過是想探探口風。

沒想到,她嘴這麽嚴。

“沒事,我們就是好奇問問。您不想說就算了。”

反正她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回到院子。

衍熙見到我,眼睛有些紅。

但他很快就恢複鎮定。

“你去哪兒了?”

他故作不在意地瞥了我一眼,開口問道。

這小男人一直挺別扭。

我知道他在關心我,笑著回答,“睡了一覺,睡過頭了。”

神祠裏的事沒有必要告訴他。

他一個小男人,知道了也幫不上忙。

女人做事,男人隻會礙手礙腳。

男人隻要在家裏好好待著。

給女人們提供好情緒價值就行了。

劇組的人都過來噓寒問暖。

我心裏無語。

剛才跑的時候一個個跟屁股著火似的。

現在倒知道來關心了?

剛才淋了雨,又被扔進了草堆裏。我這會兒隻想洗澡。

隨便寒暄了兩句。

我回房洗澡。

熱水淌過身體,我身上的緊繃感才稍微有了緩和。

洗完澡出來,今日看到了衍熙。

“你,你怎麽在這兒?”

他將手裏的食物放到桌上,隨意地坐到沙發上。

“你沒關門。”

然後,又補充一句,“我剛才敲門了,你沒聽到。”

“哦。”

我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坐下。

“你怎麽來了?”

我瞥了眼桌上的食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好像有一瞬的紅。

“給你送點吃的。”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指了指我身上的傷,“你受傷了。”

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

“女人嘛,受傷不是很正常?況且這種小傷又沒什麽。”

衍熙卻麵色凝重地看著我的傷。

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

爹的,好痛。

“嘶!”我不由地叫了一聲。

他有些慌亂地收回手。

“對,對不起。”

我搖頭,“沒事。你回去吧!”

雖說傷不是很嚴重,還是得上藥才行,衍熙在這兒不方便。

他聽我下逐客令,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受傷的神色。

深邃的眸光仿佛粘在了我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偏執。

“我幫你塗藥吧?”

衍熙猶豫片刻,試探著開口。

語氣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卑微。

“你確定?”我挑眉。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小男人今天怎麽這麽反常?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竟然主動提出要給我塗藥?

他微微點頭,語氣篤定,“你自己不好弄。”

我偏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

確實有些地方夠不著。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就麻煩你了。”我勾唇一笑。

故意用一種極其撩人的語氣說道。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神晦暗,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我裝作沒有看到他的異樣,轉身從醫藥箱裏拿出藥膏遞給他。

他接過藥膏,擠出一點在指尖,動作輕柔地幫我塗抹在傷口上。

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帶著一絲涼意,卻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我們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

我斜睨著他。

他低垂著眉眼,認真地幫我處理傷口,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我的目光落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指節分明,很好看的一雙手。

他睫毛輕顫,似乎有所察覺。

我趕緊收回目光,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