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不用化解。”村長砸吧砸吧焊煙回答。

王茜還是有些擔心。

“我們往後還要在這兒拍三個月,要是……”

剩下的她沒說。

不過,大家都能聽懂她的意思。

村長想了想,回答。

“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去買點上好的酒和果子,放到神樹下供奉。”

她指了指大樹下的神龕。

我順著視線看過去。

那裏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幹淨得一塵不染。

“好,好,我這就叫人去買。”

王茜笑著點頭。

村長又提醒到,“樹神喜歡幹淨,你可要注意點。”

說完,深深地看了王茜一眼。

然後帶著來送飯的人離開。

吃完飯。

王茜表情古怪地叫來助理,“小哲你去村裏買點水果和酒來。”

不是吧?

真的要買啊,王姐這是信了?

“姐,你也相信這個?”我沒忍住開口詢問。

“小宋,寧可信其有。”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幹我們這一行的,不得不信。”

“你出來的次數少,遇到的不多,以後就知道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們解釋不清的東西。”

我站在原地,看著王茜的表情,心裏有些發怵。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提醒?

還是暗示?

這村子裏該不會真的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王茜這個人向來謹慎。

一定不會沒有緣由地跟我說這些。

想到這兒,我不由地看向身後。

劇組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地調試設備,準備拍攝。

衍熙站在不遠處,細碎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難掩星光。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

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低頭看劇本。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

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宋今羽啊宋今羽,你可不能再被衍熙迷惑了。

這個男人,太危險。

這邊,王茜吩咐完助理。

拿著大水杯開始檢查拍攝場地。

《影》的故事發生在架空時代,講的是世家弟子被滅門。

男主不得不棄文從武。

學習武藝,為家族複仇的故事。

苗寨這部分的戲,在裏麵占據了很大的分量。

當初,也是王茜執意要來這裏。

這種開發程度極低的村落,才能拍出超脫世俗的美。

抬眼看去。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泥土的氣息,偶爾傳來幾聲鳥鳴,顯得格外靜謐。

王茜很喜歡這裏的環境。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這片樹林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王茜走到那棵巨大的神樹前。

仰頭看著它粗壯的樹幹和茂密的枝葉。

這棵樹,難道真的有樹神在?

正想著,助理帶著米酒和果子回來了。

王茜接過酒和果子。

走到神龕前,恭敬地擺放好。

然後,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祈禱。

“樹神在上,我叫王茜,是個導演,來這裏拍電影。如果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王茜祈禱完,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清新了。

王茜轉身,準備開始拍攝。

就在這時,她卻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

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又像是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王茜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王茜聽出來了,那分明是有人在哭泣!

王茜的心中一驚。

連忙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她穿過茂密的樹林,來到一棵巨大的樹木後麵。

什麽都沒有。

那陣聲音戛然而止。

仿佛她剛才聽到的全是錯覺。

她狐疑了一陣兒,甩了甩頭,告訴自己一定是錯覺。

轉身招呼大家開工。

我在一旁看著王茜的舉動,隻覺得怪異。

到底哪裏怪異,我卻說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我坐在椅子裏昏昏欲睡,很快就睡著了。

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

在神樹下灑下斑駁的光影。

我置身於一片迷霧繚繞的山林,耳邊是蟲鳴鳥叫。

鼻尖縈繞著濕潤的泥土氣息。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一抹奇異的藍色闖入我的視線。

那是一片刺繡著精美圖案的藍色衣角,在一片墨綠中格外顯眼。

我好奇地循著那抹藍色走去,撥開層層疊疊的樹葉,終於看到了它的主人。

那是一個男人。

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男人。

他背對著我,身姿挺拔如青鬆,一襲藍色苗服勾勒出修長而充滿力量的身軀。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像是從畫中走出的神祇。

我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這美好的畫麵。

他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緩緩轉過身來。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點。

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輕抿,透著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

他的皮膚白皙細膩,在陽光下幾乎透明,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那雙眼睛更是攝人心魄。

深邃如夜空,卻又清澈如冷泉,仿佛能看透世間的一切。

此刻,那雙眼睛正靜靜地看著我,帶著一絲探究和審視,讓我感覺自己無所遁形。

我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人。

一時間竟看得癡了。

他微微皺眉,似乎對我的注視有些不悅。

他薄唇輕啟,聲音清冷如山澗泉水,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

“你是外來人?”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同玉石相擊,清脆悅耳,卻也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我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收回視線回答。

“是。”

他靜靜地看著我,目光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

“來做什麽?”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但還是老實回答。

“拍電影。”

他沉思著,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忽然樹梢上有一隻青鳥掠過。

他抬眸看了一眼。

繼續問我,“要待多久?”

我沒想到他會這個,愣了愣回答,“兩三個月。”

王茜說至少三個月。

但我覺得,這個人可能不太歡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