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傲嬌的陸柏宴,第一次向人低頭。
江瑤抱著孩子,嘴唇抿得緊緊的,她不敢想象以陸柏宴的性子,居然會向江明服軟,甚至還願意拿命來換他們。
而此時,陸柏宴的態度讓江明的虛榮心得到了無限的滿足,他嘴角帶笑,抬了抬下巴,將他從地上拽起來,連同江瑤和兩個小孩子,一起關進隔壁的小房間裏。
隨後,對蘇晚清說,“你在門口看著他們,我去下麵找隻筆,順便找個了結他們的方法。”
“你快點。”
“知道了。”
房間裏一片昏暗。
隻有門口透進來的一點亮光。
江瑤跪在地上,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裏,無知的恐懼讓她心跳突突直跳,她臉色煞白的看向陸柏宴,“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
江瑤看不清陸柏宴的傷口,但鼻尖濃濃的血腥味還是讓她有些心驚肉跳。
他肯定傷得不輕。
“你呢?有沒有受傷?”陸柏宴挪到她旁邊,抓著她的肩膀,快速地檢查了一遍。
“沒有。”
衣袖傳來拉扯感,江瑤拽著她,瓷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她整個人還在不斷顫抖,像風中的小草,隨時可能折斷。
陸柏宴皺眉。
他知道她害怕,便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冷涼的手,語氣溫柔,“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陸柏宴。”江瑤啞著聲音說,“江明瘋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陸柏宴將她摟在懷裏。
半晌,他低下頭,在江瑤額頭上親了一口,低聲說,“江瑤,你聽我說,待會我會想辦法拖住他們,你趕緊帶兩個孩子走,答應我,千萬別回頭。”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
江瑤拽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說什麽也不肯丟下他。
陸柏宴腿部受了槍傷,頭部也遭過重擊,如果因為她出了什麽事,她餘生難安。
“聽話!”陸柏宴語氣嚴肅起來,“孩子們需要你,我不會有事的。”
“我不要。”
“別任性!”
“我沒有任性,陸柏宴,你必須好好的,別想讓我欠你人情...”
“我知道。”陸柏宴嘴角微微勾起,眼帶眷戀地看著她,“你還是很在乎我的,對嗎?”
江瑤抿著唇搖頭,眼淚啪嗒啪嗒砸在木質地板上。
江瑾語守在昏迷的江瑾禾身邊,聽到陸柏宴的話,抬起頭說,“叔叔,小糯米要和你一起出去。”
明明隻是一個孩子,說得卻好像什麽都懂。
陸柏宴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乖,小糯米是好孩子,你要和哥哥一起好好愛媽媽,知道嗎?”
“嗯。”
江瑾語摟著他的脖子,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腳步聲。
陸柏宴突然握緊江瑤的手,“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帶著孩子們走,千萬不要回頭。”
江瑤抬手抱住他,“那你也要記住,你是孩子的爸爸,要保護好自己。”
陸柏宴愣了一下。
“好。”他將她重新擁在懷裏,“我會保護好自己,記得出去以後馬上給範琸打電話,他就在附近,讓他過來幫我。”
“嗯。”
江瑤聽著他溫柔的語氣,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她知道自己再猶豫下去,到時候她跟陸柏宴誰也別想逃出去,她手無寸鐵,還要顧著兩個孩子,完全是累贅,沒有她在這裏,或許陸柏宴可以爭取更多的時間。
“你等我,我一定會找人來救你。”
“嗯。”陸柏宴捧起江瑤的臉,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等這件事過去,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也不會勉強你回來我身邊,你早該放你自由的,江瑤。”
江瑤臉上笑著,眼淚卻再次滾落下來,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這些話,等我們都平安出去以後再來跟我說。”
突然。
砰的一聲。
江明踹開了房門。
他邁著得意的步伐,將協議和筆扔在正中間的桌子上,眼帶不屑,“過來,簽字!”
陸柏宴眼神暗了暗,鬆開江瑤的手,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江瑤眼圈發紅,攥緊手指,趁他分散對方注意力的時候,悄悄挪到江瑾禾身邊,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
“現在就簽字?”
“怎麽?想反悔?”
陸柏宴沒說話,單手撐著桌沿,翻到簽字頁,拿筆的手頓了頓,“你答應我會放過她們的。”
“好好好,等你簽完字,我就放她們走,這樣總行了吧?”
江明在心裏冷笑。
沒想到陸柏宴這麽愛江瑤,到現在還想護著她們?既然這樣,待會送他們一起上路,免得黃泉路上太孤單。
而事實上。
陸柏宴早就看穿江明的心思。
簽完字。
江明滿意地看了眼。
見兩人放鬆警惕,陸柏宴猛地抬頭,將手中的筆狠狠戳向江明的肩膀,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江明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又趁機拽住蘇晚清的手腕,用力一扭,手槍掉落在地,他抬腳將其踢到角落。
“快走!”
陸柏宴朝身後的江瑤喊了一聲。
江瑤抱緊孩子,眼神堅定,“你小心!”
說完,轉身就朝門口跑去。
眼看著江瑤就要逃走,蘇晚清連忙追上去,不想卻被陸柏宴攔住,還沒說話,胸口就挨了重重一擊,向後摔倒在地。
陸柏宴又反手將江明按倒。
“江瑤跑了,趕緊追。”
蘇晚清從地上爬起來,抄起身旁的鋼管狠狠砸在陸柏宴的腦袋上。
鮮血頓時模糊了他的眼睛。
江明趁機踹開他,往樓下追。
“快走!”
陸柏宴忍著眩暈和疼痛,再次撲上去,將他牢牢控製在身下,同時拽住蘇晚清的腿,阻止她去追江瑤。
蘇晚清雙目通紅,憤怒地朝他又砸了好幾下。
身上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
陸柏宴咬著牙,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暈過去,但他不敢暈。
因為江瑤還沒安全出去,他絕對不能倒下...
而此時的江瑤,正拚命往出口處跑,窗口灌進的寒風仿佛要將她的耳朵割斷,但她不敢停,她的機會是陸柏宴為她爭取來的,她和孩子們一定不能有事。
她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