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梭利幼兒園,是霖城最高端的私立幼兒園,無論是環境,還是教育理念。
在朋友的引薦下,江瑤決定先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吳校長態度恭敬又周到,帶領江瑤到各樓層參觀,包括氣膜體育場、遊泳館、室外足球場、多個圖書館、還有音樂廳等。
江瑤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安靜地聆聽著,偶爾詢問一兩句聽不懂的地方。
“裴總,江小姐,這裏就是孩子們上課的地方。”
吳院長打開一扇門,房間刷了粉色的牆,頂部是雲朵形狀的燈,小課桌和小椅子整齊地擺放在中間,旁邊有一個積木區和藝術區,最角落的是閱讀角,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繪本也都統一放置在了觸手可及的書架上。
“我們老師每天都會在閱讀角給孩子們講故事,小朋友們要是喜歡,也可以自己找繪本看。”
江瑤點了點頭,慢慢地走過每一個角落。
走到中間儲藏櫃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下,拿起櫃子上的積木玩具,問,“這些都是孩子們平常玩的?”
“嗯。”吳校長走過來,站在她旁邊,“這些是定製款,學校的股東每年都會資助一批新玩具,還有教學器材給孩子們使用。”
說到這,吳校長推了推眼鏡,“下周是蒙特梭利的十周年校慶,到時候會邀請一些重要的股東出席,也會給孩子們安排一些親子活動,有時間的話,爸爸媽媽可以一起來參加。”
江瑤點了點頭,“好,那以後就麻煩吳校長了。”
“客氣了。”
一行人走出教室,操場那邊傳來孩子們歡快的笑聲,笑聲最能打動人心,尤其是孩子們的笑容,純淨、天真、簡單,不夾雜其他成分,格外的治愈。
幾人不約而同地朝那邊看過去。
吳院長笑道,“今天有福利院的孩子過來參觀學習。”
“福利院?”
“嗯,蒙特梭利有專為福利院兒童開設的班級,每年定期招生,符合條件可以免費入學。”
裴慕青收回視線,麵色溫和道,“蒙特梭利也在助力慈善事業?”
吳院長解釋道,“是有人資助的。”
“社會人士嗎?”
“對方不願意透露姓名,但他每年都會提供一筆資金,還特別交代要照顧好身體缺陷的孩子。”
微風吹過,遠處的梧桐樹閃著綠幽幽的光,輕輕作響。
江瑤想到了星星,據說他被一對年輕夫婦收養了,他們對他很好,現在已然是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她微微一笑,“看來對方也是一個心善之人。”
......
從幼兒園回來,時間還早,江瑤讓裴慕青送她去了付曉棠的工作室。
自從付老太太去世,付曉棠獨自經營了一家寵物店,平常沒事的時候救濟一些流浪的小動物,照她的話說,與其把感情浪費在男人身上,還不如養一條狗。
都說騙人是小狗,可是小狗不騙人,小狗會永遠真誠地愛你。
江瑤推門進去。
店裏的員工熱情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她笑了笑,走到旁邊的休息區,看到付曉棠單手撐著下巴,正盯著桌上的手機發呆。
“等誰電話呢?”
付曉棠的一雙大近視眼這才注意到,蹭的一下站起來,“我的天,你怎麽來了?不是去參觀幼兒園了嗎?”
“順路過來看看你。”江瑤把包放下,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剛才打我電話,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沒有。”
江瑤將信將疑,“真的?可你看上去狀態不太好。”
“騙你幹嘛?”付曉棠不假思索地否認,“就是最近店裏缺人手,有點忙。”
“你別把自己搞得太焦慮了。”江瑤無奈,“對了,你跟葉司睿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江瑤直言道,“思甜都跟我說了,是你提的分手?”
“......嗯。”
付曉棠往沙發上一躺,點點頭。
“為什麽?當初你們不是都要訂婚了,怎麽鬧成這樣?”
雖然是政治聯姻,但付曉棠跟葉司睿對雙方都有感覺,江瑤實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婚事怎麽就告吹了。
“就是突然不想結婚了。”
其實付曉棠也說不出來為什麽,隻是隨著婚期一天天臨近,她心裏好像有一個黑洞被打開了。
空落落的,沒有安全感。
“你不是跟葉司睿約法三章了?雖然他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但你要是真的不想結婚,倒也不必勉強。”
付曉棠沒說話。
江瑤輕歎一聲,心疼地抱住她。
本來多恣意瀟灑的一個人,碰上感情問題,一樣變得畏畏縮縮。
“曉棠,我在陸家生活這麽多年,其實很多事都已經看得很明白了,像那些在大家族出生的人,長大後可能連和誰結婚都不能選擇,以後幾十年都得對著一張不喜歡的臉,有幾個是跟幸福沾邊的?”
“性格合不合不重要,商業合就行。”
“嚴天瑞以前風光的時候,一群爭著和他聯姻的,他一出事,那些千金小姐們避之不及,連所謂的青梅竹馬都躲到國外去了。”
“所以如果你們兩情相悅,那結婚就是最幸福的,但如果不是,就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曉棠,別怪我直接。”江瑤說,“我看得出來,其實你根本就放不下他。”
這句話就像細小的針,輕易紮破了付曉棠高築起的心牆。
喝到嘴裏的咖啡瞬間就變了味,酸酸澀澀的,讓人難以下咽。
她低下頭,眼底的神色難辨,許久之後才開口,“我隻是突然意識到,他對我的縱容也好,溫存也罷,都隻是因為,我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他的未婚妻是別人,他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她。
這一點,她其實早就知道。
她本來不會介意,正如當初她跟他的約法三章,可當後來付曉棠意識到自己真的愛上他的時候,這一切就變味了。
“所以你就跟他提了分手?”
“對啊。”付曉棠笑得苦澀,“因為我問他,如果結婚後突然有人撬你的牆角,或者我喜歡上了別人,你會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