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瑤,你醒啦!”
雲舒畫激動地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關切詢問她肚子餓不餓。
周亦瑤卻一改往常親昵的態度,冷眼望著雲舒畫,眼底好像隱藏著濃濃的恨意。
雲舒畫被她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尷尬扯笑,“對不起啊,我哥不是故意的,我們會盡力彌補你的。”
“沒事,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周亦瑤眼神毫無溫度,雲舒畫愧疚不已,隻好拉著蕭凜深借口買飯出了門。
見兩人舉止曖昧地出去,周亦瑤也跟著兩人出去。
在轉角處,她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你那個朋友什麽態度,你特地請假去接她,還要看她臉色?”
“哥,她害怕失去孩子,所以緊張了點,你別生她的氣。”
“未婚先孕男方不娶的話,還留著孩子幹嘛?畫畫,以後你少和這種不檢點的女人走太近。”
周亦瑤躲在不遠處聽著蕭凜深對她的嫌棄,全身手腳冰涼,眼淚撲簌簌落下,慌忙後退躲回了病房。
同樣聽到蕭凜深剛才震撼發言的雲舒畫,此時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捂著自己的小腹,心底糾結萬分。
她倒是知道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也肯娶她,但她卻執意要打掉孩子。
這兩日封熠寒每晚八點都會和她視頻聊天,都被她無情掛斷,隻是簡短回複他幾個字搪塞過去。
實則是不敢去麵對他。
當晚八點,封熠寒的電話沒有如期打來,卻收到了一則陌生人發來的信息。
信息裏說明封熠寒在某酒吧點了十個小姐輪流作陪,並發來一張他左擁右抱兩名妖嬈美女的照片。
雲舒畫原本不想理會,但沒多久就收到封熠寒發來的一則信息。
“畫畫,我好難受……”
短短幾個字,字裏行間滿是破碎。
想起封熠寒每次發病時的樣子,她的心莫名又軟了。
他出差的隔壁市離這裏要五個小時車程,但雲舒畫還是決定出發去看看他。
這麽久以來,封熠寒對她的好,她是能感受得出來的。
如果他在某方麵不是那麽強勢,臉不是那麽冷,她說不定也會對這樣優秀的人動心。
但現在她要打掉他的孩子,說不愧疚都是假的。
她想,或許出國前,她要對他做一次告別,同他攤牌徹底說清楚。
當雲舒畫抵達封熠寒所在的城市時已近鄰晨一點多。
她在酒店敲了半天門沒人開門,便著急忙慌找前台開門。
在浴室浴缸裏,她看到了衣服穿戴整潔卻整個身子浸泡在冷水裏的封熠寒。
她謝過來開門的小妹,關上門拿著毛巾幫他擦拭身上滾燙發紅的肌膚。
“畫畫……”
男人迷迷糊糊間喊她的名字,雲舒畫還沒來得及應他,整個人就被他強勢摁住親得難舍難分。
雲舒畫手腳掙紮間,才發覺男人身體的異狀。
他竟然是被人下藥了。
此時此刻,她腸子都悔青了。
果然心疼男人,都是倒黴一輩子。
原本是想來和他說清楚的,卻又糾纏在一起了。
當濕漉漉的男性襯衣落在地麵上,暈出一片片水漬以及鮮血時,雲舒畫這才看清他手臂大腿上竟有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口。
皮肉翻滾,鮮血淋漓。
落在她眼裏觸目驚心。
封熠寒剛脫完衣服整個人就支撐不住頭滑至她肩膀上,氣若遊絲地喃喃著,“畫畫,快幫我……”
“好,我送你去醫院。”
雲舒畫覆在他後背上,摸了滿手黏膩的血腥,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彌漫心頭。
她背過身去想背起他,卻反而被他高大的身軀緊緊固定住。
“你幫我,我動不了……”
男人聲音顫抖如摩擦地麵的沙礪般粗啞,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如致命的低吟**。
雲舒畫後背僵住,瞬間秒懂。
他傷得這麽重,竟都不敵藥性在他身上的橫行霸道。
還不等她做出抉擇,身上的大塊頭就身子一歪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砰”一聲悶響,連帶著雲舒畫也被他抱著後腦勺砸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
被迫無奈,看著地上抱著她不肯鬆手的男人,雲舒畫隻能顫巍巍第一次主動伸手解了他的皮帶。
以前都是她閉眼啥都不用做,都累得渾身酸痛。
今天她翻身做主人,卻發現做主人更累。
當她累得氣喘籲籲下來時,封熠寒竟還一臉的意猶未盡。
雲舒畫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後,便開始幫他穿衣服。
她自己衣服倒還算整潔。
現在想來,過去他主導時,她總是狼狽,衣服皺皺巴巴的。
而他永遠好像隻需扣上皮帶就會恢複在人前矜貴的身形和高高在上的威嚴,顯得她就像個任人欺辱的小丫頭。
雲舒畫瞥了眼地上渾身傷動不了的大人物,不由心中暗爽,他封熠寒也有這一天。
還來不及問他落得如此慘狀的原因,酒店的房門就被敲響。
雲舒畫以為救護車來了,趕忙去開門。
門剛打開,就愕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封奕澤!
此時的他雙眼猩紅,目光陰鷙地盯著她好像要噴火。
雲舒畫擔憂地瞥了眼裏頭受傷麵色逐漸慘白的封熠寒,此時也顧不得解釋她和封熠寒的關係,著急拉住他,“大舅舅,小舅舅他流了很多血,你背他去樓下吧,說不定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她原以為封奕澤會立馬進去查看他好兄弟的傷勢。
誰知,封奕澤卻反手拽住她的手腕,怒不可遏吼道:“你們剛才在裏麵幹嘛?”
“我……我……”
雲舒畫無言以對,被他猙獰的麵容嚇得心髒猛縮,不知如何回答。
還好救護車及時抵達,打破了這個僵局。
雲舒畫協同救助人員一同將封熠寒挪至擔架上,跟隨著醫護一路飛奔下樓,路過門口神色晦暗不明的封奕澤時,眼神都沒空給一個。
但她哪裏知道,站在門口目光如要殺人般的封奕澤其實是她的前男友蕭邵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