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地下
參照袁進的話,李彥仔細看時,上麵的房舍與嚴府有幾分相似。
“莫非這是嚴溪利用移花接木的法子掩人耳目,而其府下另有洞天?”]
李彥震驚地看著袁進,隻見跪地上的袁進,堅定地向他點著頭,似乎早已料到了李彥的想法。
“真是該死…”李彥憤然一掌,拍車上,大喝道,“私藏官印,難道他嚴溪想大逆謀反不成,豈有此理,真是該死…”
眾人並不知道李彥看到了什麽,但知道袁進既然準備狀告嚴溪,必定有著十足的把握,自然比不得路無為羊入虎口那般冒險。是以眾人聽了李彥的叱責,是確有其事,心也是震撼。
但嚴溪向來官聲極佳,一時角色轉換,還真讓人無法接受,各各竊竊私語。
“來人,驅車嚴府,一探究竟!”李彥說完,又轉過頭來看向袁進,道,“袁大人前麵帶路,眾人一起隨行!”
“是!”袁進聽言,心花怒放,作證的人越多,嚴溪的罪惡便越大,而自己的功勞便越多,到時候別說功過相抵,就是加官進爵都有可能。
袁進一掃原來的惶恐與晦氣,昂挺胸地牽著李彥的馬車走前麵,後麵浩浩蕩蕩地跟了足有半城的姓。走到目的地時,是一個足有一裏長的大圈,團團地將嚴府圍央。
“開門…開門…”袁進狠狠地拍著嚴府的大門,他還從沒有這麽理直氣壯地對抗過嚴溪,心快意的不得了。
開門的老頭漸漸地將門打開,冷冷地看了袁進一眼,哼了一聲,便不招呼,又回到院子央掃他那掃不完的地去了,仿佛眼前的事情與他無關,甚至通報都懶得去通報。
…………
“哼,好個袁進,竟然讓他知道這麽多的秘密!早知如此,本該一掌打死他好了,卻也不會有今日之難。”嚴溪依舊端坐著,淡定從容,嘴裏喃喃自語著,沒有恐懼,隻有悔恨與遺憾。
“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這李彥到底有多少神通。老子今日定然要你來得去不得,哼!”
嚴溪整肅好衣衫,臉上的表情由從容,轉變為迷惑與恐慌,似乎並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小步快走地出門,迎上李彥與袁進。
“下官叩見宰相大人…”嚴溪跪拜後,茫然問道,“大人不是已經準備回京,怎麽又回來了?袁大人,你這是怎麽回事?…”
嚴溪的言辭配合著他的表情,讓袁進看得直反胃,被人或許不了解,但袁進卻知道,惠州即便是少了一隻雞,嚴溪也能比它的主人先一步知道,現如今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嚴溪能不知道?隻是袁進沒想到,嚴溪竟有如此好的表演天賦,若不是對他了解甚深,幾乎要被他騙過去了。
不過,袁進見嚴溪如此淡定,也心生警惕,畢竟這是生死之爭,一步錯,便萬劫不複。
李彥冷笑道:“本官所謂何事?嚴大人心知肚明!你是要本官親自去去找,還是主動坦白,尋求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這不過是順口之言,若是嚴溪真的私造地下宮殿,隻怕一死難恕其罪。當然嚴溪也不會將之放心上。
“下官愚鈍,請宰相大人明示。”嚴溪打定了主意,要一裝到底。
李彥皺了皺沒有,心思轉,袁進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定然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然而嚴溪卻表現得如此冷靜,那就足以說明一點:嚴溪已有了脫困之法。
“袁大人說你將刺史大印藏了起來,可有其事?”李彥問道。
嚴溪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他雖然知道今天劫難逃,但隨便被黑鍋,可不是他的原則,是以矢口否認。
“下官冤枉,大印丟失,這是不爭的事實,下官不敢欺瞞宰相大人,請明察!”嚴溪鎮定自若,言語平和,竟沒有一點祈求與恐慌的跡象。這不得不讓袁進是驚奇,甚至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哼!本官此來,自會詳查!”李彥轉過頭,對袁進道,“前麵帶路…”
“是!”既然功已上弦,不得不,袁進隻好硬著頭皮,按原計劃繼續,是福是禍,此一舉。
越過癡癡呆呆木然的嚴溪,袁進搶步往後院走去,來到書房內,轉動書桌後麵的羅盤,嘎嘎一聲連響,眾人的訝異目光,書架後麵竟開了一道口子,陣陣香氣從噴薄而出,又有悅耳的絲竹之聲,緩緩空氣如水一般流淌,讓人一下子沉醉了天堂般的遐想之內。
李彥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袁進竟然連機關法門都掌握了,看來他暗研究嚴溪,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恐怕比之路無為盯梢他還要久遠,可見其人心機之深,比之嚴溪有過之而不入。
喜的是,這些鐵的證據擺這麽多人麵前,就算嚴溪有千萬張嘴,也是說不清了。打到嚴溪,一來可以還姓一片樂土,而且可以趁勢將自己的勢力滲透進惠州。
當然李彥並不想將棋子擺得太過明顯,車馬炮目標太大,被寧王盯上,便死的難看,反漲了他人誌氣,滅了自己威風,倒是擺幾個卒子,慢慢往前推。
“嚴溪何?”李彥突然喚了一句。
這個地下室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說不定其有什麽機關,李彥自然不能走前麵,好的還是嚴溪打頭陣,而袁進做先鋒,而自己則殿後,放可保萬無一失。
“下官……”嚴溪也是驚訝,不過除了剛開始有些緊張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他的結巴與恐懼,都是裝給所有看的。
“這些,你將做何解釋?”李彥喝道,聲雖不大,但威嚴顯,就連身後的一些姓也不寒而栗,紛紛退後半步。都知道,事情遠比想象的還要嚴重,隻怕嚴溪會因此族泯滅。
“下官該死!下官該死!”嚴溪磕頭道,“這個地下室,下官入住之前,便已存。下官現它,也不過是去年,沒能及時通報皇上,是下官的錯。”
“哦?”李彥沒想到嚴溪倒會編故事。反正到時候大印丟失是事實,一旦遍尋不見,袁進之言便成謊話,還有誰能相信他?到時候,隻怕所有的人的矛頭,都會指向袁進,有許多的猜疑,說他故意無事生非,誣陷嚴溪,便讓袁進口莫辯。
“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這地下室,下官曾進去過幾次,種種跡象表明,這是遠古隋朝隋煬帝楊廣的地下宮殿,其有各種奇花異草,終日香馨濃鬱,迷漫環繞,竟千年不絕,讓人歎為觀止。其金為磚玉為地,極奢華,寶物是數不勝數,就連下官也忍不住心為之動。”嚴溪說著神情搖曳,似乎回憶其的景象,口嘖嘖讚歎。
然而看見李彥肅然的神情,即刻轉為惶恐,身子瑟瑟抖,拜倒地,道:“下官知罪!但請宰相大人明鑒,下官雖心羨之,絕無貪墨之心,隻是…隻是…想一探究竟,這才忘了上報,請宰相大人明察!”
人都是好奇的動物,被嚴溪說得如此玄乎,早已蠢蠢欲動,甚至恨不得衝進去瓜分其的財寶,對於原來的目的,是拋到霄雲外去了。
袁進沒想到嚴溪幾句話便將劣勢掰了回來,將隋煬帝搬出來,其地下室就是再奢華,也不算為過了,加上一個帝王的能力,其有再奇特的景象,也說得過去,還真虧的嚴溪想得出來。加上利欲熏心,眾人隻怕先入為主,是不會相信他袁進了。
“大人,其裝修還是嶄的…”袁進看著眾人爍爍的眼神,感覺自己的話隻會越描越黑,趕緊改口道:“簡直一派胡言,這地下宮殿分明是嚴溪前兩年才建造而成的,下官慚愧,也曾助紂為虐,出過幾分力氣,是以才如此清楚這開門的機關。其的奢華建築,都是嚴溪利用職務之便,私開銅礦,鑄錢造銀,貪墨所得,構造而成。”
袁進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嚴溪以虛擊實,我袁進又何嚐不能以虛對虛。其實他哪裏參與過其的建造,這個機密,還是他通過細心的觀察,無意現的。
如此之言,卻將所有人都拉回了現實,正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下子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嚴溪的話雖然有誘惑力,但袁進的話也不能不信。
兩位一時間爭論不休。
…………
“好了,不必爭論了,到裏麵一看便知究竟。”李彥大手一揮,打斷他們的話,下了定論。
“是!”嚴溪咬牙切齒,言辭篤篤。
“是——”袁進猛然給自己鼓起,心惴惴。
“大人,此處狹窄,不宜人多,便挑選數人同去,如何?”嚴溪建議道。
李彥點頭同意,袁進早已上前,自己上手挑選十多人,生怕嚴溪從做什麽手腳。
“進去——”眼見兩人爭議完畢,李彥開口道。
“是!”嚴溪為熟悉,自然領頭,而袁進寸步不離跟隨,隨後是李彥,左右是袁進挑選的人,一同進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