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提頭來見
金同喝了一下午的茶,實沒什麽可吐的,隻是ing翻騰,幹嘔了幾聲。
眼來追蹤提進來的哪是什麽獵物,而是兩個血淋淋的人頭,金同一望而知,正是跟蹤他的那兩位。
“你們瘋了,他們是太後的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後果?”這些人是跟蹤他而來的,現出事了,太後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他金同了,金同感覺一隻腳已經走進了棺材。
“誰知道他們是太後的人,我們還以為是刺客呢?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們殺了他們?”李彥說得輕描淡寫,看著追蹤提過來的兩個人頭,一點感覺都沒有,仿佛殺ji宰魚一般,司空見慣。
金同垂頭喪氣,捶ing頓足,怨恨道:“你以為你們是什麽,太後的眼裏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螞蟻而已,她若是要捏死你們,哪還需要什麽證據?無知者無畏,真是…唉…”
李彥也同意金同的看法,這也是他要撇清關係的原因,若是太後現他與金同有來往的話,隻怕自己也將不得安生,不過這些當然不能告訴金同知道。
“不錯,可是金大人有沒有想過,十王爺出了那麽大的事,太後為什麽不大張旗鼓親自命人查找,而是通過皇上讓金大人你出麵?這不是顯得太曲折,而沒有必要?”李彥解釋道。
金同冷笑一聲,道:“太子大案件不是也落本官手,京大小案件都需是如此,偏偏十王爺的例外,不是遭人話柄?”
“你以為太後會乎這些?自從太後入宮以來,件件樁樁,何事不遭人話柄,難道太後還乎這些?”李彥忍不住譏諷。
金同一時語塞。
自從武德帝寵幸江汶,帶她入宮,一日三遷,封妃拜貴,這可是史無前例的,朝會上不知道多少人反對,當時的口水積起來,都可以將她淹死了。別說,封劉詵為王爺,差點成為儲君,幾個忠諫的臣武將,甚至不惜身死bi迫武德帝改主意。
武德帝無奈地讓步了,隻封了劉詵一個王爺,終還是將皇帝之位傳給了劉詢,不過卻將江汶推上了太後之位。那時候武德帝已經去世了,武大臣們也隻能歎息而已,總不能跟一個死人計較。
經曆了這些的江汶依舊風姿ting拔地高高上,難道她會計較這些個流言蜚語?
金同也覺得這個理由說服不了自己,開始慢慢冷靜下來,仔細地思考著。
“劉詵不能立為太子,一直讓太後耿耿於懷,從目前的情形看,太後對於這件事是勢必得了。”李彥感歎道。
金同明白李彥所謂的“這件事”,不單單指的是“劉詵”立太子。
“難道太子的事是太後所為?”這個念頭突然跳進金同的腦海,讓他興奮不已。因為這樣一想,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包括孝仁帝的草率與太後的妥協。
同時又現自己夾太後與皇上之間,很無辜,也很為難。如此看來劉詵與劉堪的事情要怎麽解決,還要看太後與皇上對決如何。但不論結局如何,他金同都是悲劇的,因為太後與皇上兩人都需要堵塞眾人之口的理由,無疑他金同是好的借口。
待金同想通以後,才又記起今天所生的,看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金同不顧形象地頹然坐地上,閉上眼靠牆根上,無奈地搖著頭,耳邊傳來李彥的聲音:“難道大人準備放棄了,真的準備置一家老小於不顧?”
金同無力回擊,胳膊擰不過大tui,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無力改變,自嘲笑道:“行至路窮時,走看雲起處。既然已無力回天,我又何必掙紮?”
李彥笑道:“金大人以為太後這個時候還會有時間顧及你?太後此時的低調,就證明她事情還沒有絕地的把握之前,不想惹出任何非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太後的心思現全部都劉詵的將來身上,怎麽會因為你這一個小小的太原府尹而毀了整個大計?”
“到時候還是會秋後算賬…”金同雖然如此說著,心內卻燃起了一絲希望,若是太後不計較,那皇上也就不會說什麽。想起皇上對自己的器重,心內暖暖的。
“若是太後如秋後的螞蚱一般,蹦不起來呢?”李彥看著金同,笑道。
金同驚訝地張開了嘴巴,半晌沒有合攏,許久才道:“你…你想幹什麽?”
一連番的變故,讓金同腦子開始短路,不知道如何轉變,如何思考,李彥今天給他的衝擊確實太大了。
李彥無語,道:“刺殺肯定是行不通了,別說不一定能成功,即便成功了,萬一手腳不夠幹淨,不僅宗族泯滅,而且臭名遠揚。我們要做的,隻有因勢利導。”
金同臉è一紅,是自己想得太笨了。
兩人正說著,一個追蹤的手下從屋頂急躍而下,道:“有人來了…”
李彥點點頭,帶著金同一起上了馬車,緩緩地繼續前行。兩人各懷著心思,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李彥並不懼怕金同將今天的事情泄ù出去,這樣做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金同是個聰明人,隻不過需要思考的時間,明哲保身與投靠李彥之間做決定,李彥也不想bi得太緊。
其實金同已經看到太後的人死自己麵前時,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他之所以沉默,是想將今天生的一切梳理一遍,從找出李彥如此做的理由。金同自然不會想到李彥也想當皇帝,這不現實,他想的是,李彥現幫誰做事。
很快金同便得到了結論,是昺親王劉諭,毫無疑問,這件事劉諭得到的利益是多的。下車的時候,金同沒有讓李彥送,而是親自爬了下去,又對著馬車拱手相送。
雖然沒有一句話,但李彥明白金同已經想通了,嘴角不禁ù出會心的微笑。如果將京城比喻成一個大家庭的話,金同便是大的看én狗,隻要他不對著自己叫喚,後麵很多事情可以做台麵上了。
………
睿親王府!
劉謹背手站庭院內,看著剛剛才升起的月亮,一臉的平靜,似乎思著什麽。
“王爺,人跟丟了!”
劉謹聽言,臉è微微一動,旋即又恢複了平靜,點點頭,道:“知道了,你下去!”
看來自己是小看了陳聽雨了,能這麽多的高手之下消失,說明他不隻是個jiān詐狠毒的商人,還有著聰明的頭腦和不錯的身手。
“是!”那人似乎沒有料到劉謹如此輕易就放過了自己,愣了一下才道,然後以極快的速消失了,好像怕劉謹改變主意似的。
劉謹何處不想處罰手下來出口心的悶氣,但連連受挫的他需要的是冷靜,所以他忍住了。
可是心頭卻依舊沒有一點主意,他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漩渦一樣,怎麽掙紮都改變不了旋進去的命運,曆來還從未有過這種無力的感覺。
“王爺…”
“是不是褚行也沒找到?”劉謹見來人一臉羞愧,開口道。
“屬下無能,請王爺降罪!”
“算了,是本王太低估這個對手了,他躲暗處將本王觀察得一清二楚,處處打本王的痛處,卻又不落痕跡,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然後劉謹卻怎麽也猜不到這個“不是一般人”到底是誰,能夠收買顧飲白與褚行對太子難,收買家丁對王妃難,若是沒有點氣魄與勢力,便是對他劉謹有著極大的仇恨。
然而劉謹自知得罪的人太多了,而其有如此心機的,卻委實想不起來。
“難道是李彥…”劉謹記得李彥第一次來京城時,顧飲白招待過他,雖然顧飲白的目的是想殺他,但他的話劉謹已不再相信了。
不過劉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覺得荒唐,他與李彥除了孫谘這件事,並沒有什麽衝突,且李彥已經報過仇了,應該不會再懷恨心了。再說了他一個監察禦史能除了動動嘴皮子,能做什麽?真要胡來的話,何常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若是這個想法讓何常知道了,他肯定會很猶豫,但終的決定還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李彥愛怎麽著,隨他去,我管不著。”
劉謹後將目標鎖定了江彬與劉諭的身上,太子與他劉謹出事,能得到利益的自然是他們。
若是那日秦朗的話是真的的話,那麽江彬是有嫌疑的一個。因為他現遠永州,京城生再大的事,他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到時可以坐看劉謹與劉諭鬥個你死我活。
現還不是下判斷的時候,但快了,消息不出意外,今天也能送到。
一切如劉謹所料,第三批人也到了,這次卻沒有再讓他失望。
“王爺…”
“查得怎麽樣了?”劉謹擔心地問道,他現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屬下已經調查清楚了,可疑之人一共一千零三十五人,分成組,居住京城四én旁邊,一組居策應,一組掩護,所有情況與秦朗所說,一一ěn合。”
“好!”劉謹眼睛一亮,這是他今日得到的好的消息。
隻見劉謹臉è一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給點顏è他們瞧瞧,還當本王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