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線索

何琦已經不見五天了,幾方麵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

何常是真著急了,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就是坐下來喝杯茶的心情都沒有,來回地這個屋子走到那個屋子,而跟他背後的是一個十歲的掃地婆,不停地掃著。

因為何常一煩惱就有搔頭的毛病,這時候是狂抓亂扯,可憐的頭,服侍了七十個年頭,如今被他一個個連根拔起。

李彥默默地看著,然後尋個機會,溜了出去,找個賣女兒紅的酒樓,大喝特喝,直至酩酊大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又被酒樓的人送了回來。

“堂堂七尺男兒,有點誌氣好不好?”何常沒想到李彥是如此扶不起的阿鬥,何琦剛走才幾天,便頹廢成這個樣子,看來當年看錯他了,如今賠了孫女又受氣,真是人生一大敗筆。

一步錯,步步錯,如今米已成炊,何常也隻有忍著,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還是希望李彥能振作起來,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何琦。

“是,謹遵爺爺教誨!”李彥打個飽嗝,嘿嘿一笑,話剛說完,又覺得肚內翻滾,未等何常躲開,便一口噴了他身上。

何常氣極,又要上前打人,他近很有暴力傾向,下人沒事都不敢上前巴結。

不過這次李彥早一步,倒下了,身子剛挨著地,便睡著了,呼嚕震天響,嘴裏還說著莫名其妙的胡話,抬他的人仔細聽時,原來是猥瑣版的《十段錦》,不禁嚇得兩腿軟。

“出什麽事了,怎麽不走了?”李彥迷迷糊糊地感覺房門就眼前,可就是到不了,思考了許久,才現兩個下人的雙腳半天沒挪動一步。

“這個…奴才尿急…”其一人咽了咽口水,畏懼地看著房門,終於鼓起了勇氣,找了個借口。

“哦,去…”李彥說話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許多,隻是按常理來做出應答。

“是”兩個下人一人丟下一個字,便如受驚了的兔子一般,逃也似的消失了李彥的五丈之外。

李彥略微驚訝了一下,便開始揉著疼痛的腦門,那兩個該死的下人,竟然將他往地上已扔就跑了,也不知道輕點放。

李彥嘰嘰咕咕罵了兩句,便將手枕頭上,迷迷糊糊地做著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夢,漸漸睡著了。然而他第二天醒來時,卻又回到了床上,不過至於生了什麽事,怎麽生的,卻一點也不記得了。

洗漱完畢,李彥邁著步子,漂浮地來到前廳,人尚十丈之外,便聽見了何常的獅子吼,如雷貫耳,接著又有一些杯盤不幸夭折呻吟。

“還沒消息,你們太原府的人是吃什麽長大的,都已經天了,如今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何常心急如焚時,才現,自己的官位與榮耀,遠遠沒有寶貝孫女重要。

“……”太原府尹金同瞪大了眼睛,漲紅了脖子,沒想到何常見麵就爆粗口,還好忍住了,要是依著他年輕時的性格,一定給他兩拳。

李彥正走近,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門檻,聽到何常的這句話,進又不是,退又不能,尷尬地裝著沉思的樣子,把頭低到了胸前。

“醒了…”何常現是準備逮到誰嗎誰,李彥剛回應一個點頭,何常便從他的型罵到鞋子,然後從去年罵到今年,其隻停頓了三次,喝了杯茶水。

“是,謹遵爺爺教誨!”李彥還是那句話,剛才何常的“教誨”鬼才知道他聽了多少。不過李彥這麽一說,立刻變得詞窮了,對牛彈琴,傷得永遠是彈琴的人。

“下官話已,先行告退!”金同細想鬥爭了片刻,便起身決定告辭,今天可以說是他聽到汙穢之詞,多的一天,比之過去的一年還要多,是該回去洗洗腦子了。

“走…”何常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

不過李彥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逃開何常魔掌的機會,忙起身笑道:“金大人,這邊請!”沒等金同先行,李彥便開道上前了。

一直送出大門外,李彥才轉身問道:“金大人,不知查的結果如何?”

太原府尹金同笑道:“沒有消息,不過點頭緒。”剛才兩人做了一回難兄難弟,關係道融洽了不少。

兩人一麵走著,一麵低聲交談著。

李彥聽言,心內一驚,忙問道:“頭緒?”

“不錯,從現場查到的一些證據,我們做了個現場重演,現一些問題。”

金同並沒有等李彥開口,又繼續道:“其一,門窗沒有毀壞,且房沒有打鬥的痕跡,憑何大小姐的武功,要做到這一點,要麽對手武功極高,要麽便是何府內部人所為。不過能從大人懷將貴夫人抱走,所以此人定不隻是武功極高那麽簡單。”

李彥一時沒將其的邏輯分明白,怔那裏,不過金同已經開始說第二點了。

“其二,迷香有問題。從大人房查到的迷香,燃燒速快,不過濃煙滾滾,來勢凶猛,就是一頭牛,也能即聞即倒。雖然這可以說是考慮到了何大小姐武功高超,但其用量也忒大了點,燒火做飯似的,煙都可以冒出房間。不過本官聽說,當時就是有人看到房間冒煙才現何大小姐不見的…這似乎不合常理…”

李彥受教地點點頭,然等了許久,卻沒聽見金同往下講了,不禁張開求知欲極強的雙眼,急迫地看著他。

金同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快速道:“沒了!”

“沒了?”李彥意猶未道,猶如聽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故事,突然被太監了。

金同無奈地點著頭,那“盜人”的賊做得太幹淨了,一點線都沒留下,以上兩點還是他們群策群力推測出來的結果。

已經過去天了,還是案外徘徊,一個有疑點的人物都沒有找到,一個有利的線都沒摸到,猶如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

“看來這官是要當到頭了!”金同心內無言感慨,就是皇上不趕他走,他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正想著,突然聽到李彥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金同見李彥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不禁問道。

“何琦是自己離家出走的,故意放迷香迷暈我,吸引人過去,然後趁著混亂的時候,逃之夭夭。”李彥語不驚人死不休。

金同張口結舌,他不是不能想到這一點,而是不敢想。再說了,自從何琦嫁給李彥後,性子收斂了許多,若是何琦少女時代,金同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何必費這麽大的勁。

“這…”金同倒是希望結果是這樣,雖然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但何琦若能平安歸來,也算對皇上與何常以及自己,有了一個交代。

兩人告辭後,李彥又去泡酒樓去了。既然李彥出手大方,酒樓的人自然沒有將客人往外趕的道理,舒舒服服地伺候著,直到他醉了,又將他送回何府。

……

厲飲白近又胖了許多,肥凸凸的肚子,坐密室內,幾乎與黑衣人了一起了。

“何琦是你抓的?”厲飲白如此開門見山的開場白,與他一貫談生意的方式不符。近京城盛傳監察禦史李彥為了何琦,都快瘋掉了,自然沒了與王爺較勁的念頭,兩人原來計劃的基本目標已經達到。

然而黑衣人卻不願領這份功勞,茫然地搖著頭,苦笑道:“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到底是晚了一步,沒有抓到何琦。”

“哦?”黑衣人的話外的另一個意思是,還有另一撥人與他們一起強何琦,會不會是王爺的人,倘若如此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知道是什麽人嗎?”厲飲白問出問題後,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從黑衣人手全身而退的,江湖上沒有幾個。而那幾個,卻都是絕頂的高手。

“是王爺的人!”黑衣人道。

厲飲白倒吸一口涼氣,不想生的事情,還是生了。黑衣人從不做無把握的事,不說無把握的話,他能說得如此篤定,必然是有著實際的證據,厲飲白對這點毫不懷疑。

“當真?”厲飲白有種一個必死之人而又不想死的心態,多麽的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

黑衣人一怔,道:“當然!”

雖然沒有任何的解釋,但厲飲白已死心了,不用再問。

“看來,我們要找尋後路了!”厲飲白其實說得很隱晦,若是說得直白點,應該是“跑路”,而不是“後路”。

“為什麽?”黑衣人不明白,都是同一陣線的人,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也達到了終理想的結果,怎麽就不同了。

“若是一個屬下沒有向你匯報,便自作主張地去做事,即便事情做得對了,為了你好,你會不會很高興?”厲飲白苦笑道。

“不會,因為我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容不得下人比我聰明。即便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但若是我手下做事,便裝也得裝出來。”黑衣人堅決道。

黑衣人是個殺手,若是一個屬下比他厲害的話,說不定下一個該死的目標就是他自己了,自然不希望有比他強的出現。

“正如你所言…”厲飲白頹然道。

黑衣人不懂了,這既然是犯忌諱的事情,厲飲白當初又為何要堅持,不等他問,厲飲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說出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