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金縷衣 九、厭紅塵萬丈 書旗
李彥被人打了一頓,體內太極初成,說了許多話,體力漸漸有些不支。聽見問,勉強回答:“如果要真正對付一個人,他們行歌訣: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太陽和啞門,必然見閻王,斷脊無接骨,膝下急亡身。”
“什麽意思?”
李彥閉著眼睛道:“先讓我睡會,待會再告訴你。”
少女沒想到李彥說睡就睡,坐在一旁卻不敢吵他。清涼的夕陽,照在少女臉上,遠遠看去似乎蒙上了一層煙霞。她摘下帽子,戴在李彥頭上,又搖搖頭拿下來。一手玩弄著胸前的秀發,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還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低低淺笑。
得得的馬蹄聲,打擾了這難得的寧靜。
“姐”說話的人一張圓圓的胖臉,身材四尺,華冠麗服,輕裘寶帶,兩隻話立即眯成一條線,小嘴巴正“哦”成一個圓看著少女,顯得十分驚訝。旁邊還有一個人,生打扮,玉麵紅唇,星目皓齒,卻是一身薄薄的白色舊深衣,見了少女忙擠出一絲淺笑,轉瞬即逝。
少女立即將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低聲道:“沒看見有人在睡覺嗎,那麽大聲幹什麽?”
胖子被罵的沒半點脾氣,連聲說:“是是是,他是誰啊?”
少女這才想起,還不知道他是誰呢,突然想到什麽,笑道:“你們兩個在這裏等他醒過來,我先回去了。這個人救過我,不能怠慢了他。”
胖子忙答應,自始至終,生不曾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一絲表情。
李彥吐納完,即覺精神百倍,睜開眼時,卻發現少女已經不見了,心裏有種莫名的失落。
“你救過我姐?”問話的自然是胖子。胖子有些不耐煩,原來以為這人對姐有多麽重要,結果姐拋下一句話就走了,看來隻是如姐所說的幫了她一個忙而已。
李彥起身,茫然道:“這??”
“我是曾向榮,他叫陳聽雨,曾冰鴻是我姐。”胖子在介紹自己時用了“是”,而在介紹生時用了“叫”,似乎在告訴李彥,你不知道我,至於陳聽雨沒聽說就很平常了。
“小的見過曾,見過陳公子。”
李彥雖然猜到少女家裏可能有些權勢,卻沒想到她就是陳天海的外孫女。聽先生說,陳天海對這個外孫女是極其寵愛,自小帶在身邊養著。不過先生講的時候,曾冰鴻還是個小屁孩,李彥怎麽也沒想到那少女。
不過這也怪不得李彥,曾冰鴻出現的時候頭戴尖頂**帽,身著短褐,腳上一雙粗布鞋子,就連小腿上的綁腿也跟真的似的。要不是身上還有些胭脂香味,李彥隻怕男女都分不出來。哪裏猜得到他就是關州的曾家大小姐。見過喬裝改扮的,卻沒見過這麽專業的。
李彥心裏有些懊惱,不應該跟曾冰鴻講那麽多的話,剛才的失落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理智告訴李彥權力離得越近,傷害越大,他不想認識陳家什麽人,也不想與曾家有什麽瓜葛。至於救人之事雲雲,他隻想他們當他是叫花子一樣隨便賞點東西,然後把自己忘記,越快越好。
曾向榮見李彥露出畏懼而又討好的笑,心內冷笑,更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叫什麽名字?”
曾向榮一邊問,一邊盡量挺胸收腹,在陳聽雨麵前還是要拿一拿身份的。陳聽雨雖然是陳家的人,但不是陳天海的親孫子,而他曾向榮是陳天海的親外孫。雖然有個“外”,但不是多一個“親”麽?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陳天海並不看好陳聽雨。
“敝姓李,草字彥。”
李彥說話時,腰自然的彎了下去。
“你爹是幹什麽的?”
曾向榮向來以為自己是什麽叫什麽的不重要,關鍵是有個好老爹,自己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雖然什麽也不是,但依舊有的是人恭敬,有的是人巴結。
“閑在家裏,修些醫典,偶爾給人看看小病什麽的。”
“原來是個郎中。”曾向榮興味索然,實在不明白姐為什麽要他在這等著,現在也不願想了。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看也不看扔在地上。
“這是大爺賞你的,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準四處嚷嚷,聽到了嗎?”
李彥一會貪婪的看看地上的銀票,一會畏懼的看著曾向榮,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心內卻舒了一口氣,這個子弟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曾向榮滿意地點點頭,向陳聽雨揮揮手,走了。李彥等他們走出視線,才彎下身子,裝著十分高興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袖在衣內。
遠處牆角三人看到了這一幕。曾向榮司空見慣並沒有放在心上,鄙夷的丟了一句:“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聽雨聽言,覺得臉上猶如火灼了一般,**辣的,卻隻是冷笑一聲。曾冰鴻卻是一臉的疑惑,正在想著什麽。
李彥拿著錢卻不敢回家,怕被人綴上,就前功盡棄了。走到街上,隨意進了一家酒肆,大呼小叫地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表情誇張的跟一個暴發戶沒什麽分別。
也確實,曾向榮給的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要知道,作為一個捕快每年才十兩銀子,就算一個中等家庭,每年的花銷不過三十兩。而李安江州司馬,從五品官員,雖然無權但好歹也是江州的大官,也隻有每年五十兩的俸祿。這一千兩是多少人一輩子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啊,曾向榮卻如草芥一般將它扔給了李彥。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從此可知。
李彥做戲的同時也想發泄一下,大口吃菜大碗喝酒。漸漸有了七八分的酒意,結帳出門。路上買了醬油,這才回家。踏進家門,回身望時,日沉西山,隻剩下一絲毫光,昏昏暗暗地照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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