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篡後
傅康寧心跳加速,在一瞬間的猶豫中,還是決定把某些事隱瞞下來,“照片中的女孩名叫顧念景,五年前,我在瑞士的采爾馬特裏滑雪,您和她就住在小鎮上,因為都是華人,所以,我跟她自然而然就認識了,但我和她交往時間不到一個月,您就帶著她離開了,後來,再也沒機會見到她。”
傅康寧被傅家譴送出國後,無意中得到媽媽康舒華的遺書,知道了她其實是媽媽和孔景容的私生女。
她被喬茹母女算計,無路可走,所以,她想找到孔景容,幫幫她。
可孔家的人哪有那麽容易接近,又不敢通過符鳴鳳去接孔家的人,怕將來符鳴鳳在符鳴凰麵前不好交待。
從符鳴鳳那打聽到孔家三太子一直居住在瑞士采爾馬特裏小鎮時,她也不敢太草率地出現在孔劭寰的麵前,思之再三,她打起了顧念錦的主意。
那時,十六歲的顧念錦非常單純,看得出是被身邊的人保護得很好,孔劭寰對她接觸過的人查得很嚴,讓她更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她和顧念錦在一起,也隻有小女孩通常喜歡的一起逛街,隻是言語間,她會在顧念錦麵前提起她的家事,比如傅老太太,比如喬茹處心積慮將她送出國,毀她名譽,她母親一手建立的產業要被外人侵占。
她告訴她,她曾被人強製注射毒品,她給她看自已臂上的針孔,並告訴她,自已為了強行戒毒,曾將自已關在一間黑屋裏呆了七天七夜,房裏裏除了一箱水和一箱方便麵外,什麽也沒有。
她將自已所受的摧殘,讓她感同深受。她目的僅僅是想挑起她的惻隱之心,有朝一日,在她知道他和孔劭寰是同父異母的關係時,她能幫她說幾句好話。
五年前的她,也僅僅是個孩子,搜盡枯腸,想到的唯一方法,也僅僅如此。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計劃實施到一半時,孔劭寰突然帶著顧念景離開了小鎮,回到中國S市。
她心灰意冷了一陣後,決定靠自已的力量奪回一切。
“傅小姐,你是怎麽知道寧夜就是小錦?”孔劭寰很清楚,傅康寧在這個時候打出這張牌,肯定是知道了紀寧夜就是顧念錦。
傅康寧思忖片刻,“孔先生,實不瞞您,第一次在世景大酒店家宴時見到紀小姐,我當時就懷疑了,因為她的眼睛,實在讓人過目不忘,但當時的情況下,我也不敢確認,畢竟她有名有姓,還是我四叔的女朋友。直到昨晚,紀小姐掉進水裏,我想拉她上來,我看到她的手指上有一顆很不顯眼的胭脂痣,這顆痣,我曾在顧念景的手上看過,所以,我才確認我沒認錯人。”
掛斷電話,甚至來不及讓自已平靜下來,感到身後有動靜,轉身便看到紀寧夜眯著眼,笑盈盈看著他……。
狂燥在一瞬間被撫平,孔劭寰走到床沿坐下,剛俯下身抱住她,她的雙臂就繞了上來,男人更緊的收攏雙臂,唇瓣落在了她頸處。
她側過臉,主動吻住他的額頭,劃過他高挺的鼻頭,而後摩娑著他唇邊刺刺的皮膚,
他回吻,擒住了她的唇瓣。
氣息相融時,他全身燥熱升起,克製了許久,方把身子移開,離一臂之距,雙手捧著她的臉,專注地看著她,沉默著——
這個女孩,初遇時,遠遠看著的身影是那樣令他心馳,可近看時,斷了他所有的旖念,他始終不明,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看什麽呢,眼神……要吃人似的!”她害羞地閉上眼,睜開時,眼神開始變得清亮,唇角弧度緩緩揚起,慢慢地仰起上身,吻了一下他上下浮動的喉結,雖不語,可那樣的嬌媚直把人要溺斃。
清晨時對男人的這種邀請,無疑是火上澆油,原本被他壓下的已緩緩平息下來的欲望,馬上變得更加灼熱。
蹬去拖鞋,頎長的身軀扣壓上了她後,卻又怕壓壞了她,帶著她翻個身,讓她側躺在他的懷中。
吻亦開始攻城略地,狂野的掃過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再是耳垂。
淺瞳中燃燒著情欲,當他感到,這種滅頂的欲望再也控不住時,倏地狠狠抱住了她。
兩人沒有會何語言交流,房間裏隻有兩人的氣息和心跳聲。
可她偏偏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那種,把她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情緒,那種甜滋滋的感動,仿如蜜糖滲進了血液,漫遊周身。
歡愛過後,兩人依舊親密相連,他不停地撫著她光裸的脊背,終於,謂歎出聲,“寶貝……”輕喚聲中帶著啞歎,聲音低沉而富含渴求:“將來不許後悔!”
眼下是如魚得水,可孔劭寰沒忘,當初在世景大酒店他是如何霸王硬上弓的。
這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但此時,他選擇暫時瞞著,待她離不了他時,再慢慢告訴她不遲。
紀寧夜聽得莫名其妙,斜了他一眼,“神經!”
大掌撫過她的長發,又是輕落一吻,“你再睡一覺,我去公司一趟,晚上會回來。”
“好!”
孔劭寰一離開,馬上撥通一個號碼,聲音跟刀磨過砂石般,“準備飛機,我要回一趟S市!”
聽著不同發常的聲音,保鏢馬上稟氣,“是,三少,我馬上去申請航線。”
孔劭寰的私人直升飛機就停在寰宇頂層,他到達時,駕駛員已準備就蓄。
兩小時後,孔劭寰靜靜地佇立在一座庭院門前,看著門庭上門依舊簇新的“錦園”二字,空氣中若有似無地散發著薄荷的香味,這種味,和他在A市的茉園相同。
難怪他到A市後,第一次看到茉園就那般喜歡,不惜讓人遠涉重洋,找到茉園的主人,用兩倍的高價買下,除了主樓家居重新裝修外,園子裏的一花一草都被保存了下來。
按了片刻門鈴,有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光影下,隱隱辯出孔劭寰,那張臉霎時激動了起來,三兩步跑到門邊,先解除了安保係統,再打開門,眼角濕潤,連話也說不清,隻是一個勁的在確認,“三少,您回來了,三少,您終於回來了。”
此去經年,也不過是一載多,再回首,恍如隔世,孔劭寰淺瞳穿過門庭,落在遠處的廢墟,嘴角一絲澀笑怎麽壓也壓不下去。
小錦出事後,他把屬於他和小錦的一切忘了一幹二淨,但,心裏頭象是被割了什麽似地,空空蕩蕩,除了抽煙,酗酒外,精神怎麽填也填不滿。
符叔隻好偷偷告訴他,他的妻子意外身亡,他受了刺激,整整三月人事不知,醒來時,全部忘了。
小錦的身後事,孔太已出麵,直接在瑞士安葬,他想去,可他那時候的身體虛弱得連正常下床也做不到。
符叔瞞著孔太,給他看他小錦從小到大的照片,告訴他,他十五歲從英國回來後,他買下了這個園子,並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不解的事,從S市的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八歲的女孩,並給她娶名顧念錦。
當時,他什麽也想不起,隻是看了就落淚。
後來,他讓人找來異靈大師,希望大師幫他通靈,與念錦相會,希望能記起小錦。
通靈大師說,桃園擋煞,桃木又是避邪之物,讓他將桃樹遷移,他毫不猶豫,讓人一把火將桃園燒毀……
後來,孔太實在看不過,強行幹預,將他強行從錦園帶離——
等他完全振作時,他的記憶已經被反複催眠,灌上了很多不屬於他的過去,比如十五歲去英國學金融,學成後,在華夏實業工作。
小錦,從他的生命中徹底被抹去。
孔劭寰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語聲淺淺,不無歎息,“我回來了!”
符叔抹了一下淚,重重點頭,“三少,看到您平安,我死都安心了!”當年孔劭寰離開錦園時,狀態極差,一米八九的身高,體重一百三十磅不到,頭發半白,嚴重失眠。
三少的健康太過讓人揪心,以致後麵明明收到三少已平安的消息,他還是感到心口難安。
錦園很大,整整覆蓋了半個山頭,除了被燒毀的桃園外,亭台樓榭,一應俱全,除了車庫到門口是柏油路,其它都采用雨花石鋪成的花叢小徑。
書房內,依舊墨寶成香。
巨大的辦公桌旁,擱著一張與四周環境完全不搭的白漆雕花歐式長背公主椅,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當年,仿佛看到當年那披著一頭及腰的長發,瀏海夾著天藍色水晶發扣的小丫頭,正有模有樣地臨摩著字貼。
後來,這張椅子被小丫頭燒了,可沒過多久,小丫頭又後悔了,眼淚汪汪地說想她的小椅子。
他隻好讓人重造了一張,雖然木質更好、手工更精湛,可終究不是原來的東西,小丫頭似乎也不怎麽喜歡。
他輕歎一聲,繞過弧形的辦公桌,坐在鋪了虎皮的椅子上,半仰著頭,怔怔地發呆,想著,為什麽當年那小家夥會突然發狠燒掉自已最心愛的東西,那時候的他生意越做越大,少年意氣風發,傾盡一切力量給她最好,即引來了孔太的強烈不滿,便把沈福慧送到了錦園。
沈家與符家是世交,沈福慧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論年紀,比顧念錦還小上一歲。
沈福慧是他的母親帶到錦園,盡管他知道孔太這樣做,是用這種方式表示她對於兒子過於寵愛一個領養過來的女孩感到不滿,甚至借用沈福慧來刺激小念錦。
可那時他少年氣盛,哪裏會想到太多,隻想著按自已心意去辦,世界盡在掌握中。
顧念錦是什麽時候見到沈福慧?
似乎就在這一間書房?
他看著那半掩的房門,努力地回憶著,也不知道想了多久,仿佛門開了……
一星期不見,小丫頭的下巴又尖了,垂著眼睛走路的樣子,看上去很乖巧。但他還是看到,小丫頭很快地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沈福慧。
沈福慧捧著一個水果盤子,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裏頭的車厘子,對居然有人可以不用通報,不用敲門直接進來感到很吃驚。
接著,視線被小女孩的發夾吸引住,這個限量版卡地亞的發夾她很喜歡,可她媽媽不肯買,還數落她,說一個發夾頂上一顆鑽戒,太不值得,發夾能戴多久?見過十五歲後的女孩還戴卡通發夾麽?
孔三放下文件,抬頭淺笑,“過來!”
顧念錦抿著唇規規距距地走到桌前,問安。
顧念錦仰臉看他,極力在忍著不高興的表情惹得孔三笑開,站起身,繞過弧形桌子,先是比量了一下她的頭到自已肋骨的位置,“又長高了些!”說完,解了她的書包扔在桌上,俯身將她抱起。
回到座椅上,讓她舒服地坐在他的膝上,從水晶碗裏拿了一顆車厘子,放到她嘴邊,“張嘴!”
顧念錦嘟起嘴,還是一臉不樂意。
“廚子做的素菜魚丸子,連鎮德寺的住持都吃不出素味,你倒好,咬一口就說不是魚做的肉。”握起她的手,修長的指尖輕輕刮過她拇指那顆胭脂痣,按在了微微紅腫的地方,“半個月不吃蔬菜,又起皮了。”
小姑娘什麽都好,就是不吃素食,讓他頭疼不已。
水果也基本不碰,唯獨偏愛車厘子,好在這水果夏季時從美國進口,冬季就從智利那找。
前些年,還讓人引進幾畝想養在園子裏,結果,土壤的原因,始終無法培育出小姑娘喜歡的口味。
“疼!”她委屈地喊了一聲,把手藏到後背,“討厭!”可就這一瞬間,孔三將車厘子塞進了她的嘴裏。
想吐出來,清甜的果味、脆脆皮肉的誘惑,讓她猶豫了半晌,還是吃了下去。
可又跟誰置氣般,明明孔三已把小碟放在她嘴邊讓她吐核,可她連眼睛抬也不抬。
“這麽喜歡,連核也吃掉?”孔三笑了笑,又往她嘴裏塞了一顆。
又不見她吐核後,他似乎也玩上癮,接二連三地往她嘴裏塞。
最後,顧念錦腮幫鼓鼓的,不滿地瞪著大眼睛,象個受氣的小青蛙。
孔三這才笑開,攤開掌心伸到她的嘴邊,“野生頭期的車厘子全給你留著,分下去的全是種植的,還滿意麽?”
顧念錦瞟了一眼沈福慧果盤裏的車厘子,果然顏色看上去和水晶碗裏不同,這才偷偷咧了一下嘴,假裝沒看到那小女孩被冷落後,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
把核悉數吐在孔三的掌心後,終於露出笑容。
“福慧,你先回去。”孔三臉上還是笑,看似和藹可親,但那雙天生的淺瞳如兩顆冰冷的鑽石,無一絲暖光。
沈福慧有點害怕地從椅子上下來,很有規距地鞠躬,細聲細氣說,“是,三少爺。”
離開前,小女孩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顧念錦,看到半眯著眼睛靠在三少懷裏,一臉滿足被人喂著車厘子,滿眼的羨慕。
很快,孔三把水晶碗裏的車厘子全喂進了她的嘴裏,拿了濕毛巾,拭淨了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問,“考試考完了,想去哪玩?”
“學校說寒假要補課。”她從他膝上跳下來,走到她的專用椅子旁,兩指捏起椅子上櫻桃小丸子的坐墊,“這個我不喜歡了,你讓人把它燒了!”
“好!”
秀氣的小眉毛又皺起,大眼睛死死盯著椅子,糾結半晌,還是踢了一下高腳背的椅子,“這個我也不喜歡了,燒了吧!”
“這是秀蘭鄧波兒演小公主時的專用椅子,你以前每天睡覺都要搬到床邊。”
“我長高了,它不適合我,讓它跟我的過去葬了吧!”
小姑娘傷春悲秋的口吻終於逗笑孔三,“跟誰學的酸不溜秋,你有什麽過去,十四歲生日還沒到。”
“反正就是不喜歡了!”
孔三也不點破,又問,“過完年就是你十四歲生日,準備怎麽過?”
“開心過,不開心就不過了。”
孔三被她老氣橫秋的語氣再次逗笑,把她抱在懷裏,親了幾口,“那我家的小公主,告訴我,你要怎麽才會開心。”
小姑娘一臉的義無反顧,“不開心了,以後都不會開心!也永遠不告訴你。”
“叛逆期到了?還有小秘密了,連我也不願意說?”
“就不願意告訴你!”顧念錦從他懷裏下來,跑了,扔下一句,“我們班主任說,要尊重未成年人的秘密。”說完,還砰地一聲把門鎖上。
孔三打開顧念錦的書包,慢慢從裏麵掏出文具盒,書本練習冊後,翻出一疊未開封的信。
悠然折開,裏麵是一張疊得很用心的千紙鶴,打開後,稍看了一下,嘴角輕輕一挑,“幼稚!”
第二封,第三封,內容差不多一樣,稍有創意的就是有一個叫未嘉的男孩用一組漫畫表達了騎士對公主的心意。
正要折第七封時,門砰地一聲又打開了,顧念錦氣喘息息地跑進來,一見桌上一疊被折得亂七八糟的信,小臉霎時激紅,衝過去質問,“你怎麽這麽不尊重人,偷折人家的信。”
“給你去上學,是讓你學人家早戀?”
“我才沒早戀,是他們塞的,我不知道!”書包裏每天都有,她剛開始有些害怕他知道,一般處理幹淨,後來回錦園的次數少了,就越來越不放在心上了。
他綁起臉,“下學期不用上學,我讓人教你,你想學什麽,在家裏學。”
她氣忿,腦袋搖得跟撥浪鼓,“我不要讓陌生人教我,我要上學。”
“不喜歡也行,我親自教你。”
“你又不是老師,你怎麽會教好我,我明年要中考了,我要考一中。”
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去年還可以平視的小女孩,這時候,他竟然要抬頭了,“你小時候,哪一點不是我親自教的?”
“你現在才沒時間教我,你有了新孩子了,你不會要我了。”想到這裏,終於憋不住委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什麽新孩子,你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什麽。”他失笑,別說以前那年齡養她,就是現在這年紀,說養孩子還早。
“我沒亂想,大家都說,我是你從孤兒院領出來的,我知道的,你喜歡小孩子,可我長大了,就跟秀蘭鄧波兒一樣,會被隻喜歡小姑娘的大人拋棄。”
“不能哭,不能哭,我家的小公主的眼淚可是比珍珠還寶貝。”他煞有介事地拿起水晶碗接著淚珠兒,“你是指福慧,他是我母親送過來的,搭的是符家的關係,至於她來錦園,隻是禮節上的意思,至於養她,有我什麽事?我的小公主,難道你就是因為這事,才吵著要去學校上學?”在錦園中,這麽多年來,他幾乎拒見任何訪客,沈福慧能進來,隻是遷就一下孔太。
“哦……”小姑娘臉上有些掛不住,擰起一雙秀氣的眉毛低聲抗議,“那她坐我的椅子。”
孔三觀察她的臉色,故意一本正經地詢問,“哦,下回沒我家小公主點頭,誰敢坐,我砍了她的腳,行不行?”
“真凶殘!”小姑娘終於破啼為笑,一隻細細的小胳膊摟上他的脖子,嫩嫩的手掌摸上孔三完美精致的五官,摸到心滿意足後,才將臉挨進他的脖子,“孔小三,我很想你呢。”
這世上,能叫他孔小三的,唯她一個。
“撒謊了是不是,是誰寧願把手機和宿舍的電話砸掉,也不肯接我的電話?”他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臉蛋,“也不好好吃東西。”
小姑娘頭也不抬,理直氣壯,“那是因為你討厭,我在生你的氣!”心裏嘀咕著:誰讓你接別的孩子進錦園,可小小自尊不讓她把這話說出來,隻會用不高興表示抗議。
孔三彈她額頭,“那我現在不討厭?”
小姑娘眉眼彎彎,施恩般的口吻,“暫時不討厭了!”又掀了掀秀氣的眉毛,“孔小三,給我洗頭發!”
“好!”
孔劭寰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長發,突然,懷中的小人漸漸變得透明,最後成空。
“念錦!”驀地,就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