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凰之第一篡後 196 她崇尚武力解決

西索月冷嘲一笑,“裘重天,一顆葡萄就能讓你掉兩顆門牙,憑你的身手,有資格挑戰?”

裘重天盯住西索月的臉,冷笑一聲,“士可殺不可辱,我裘重天就算是個孬種,斷不會忍下今日之辱,究竟剛才是誰,有本事出手,就站出來,是大丈夫的,就不要畏首畏尾,敢做不敢當!”

“我去會會他!”賀錦年蹙起柳眉悄聲說了一句,也不待顧城風開口,已然站起身,高台上,俯視著裘重天,眸光冷澈清澄,緩緩步下台階。

她幾世從戎,雖身為女子,但她更崇尚武力。

今日的舞台是屬於顧城風回歸世人眼中的第一場表演,她隻想化身為綠葉,可終是不行!

於她而言,顧城風既是公子如玉,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對待眼前一派粗言鄙語的莽夫,似乎交給她更加適合!

她會——把他打趴在她的腳下!

台階共九級,賀錦年走得極緩,衣衫無風而展,突然,大殿之內低低的議論之聲頻起,此起彼伏中夾雜著抽氣之聲。

原來,殿中大魏的朝臣和仕紳初見這少女進入殿堂時,雖好奇,但因為她臉上蒙了麵紗,反引得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臉上,試圖看清麵紗後的真容。

而這個少女身上所著的宮裙,雖極美,但終究不是是件裙子,沒人仔細去多看一眼。

可現,當她沿階而下時,眾人從仰視的角度中,方發現,少女裙擺那一朵朵寒梅立體刺繡的邊緣,竟隱著一隻隻張揚的怒龍五爪,更甚,在衣襟和袖襟處竟是與顧城風一樣鐫繡著繁複龍頭章紋。

千古以來,龍主帝王,女子最高貴的也不過是著鳳飾。

且,少女廣袖上的龍為五爪,那就意味著,這少女竟身著龍袍!

她……究竟是何人?

可惜,眾人甚至來不及多思忖,賀錦年已然站在裘重天的麵前,雖然兩人在身高上有著明顯的差距,可偏偏,那少女挺的脊背如鬆竹般筆直,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裘重天,當年在汴城武舉比賽中,你曾在申鑰兒的手下走過七十招,今日,你若能抗得住我十招,隻要過十招,多一招,我可準你們大魏南方私雇一萬人馬,兩招就是兩萬,如何?”

裘重天是個粗人,根本沒有仔細聽出賀錦年話中透露出的某些信號,惟聽到賀錦年要十招之內擊敗他,怒極而暢然大笑,哄亮之聲直透眾人耳膜,突地,聲一斂,怒吼,“小娃娃,裘某本不欲與你一個弱女子較真,但你實在太狂妄,若不教訓教訓你,爾等還以為我大魏無人!”

“裘重天,記好了,是誰揍你!”賀錦年緩緩摘下麵紗,在眾目睽睽的打量下笑開,那笑容已然無法用言辭描摹出來。眸光帶著一絲柔美的清媚,卻未讓人覺得癡迷,反讓大殿之上的人腳底徒然竄上一層寒氣,直覺不妙之際,賀錦年已冷冷重複一句:“十招,接不接?”

裘重天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仍一臉強硬,“接,若不過十招,我裘重天第一個投降!”

“申鑰兒?”古衛揚眉峰一揚,所謂旁觀者清,這白衣少女竟敢當眾允下讓私募家兵之數,顯然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帝王妃嬪敢下的海口,他微微眯眼,打量著那少女身上的一身別致的龍袍,“姑娘竟知道當年申鑰兒在大魏武舉之事,倒要請教姑娘的芳名!”

顧城風側首瞥了一眼西索月,回首時,落在了裘重天的身上,桃花眸漸露著一種慢慢欣賞的殘酷。

他的女人,自是頂天立地,不需要如解語花靜佇一旁,且,他愛極她打架時的無人迄及的風彩!

西索月清咳一聲,腦子裏自動過濾古衛揚口中的“芳名”這兩個字,轉眸看向帝王,一本正經地道:“古侯,這是我蒼月三軍統率攝政王殿下!裘重天,你莫要叫囂,你有信心能在我蒼月攝政王手下走十招?”

眾人大駭,蒼月的攝政王不是在千裏之外攻打汴城?

賀錦年,也就是傳聞中的申鑰兒,當年十一歲就是大魏的武狀元!

難怪敢誇下海口,十招之內力挫裘重天!

古衛揚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賀錦年,前日,在汴城的探子還遞回消息,傳聞蒼月軍中,攝政王病危,但同時,百裏殺發動對汴城的總攻之戰,在戰術上,處處透著攝政王的痕跡,探子分析,蒼月的攝政王很可能是裝病麻醉大魏的汴城將士,加上,蒼月的軍中沒有出現任何的不良情緒,可見,攝政王賀錦年很可能在軍中指揮著這場戰爭。

何況,賀錦年以征戰出名,是蒼月少年戰神,如何肯在眾人麵前以裙衩示人?

“哦……原來是攝政王男扮女裝,我就說了,顧城風不是喜歡男人麽?蒼月大陸何時又出現一個能入得了顧城風雙眼的女子……。”人群中一個麵色紅潤的參將突然發出恍然大悟般的言辭,可剛一脫口而出,馬上噤聲,但,這一語卻鬼使神差地讓大殿上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古衛揚上下打量賀錦年一翻後,不陰不陽讚了句,“攝政王殿下這一身女子裙衫真是好行頭,比起咱家的義女確實出眾了三分……”古衛揚本想再說些什麽,轉首,便看到顧城風眼角帶著冷如刀剮的寒意,忽地就噤了聲。

古衛揚這話聽起來象是諷刺,實則明白的人方知這是妒忌。

在大魏人的眼中,賀錦年同古衛揚沒有什麽區別,皆是帝王的一個男寵權臣。當年的古衛揚也曾為了討好宣宗帝扮過女裝,此等行徑在蒼月或許被人不恥,但在大魏,男寵穿女子的裙衫卻是別有風情。

尤其這個男寵還與權臣掛上勾。

可聽在賀錦年耳中,卻是另一番的滋味了——周身的血齊齊上湧,為何人人都當她是男扮女裝?

她又不是平胸!

她是不折不扣的女子!

賀錦年正憂鬱著,這邊,裘重天卻不耐煩了,揮了一下手中的劍,“究竟打不打?”

古致燕起身,開口阻止,“裘將軍,依在下看,不必打了,傳聞蒼月的攝政王除了箭術高外,還有拿手的好技,便是卸人身骨,裘將軍,攝政王殿下若用此技,你一身蠻力恐怕還沒機會使,就已經先倒地了,我看你認輸吧!”

裘重天聞言氣得咬牙切齒,他萬沒想到,平時看著挺腹黑的古致燕,這時候會突然胳膊往外拐,幫起外人來,他剛要開口質問,被古致燕抬起眼皮,一眼瞟過來,眸光帶了警告,裘重天下意識便訥訥地住了嘴。

賀錦年了然一笑,“也罷,既然古公子開了口抱不平,那本王就不用卸骨之術!”她轉首看向裘重天,“本王看你四肢挺發達的,這樣吧,本王就和你比摔跤,十招之內,你能讓本王倒地,本王就算你贏!”

“錦兒,不許頑皮!”顧城風變了臉,倒不是擔心賀錦年輸,而是摔跤難免敵我雙方身體相觸,他如何能忍得賀錦年與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抱成一團!

這是他完全沒預料的!

“皇上,您看錦兒如何摔趴他便是!”賀錦年話一說完,唯恐顧城風再次阻攔,馬上合身撲了過去,像隻隻蹁躚的蝴蝶淩空飛揚,未落地時,雙手一把扣住裘重天的肩井穴,內力灌滿狠狠一掐,裘重天的雙手霎時連抬起的力道也沒有。

高台上,顧城風的身軀倏地變得僵硬,手指攀附於桌沿虛空扣起,仿似強撐著在維持停坐在長椅之上。

裘重天雙手施不得力,隻能腰上使力,腳步飛快移動轉圈,欲圖擺脫賀錦年的十指,可他快,賀錦年更快,如影附隨著跟著裘重天的步伐。

“臭小子,你使詐!”裘重天怒氣衝衝,烏黑圓滾的眸子一瞪,“竟敢偷襲!”

賀錦年嗤笑一聲,慢條廝理地應:“裘重天,你當是在大魏舉行武舉比賽?小爺這是和你在打架,輸了可是要付出籌碼,誰還跟你喊一、二、三!”賀錦年渾然忘了,此時自已身著裙裝,依然習慣性地嘻笑怒罵,“你吃了磚頭呀,肌肉這麽硬,疼死小爺了!”

賀錦年對人體的各個穴位拿捏極準,且,她從年幼開始接受的就是與最凶惡之徒博鬥的訓練,在無槍隻對抗的情況下,所學的近身博擊每一招每一式皆是最致命的,五歲受訓,到了她十六歲時,心狠初露端倪,擊倒對方時,從不曾有過一絲的側隱,方被選入中國最尖端的保鏢行列。

她此時雙指所下的力道,比起卸骨有過之而無不及,裘重天莫說還手,就是過了明天,兩隻手也未必有力氣拿起一雙筷子。

裘重天到底是將門出生,忍著巨痛,試圖用身高以前體重的優勢,借用腰的力道,將賀錦年甩開,可這少年的身手太敏捷又太狡猾,無論他出怎樣的招術,她總能事前察覺到他的意思,先行化解。

“倒——”賀錦年音未落,幾乎是在同一瞬間,賀錦年的右腿一掃,裘重天身子重心一歪,“砰”地一聲,便摔到在地。

賀錦年拍了拍手,人已然退出三丈外,裙裙飛揚,衣飾不見半分打鬥過的淩亂,她雙臂平行展開,而後緩緩斂至腹下,朝著高台上的帝王深深一鞠,有如卷軸中走出的秀美仕女。

大殿之上,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沉了下來,眾人眼巴巴地看著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還起不來的裘重天,無法置信,不過是三招之間,他們尚未反應過來究竟兩人用了什麽招式,裘重天已然倒地輸了。

“還有誰要上?我自當奉陪!”賀錦年笑意漣漣,眸光巡視一番,所遇到的皆為閃避的視線,最後落在了顧城風的臉上,她想,殿中惟有顧城風知道,當她最後一腳掃向裘千重時,直接將他的膝蓋骨踢錯位。

“還不上來!”顧城風有些坐不住了,眉眼清蕩蕩暈開一層微溫,站起身,眼神亦冷了下來。

賀錦年見沒人應戰,便朗朗一笑,“既然如此,架打完了,自然是談正事了!”

賀錦年步上高台,回到顧城風的身邊,剛坐定,顧城風已然睨了她一眼,“誰讓你懲能,一個小小的武將,需要你來動手?”

“人家手癢嘛,很久沒象樣的揍人了!”賀錦年被他當眾訓斥,又感覺到西索月在極力憋著笑,雙頰迅速泛上紅雲,直燒到耳後,尷尬中,訕訕地伸手準備拿顆葡萄,顧城風卻輕輕“啪”地一聲,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語氣盡量漫不經心,“碰了那粗漢子的手,也不嫌髒!”

“不髒,我沒碰到他,隻是隔了衣袍,不髒的!”賀錦年話未說完,顧城風已然牽了她的手,攥起雪白的袖襟,開始細細地幫她擦手,動作從容優雅,旁若無人。

賀錦年有些不自在地想縮回她的手,卻發現,顧城風迅速翻腕,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歎口氣,“這些瑣事晚點回去再說。”

顧城風翻過她的掌心,淡漠道:“你分得清輕重?”

賀錦年聽後心急,“我不過是扣了他的肩膀,隔著衣袍,能有什麽……。”賀錦年想用力抽出手時,卻注意到他抓攥袖襟的手,指骨凸起,顯然在克製著什麽。

賀錦年見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眸光卻越來越詭異,瞳海裏的深邃令人感到心窒,霎時如醍醐灌頂,心突然猛跳:完了,差點忘了這茬,男女授受不親呀!如今顧城風已知她是女兒身,如何能忍得了她與別的男子身體接觸!

如果不是她茂然提出摔跤的比法,象裘重天這三流的角色,既便是賀錦年讓他幾招,也是連她的衣角都沾不到。

“我……下次不敢了!”原本理直氣壯的神情瞬時蔫了下來,聲若蚊翼輕煽,做檢討狀,眸光帶著討好,輕輕推了推他,此刻,隻差在屁股後安上一條尾巴搖一搖,以示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