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地牢探昊王下落 文 / 半壺月
周琴西心頭“咯噔”一聲,本能地回首,隻見傅王的手輕托著鳳繁星的足踝處,那裏被磨出幾道血痕,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她幾步過去,伏趴在傅王足下,“求王爺饒命,是奴婢的錯!”
她料想定地她不耐煩負著她的體重,半途中將她拖著前行時,不慎被不平的地方刮了一下。
她暗怪自已粗心大意,當時隻想著這一路的青玉石地,每天被丫環和仆婦洗得一塵不染,就算人就地打滾,身上也不會沾一絲的粉塵。
而當時她瞧鳳繁星這性子,等藥性散了後,必定會出口不遜,屆時,十有八九是活不下來,她又何必如此費勁地抱她過去?
傅王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女人的小腳,幾乎受他寵愛過的侍妾都有一共同的特點,就是擁有一雙白玉無暇的玉足。
怪隻怪她方才隻記得跟鳳繁星嘔氣,差點不記得這一茬。
周琴西瞧出其實鳳繁星的腳傷並不嚴重,似乎隻是被輕刮了一下,許是肌膚太過白皙和嬌嫩,所以,相襯之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實際上,傷口處並沒有明顯的流血,隻不過,傅王他向來在對一個女人上心時,便會用了幾分心,便如當年的韓昭卿,剛入王府,隻因為在傅王麵前抱怨幾句,三個小妾就被活活杖殺。
傅王冷哼一聲,“去拿暖玉膏!”
周琴西如蒙大赦,暗中讚自已機警,方才一句也沒有為自已辯解。
她福了身後,便勿勿地退出書房,很快,就從管家那討來暖玉膏,奔進書房時,見鳳繁星已不著片縷地被平放在貴妃椅上,傅王正褻玩般地拿著一根鳩毛挑逗著她。
周琴西不敢正眼瞧鳳繁星,隻是眼角瞄到,此刻,鳳繁星象是要極力忍耐,她滿臉粉紅,汗如雨下,雙手緊緊攥著貴妃椅上陣鋪的錦貂毛皮,或許是因為藥性發作,周琴西靠近時,甚至能聞到鳳繁星的身體已分泌出那種令人麵紅心跳的膻腥之味,眼前的女子分明已陷入高漲的情欲中,隻等傅王采摘。
周琴西平靜地跪在鳳繁星的足邊,打開藥盒,挑出一點藥膏,用手心托起她的腳,隻覺手心裏傳來一陣炙人的溫度,她再次偷偷地抬眼一瞄,方瞧仔細,因為藥性使然,那原本雪白的肌膚細膩如粉紅色玉器,嬌媚的臉上殷出層層的粉脂,漆黑的雙眸因為盈帶著屈辱泌出水汽更顯得更加晶瑩透亮,因為藥性的發作,全身香汗淋淋,細細密密的汗分布在臉上的脖子四周,腰身和雙腿處控不住地輕顫,每一點,每一寸,皆散發一種極致的誘惑。
除了缺少女子床第間發生嬌媚的呻吟聲外,於任何一個男子,這都是一場最華麗的歡愛聖宴!
而傅王雖然隻是挑逗身下的女子,但他的狀態顯然也不佳,氣息緊促,瞳仁處血絲彌漫,明顯已是迫不及待,卻猶自忍受,顯然……是在等她開口求歡!
周琴西心頭一陣陣地亂跳,急忙收好藥膏,亦不敢開口打斷這欲望燃燒般的氣氛,急急抽身而退,直接出了書房的門,寒氣直襲入肺,方散去胸口亂竄的燥意。
書房內,白炭越燒越旺,拱著縹緲如絲香氣,彌漫散至各個角落。
終於,呼吸不暢的鳳繁星張開的口,帶著破碎的嚶呢之聲終於溢出唇瓣,傅王一個翻身,正欲撕開她身上單薄的裏衣時,身下的人卻重重一顫,一絲鮮血從唇角溢了出來。
傅王一驚,倏地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頜,一看,已是滿口血腥,著細白的貝齒浸在其中,象地獄裏生生爬出來覓食的女鬼!
傅王不知她是用了多少的力氣,在中了媚藥的情況下,還能把舌頭咬成這般。
他霎時興趣全無,眉峰一挑,冷冷一笑,“來人,傳太醫!”言罷,點了她的穴位,披衣下地,離開書房。
清晨,陽光從透明的綾紗中滲進,鳳繁星一動不動地看著床帳上陌生的圖案,身上負重著男子一半的體重。
昨夜,她做了一個極美的夢。
夢中,當她陷入昏迷時,顧城軍來了,一劍結果了欲圖沾汙她的男子,帶著她連夜離開揚州。
在疾馳的馬車上,她與顧城軍抵死交纏,歡愛中,告訴她,他從礦道下找出了另一個出口,脫離險境,回到喻府時,發現她不在府中,因為她離府時,連著貼身的丫環都不帶,所以,他亦不知她的下落,隻是想碰碰運氣,看她是否去找韓昭卿,就來了傅王府。
幸好,他來得極巧,帶著她離去。
在歡愛中,她幸福得落淚,抱著他,用盡全身的力去吻她,翻身跨坐於他的身上,瘋狂地起舞——
真正醒來時,卻發現,原來,這世上奇跡並不多,至少,好運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此刻,傅王睡相不佳地側身躺在她的身邊,一手一腳都壓在她的身上,下巴頂在她的額上。
唯一幸運的是,此刻,她衣衫完整,且身子並沒有傳來異感。
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天皇貴胄,最終沒有做出畜牲的行徑。
她沒有哭,也沒有推開身上的男人,她平靜得甚至連自已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靜靜地看著男子暴露在她眼前的頸項,因為姿勢的原因,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裏有一條粗大的血管。
她的心思一慟,心潮漾起,可很快便強行壓製了下去,她錯開了眸光,無聲地落在透亮的紗窗上,如果,顧城軍被困在了礦坑中,他一定好幾日不曾見過如此明媚的陽光了,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帶著食物和水,是不是能堅持到救援的到來!
顧城軍與她分別後,定是易了容,憑著喻守堅的令牌進了礦山,結果還是被傅王和秦邵臻的人發現。
她想,傅王活捉了他們,卻不曾認出顧城軍就是喻守堅,所以,目前為止,傅王並未懷疑到喻府。
而顧城軍利用她給的媚藥,讓傅王中了媚毒,失了神智,放過了他們一行人,卻被秦邵臻的人堵進了礦坑。
顧城軍若在礦坑之上成功逃脫,必定知道她不曾聯係過四海影衛,在知道她不在喻府時,定會尋她的下落,而她在揚州,唯一的朋友便是韓昭卿,所以,如果顧城軍脫身,必會找到傅王府。
所以,現在唯一的答案就是——顧城軍還困在礦坑之中。
她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人會去營救,但她不能指望別人,她得想辦法救她的丈夫,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她便不會放棄。
可她身邊目前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怎麽才能打開這個僵局?
隻是身下的男人並沒有給她多少時間考慮,在她微微蹙眉時,溫暖灼熱的氣息帶著欲望撲麵襲來,她一驚,方發現,在她的上方,一雙帶著探究的犀利眼神正審視著她。
他自已也覺得詭異,昨晚盛怒離開,卻鬼使神差般,在王府繞了一圈後,再次回到了這裏。
而她已被醫女喂服了安神湯睡下。
看她一個人象被人拋棄的小狗蜷在貴妃椅上的模樣,他竟大發慈悲,將她抱到了書房的內寢。
對於他直勾勾的眼線,她靜默——
因為,哭變得滑稽!笑變得廉價!
“要不是本王發現得快,喻夫人,就醒來就成了一個啞巴了,你該怎麽謝本王?”他食指的指背輕劃過她的眉眼,嘴角一勾,彎出他自認最迷人的弧度,“方才,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著,如何報複……或是,如何殺了本王?”
若換成別的女子,遇到這樣的情況,撇開願或不願,醒來時,至少推開他。
可她沒有,他醒來時,看了她足足有一盞茶時,她眸裏一片清澄,似乎在想心事,但瞳孔深處時隱時現的殺氣讓他斷定,這女子,想殺他!
她依然保持沉默,舌尖上滿是藥味,稍動一下,便疼得發顫。
“說說看,夫人方才動殺機時,是想用什麽手段來殺本王?”男子帶著清晨欲望鼎盛所致的暗啞之聲,邊撩撥著她,邊在她耳側廝磨著,接著,身子微一挺動,細微的摩擦中,她大腿側麵馬上感受到他的欲望複舒。
她依然沒有動,毫無情緒地開口,隻是舌頭受了傷,說話時,有些含糊不清,“我在想,我究竟有幾成的把握!”其實也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的半個身子已經被他壓得完全麻木,
“那本王給你機會試一試!”他抬首,兩指扣住她的下頜,逼她與他四目交接,“你隻有一次的機會,成功了,你殺了本王,成全了你的貞節,保全了喻守堅的臉麵,且,本王恩準你可以全身而退。你敗了,就乖乖留在這裏當本王的女人,本王亦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從不肯對女人用強,但這也是他第一次願意給一個女人這種機會。
這樣的香豔的身子,縱遍十裏胭脂之地,也未必能碰得到!
“你不怕你輸了命?”她慢慢開口,眼角慢慢彎開,口語清晰了許多。
“你殺不了本王!”他捏了一下她的下頜,自信一笑,眸中滿是戲謔。
鳳繁星緩緩搖首,蒼白臉上呈現一抹嘲諷之色,“我身無寸鐵,又手無縛雞之力,隻要稍一動,你就能製住我,這個賭似沒有公平性可言!”
傅王盯著她唇角,或許因為開口而動了舌尖上的傷口,她的唇瓣內若隱若現豔紅丁香小舌挑逗著他的視覺神經,他抿了下嘴角,忍住俯身噬吻的衝動,不動聲色冷漠,“總不能讓本王一動不動,任你宰割!”
“王爺隻要保持心跳一百下內不反抗,我……”餘下半句“我自有辦法”差點脫口而出時,倏地,她覺得有提醒他戒備的嫌疑,便幽幽道:“方敢賭!”
傅王半撐起身子,居然臨下俯視著,少頃,方伸出兩根手指夾起她枕巾上的一樓長發,口中漫不經心地問,“不反抗的範疇的呢?比如喻夫人想提著本王的腦袋往硬物上砸,本王任由你胡作非為?這可使不得!”傅王擠了擠眼睛,隻覺得許久沒有這般獵奇的心境。
“我哪有這般的力氣能提著王爺的腦袋砸,王爺高看我了!”她呆怔一笑,方一本正經道:“隻要在時限內,王爺不將我打暈,用製我的穴位,王爺想運功抵抗,亦可!”
傅王笑得淺淺的灑窩時隱時現,瞳仁閃閃發亮,“有意思,那本王就舍命陪夫人一樂!”說完,仰頭喊了句,“聽到了,本王權當與喻夫人玩樂,若不慎本王輸了命,你們不得追究,並好好護喻夫人離開!”
“是,殿下!”外麵的聲音應得極輕,但明明了了!
鳳繁星的心髒怦然一跳,暗自慶興,方才幸好沒有趁他未醒時動手,果然,在他的身邊也有高手暗中相護。
“夫人滿意否?”傅王又眨了眨眼,頰邊的酒窩跳躍著,一臉的無害模樣,讓人無法心生戒備。
“滿意!”鳳繁星媚眼彎彎,神情仿如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機,變得生動,她緩緩是伸出手臂,慢慢纏上傅王的脖子,那般優雅的動作,仿佛相愛的人在纏綿。
他笑著,依然不動。
“我開始嘍,你現在不能動,等我數一時,王爺自已數心跳……”她的手臂環上他的後頸項,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收緊,身體自然地與他越貼越近,直到毫無縫隙。
在他以為她會用盡所有的力道掐住他的脖子時,她的頭猛地一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清晨醒來,當鳳繁星第一眼看到他頸上的血管時,便突然想那年在川西與顧城軍相識後,他曾帶她去林中狩獵,倆人無意看到一群豺狼圍堵著一隻凶狠的水牛。
水牛未成年,但在體型上卻明顯占優勢,且水牛的牛頭兩隻角是天生的防役武器,逼得一群豺狼節節退敗,凡是被牛角戳中,全部重傷,流血不止,還有幾隻不慎被牛蹄踢到的豺狼,足足跌出丈外,在地上掙紮翻滾後,再也無力攻擊。
可最終,豺狼還是將水牛咬死。
她實在不解,這一些明顯力量懸殊的戰爭,怎麽會以水牛的失敗告終?
顧城軍告訴她,因為最聰明的一隻豺狼咬住了水牛最致命的地方——脖子!
那裏有著除了心髒外,最粗壯的血管,隻要咬中,血液就會噴出來,在短時間內就可以造成動物的昏迷和窒息。隻要咬的力量足夠,又死死咬住不放就足以致任何一種大型動物死亡。
可她知道,自已沒有凶狠的牙齒,既便是一咬就中,也未必能咬死他。
可她必需賭一賭,否則,誰去營救顧城軍?
傅王全身一僵,本能地仰起臉欲圖側開,她卻蛆附骨,臉緊緊貼著他的頸側,上下頜發了瘋似地撕咬,因為太用力,他甚至感覺到她全身的肌肉在收縮,甚至雙腿盤上他的腰際,唯恐被他推離,身子敏感處的膠合摩擦,清晨又是男子欲望最容易被挑動的時分,讓他的血液在疼痛中更加澎湃。
他冷然一笑,調整丹田的氣息,身體的溫度一夕盡冷,很快,肌膚的表麵變得堅硬如鐵,磕得她險些牙齒都鬆動。
外表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如何會擁有一付練出一身蠻力的肌肉的皮膚表麵?
這必定是他的內力所致,難怪他一開始就如此自信!
意念一生,她想也不想,便挺動腰肢,不惜用幾欲令她羞憤欲死的的方式蹭著他。
果然,他先是一愣,倒抽一口氣,丹田之內氣息霎時散開,她噬咬著他頸上的肌肉,學著記憶中所見的豺狼一樣,左右重重地甩動腦袋撕裂開他的皮膚,血腥味傳來時,她幾乎被嗆得發暈,可她死死撐著不肯鬆口。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流逝,血一口一口地從她的口腔內灌入,她甚至來不及吞咽,便直接從喉嚨裏嗆進去。
他不動,她不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耳畔響起一聲冷徹入骨之聲,“一百下!”
言畢,他毫不猶豫一掌拍開了她,迅速點了自已幾道穴,左手壓著血肉模糊的傷口,臉上毫無血色,連著唇瓣也變得一片青白,褻衣的肩頭和胸口全是從她嘴裏流淌出來的鮮血,他冷冷地瞥視著滿口鮮血,精疲力盡地癱軟在榻上的鳳繁星一眼,爾後麵無表情地起身下榻,傳喚一聲,“來人!”
護衛進入書房,靜靜地為傅王包紮。
鳳繁星趴在床榻邊緣,瘋狂地嘔吐,難忍的血腥之氣嗆得她胃腹象被一隻無形的手絞動著,而滿腹的濃血從她的嘴裏、鼻中嗆出,在地上鋪出一大灘的血。
護衛離去,秦河重走到榻邊,撥開散在她臉上的長發,勾起她的下頜,看著滿臉狼籍的鳳繁星,冷漠道,“這是本王平生受過的最重的傷!”他的指尖加大了力度,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已的下巴會被他生生扯下,但他卻突然鬆手,口吻依然冷漠,“喻夫人,願賭服輸,若敢有一絲別念,本王就把向夫人的雨竹倌踢爆!”
向夫人——是她的母親!
傅王冷漠轉身之際,眼前突然一黑,陣陣懸暈之感傳來,他急忙半蹲著身扶住榻沿,全身霎時冷汗侵出,他閉了閉眼,複睜開時,雖然看到了東西,但視線非常模糊。
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所致,若不馬上找太醫救治,他會很快昏迷過去。
也顧不得什麽顏麵,忙再次喚出潛在暗處的護衛,讓他們護送他回寢房。
當日,鳳繁星被迫留在了傅王府中,所幸的是傅王因為失血太多,幾乎整整半個月都下不了榻,更別提對她再起色心。
傅王府上下自然不知具體發生何事,隻道是鳳繁星和府裏眾多妾氏一樣,是被自已的夫君送上王爺的枕榻之上。
因為傅王府的管事沒有將鳳繁星安排到後院之中,而是任由鳳繁星宿在傅王爺的書房內寢。
衝著這一點,王府上下也不敢對她施半點的顏色,何況,鳳繁星還是韓側妃請來的客人。
鳳繁星見機,以王府的侍婢用不順手為由,毫不客氣地差譴傅王府的管事前去喻府,把自己身邊兩個貼身的侍婢領到王府。
到了這一局麵,鳳繁星必須有兩個可用的人呆在身邊,至少,兩個有武功的侍婢在,會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傅王府妾侍安份下來。
傅王府的管家辦事效率確實很快,當日,她的兩個侍婢就被接到王府,管事還為了她特地整理出一處獨門獨院,讓她和侍婢一起住。
鳳繁星卻一口拒絕,她讓兩個侍婢在自已的床榻邊打地鋪,她有自已的想法。
在她認為,既然傅王叔並沒有開口讓她搬出書房的內寢,她就安心住著,至少在這裏,沒有一個人敢私自來打擾她的清靜。而到了小苑後,那些所謂的“姐姐妹妹”必定不會讓她輕閑下來。
而她和韓昭卿的關係,自從那夜兩人公然撕破臉後,鳳繁星再也不肯多看她一眼,而韓昭卿也沒再過來找她,都是以養胎為名,呆在寢房中,閉門不出。
鳳繁星那天晚上話雖說得狠,但她當真是一點心思對付韓昭卿的心思也沒有,於她,眼下最關鍵的莫過於盡快找到傅王妃所囚之處,然後設法與她見上一麵,問問她,看她會不會知道昊王的下落。
機會很快就來臨,蒼曆117年,二月初十,也就是鳳繁星入傅王府第十八日,蒼月攝政王賀錦年率領八千精銳騎兵從通州城抄山道繞過懷州,突襲柳州,殺大魏將士十二萬餘人。
這一消息,幾乎震動了整個大魏朝野,如此駭人殺戮,讓大魏上下人人自威,包括傅王秦河,也不顧身子虛弱,攜同幾個江南仕家的代表當日奔赴大魏汴城。
傅王叔為了自身的安全,這一次幾乎帶走了傅王府所有的護衛。
鳳繁星仗著傅王爺臨走時,把所有王府內眷召集在一起時,讓她坐在他身邊的無形肯定,在傅王叔秦河前腳離府,後腳便去管事那,擺足了王妃的架子,命令管事拿出王府後院所有內眷的名冊,聲稱要接過王妃的權力。
管事一時半會也不管得罪鳳繁星,加上,不過是一個名冊,又不涉及王府的帳房的開支,牽扯不到自已的利益,何況,眼前的婦人一看就不是好打發的樣子。
便幹脆利落地把名冊交了出去。
鳳繁星根據名冊,很快就打探到傅王妃所囚之處,在兩個侍婢的掩護下,她很容易就混進了傅王府的地牢。
剛進地牢,鳳繁星很不適應裏麵的光線,幽暗的地牢中,唯一的一縷光源就是殘壁上一盞微弱的桐油燈,因為太暗,隻在燈的四周照到一圈微弱的紅光,隻有偶爾燈芯一爆時,鳳繁星方看清眼前的路盡時坑坑畦畦,便是有積水的地方,也是泥濘一片,稍不慎就會滑倒。
鳳繁星扶著牆,忍受著指間傳來苔蘚濕滑的惡心觸感,一路半摸半索走到了盡頭,因為牆的高頂上開出一個臉盆大的洞,光線可以照進來,所以,從黑暗中摸索過來的鳳繁星一眼就看到牆角蜷著一個如泥塑般的人,她知道,那就是她要找的人——傅王妃!
鳳繁星遠遠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黴爛味和腐臭味,她雖然養尊處優生活多年,但她年幼時,常常穿了小廝的衣衫逃出府,與一些流浪的小孩廝混,聞過這些氣味,並不嫌棄!
但——當她的眼睛稍往下移時,看到那裙裾象發菜皺巴巴地堆在她的腰下,臀部下麵的兩條腿以詭異的姿勢毫無生機的擺放時,秀眉狠狠一顫,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心魂震顫間,腳下就疏忽了一些,直接陷進身後的水哇裏,她的身子傾斜一下,所幸伸手便觸及牆壁,方穩住了身。
鳳繁星掩住了嘴,她忍住心口的不適,俯下身,將粘在她臉上的濕臭的亂發撥開,露出一張削尖、蒼白如鬼的臉。
鳳繁星觸了一下她的鼻息,雖微弱,但尚有一口氣,她先是輕輕拍了拍傅王妃的臉,見沒反應,便使了力在她鼻下的人中狠狠地掐了一下。
傅王妃衛語遲低低呻吟一聲,擺了擺頭,“誰……”一開口,聲音沙啞而渾濁,似乎久不開口,咽喉不適地連咳了兩三聲,方緩緩睜開眼睛。
鳳繁星不動,緊盯著她的眼睛,並確定眼前的婦人雖狼狽但神智尚清明,方口齒清晰道:“我是喻守堅的妻子,他跟我提過,傅王妃是他們的人,現在,我夫君失蹤了,我想問問你這裏有什麽線索!”
衛語遲冷漠地上下瞧著她,見眼前年輕嬌豔的婦人穿著一身華服,那**出的纖細的鎖骨,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風流之姿,哪裏象個練過家子的人,分明是傅王後院中新納的美人,她冷嘲一笑,哼道:“別演戲了,要殺就殺,我衛語遲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