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艾吃過藥,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但一直沒進入深度睡眠。
她覺得暈乎乎的,睜不開眼睛,但又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有人來回踱步,還摸了摸她的額頭,應該是樓央。
也有人在說話,像是打電話。
還有窗外的汽車聲,影視城的喇叭聲等等。
程涼艾醒來時,樓央就在旁邊的靠椅上坐著。
“姐,你醒了?還難受嗎?”樓央見程涼艾睜眼,立即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倒是不如之前那麽熱了,看來是退燒藥起作用了。
程涼艾拿過手機,一看,下午四點了。
樓央先點了晚飯,才說:“剛剛何行亦打電話,我告訴他你生病的事情了,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情,他說要過來。”
樓央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看著臉色蒼白的表姐,說著說著,聲音還是低下去了。
程涼艾也不怪她,隻能坐起來,給何行亦打電話。
“我好多了,沒什麽事,就是淋雨加上累的,吃藥就好了,你別過來了。”
不知道何行亦在那邊說了什麽,程涼艾歎氣,“你工作那麽忙,還得請假過來,我明天也得繼續工作,白白浪費時間幹嘛。”
程涼艾的聲音懶懶的,帶著生病的脆弱,讓人聽了就覺得憐惜。
何行亦更是如此,一直堅持想過來,哪怕待一晚,看著程涼艾平安無事了再趕早班機離開。
可程涼艾不願意。
沒必要,她是成年人了,自己能處理好現在發生的事情。
而且,她現在心思很亂,萬一,萬一她哪句話遷怒到何行亦身上,該怎麽辦?
明明不是本心要這樣的。
程涼艾低聲,不容拒絕,“等你忙完這陣兒吧,有什麽進展我馬上告訴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兒昂。”
過了一會兒,電話終於掛斷了。
程涼艾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照鏡子才發現,眼睛裏突然多了很多紅血絲。
她從包裏拿出滴眼液,滴完之後,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等吸收。
樓央去樓下等外賣了,也是想給她空間打電話。
程涼艾突然就很口渴,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瓶才覺得解渴。
冰水入喉,緩解了有些灼痛的嗓子,也讓程涼艾的頭腦更加清醒了。
寧樂米最後的威脅,說明她有後手,應該還是照片。
比跪著更過分的照片,是什麽呢?
忽然,程涼艾想到一個可能,她眉頭緊皺在一起,徒手把水瓶捏得吱吱作響。
程涼艾冷靜了一會兒,才給陳律師打去電話,表達了自己的猜測。
說實在的,陳律師雖然接手過很多刑事案件,再殘忍和離譜的案情都見過,但還是沒想到程涼艾提出的這個可能。
其實也不是陳律師沒想到,可能是他知道,但是不能主動跟程涼艾提。
畢竟,太殘忍了。
如果寧樂米用梁又卿的裸-照來羞辱她,那真是殺人誅心。
但現在,事情的走向卻越來越向那邊發展。
警察那邊在寧樂米恢複神誌能夠提審時,立刻就去審問了。
可寧樂米似乎知道,承認不會減多少刑,所以就是不完全交代。
畢竟再嚴重,也不過三年以下,寧樂米寧願用自己的不自由去換程涼艾的痛苦。
反正她現在已經身困囹圄了。
寧樂米承認自己拍了照片,有跪坐的那種,也有光著身子的那種。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但警察問什麽,她還答,不會故意不答。
但照片怎麽傳到外網的,寧樂米就說自己的網盤因為下載東西被盜了,所以裏麵存著的照片也被盜了。
而寧樂米說,自己在照片上標注了“明星程涼艾”的字樣,可能就是外網的人看到了,以為是明星照片,所以順藤摸瓜找到程涼艾外網賬號,發給她。
這樣的解釋,也說得過去。
畢竟照片的來源確實是外網,那時寧樂米已經被監禁了,沒有分身術去搬運這些照片。
但有一點說不過去,寧樂米為什麽突然要見程涼艾呢?
而且按照寧樂米說的,似乎她知道程涼艾收到了她母親的照片似的,可是失去自由的寧樂米,怎麽知道這些呢?
警察也有這個疑問,所以就當場質問了寧樂米。
寧樂米也不藏著掖著,直言自己的律師來會麵時,告訴她的。
這倒是和探視記錄對上了。
不過寧樂米的律師是在履行自己最後的工作責任,因為寧家那邊已經沒有錢繼續付給律師了,所以律師當時就是來做收尾工作的。
隻能說,陰差陽錯,寧樂米知道照片爆發以後,有了見程涼艾的想法,這才得到證據,照片不止那些,而且是寧樂米拍的這些關鍵證據。
現在警察能做的就是去調查照片最初的來源的賬號,但還是那句話,海外的,不好查。
尤其是賬號虛擬,不實名,無異於大海撈針。
當然,另一方麵,警察和程涼艾也在等後續的照片。
寧樂米說有,那肯定就是有了。
背後發照片的人,看到程涼艾戀愛照談,工作照做,沒準會繼續發照片,想要引起她的反應。
所以就隻能繼續等了。
這段時間,程涼艾也沒有歇著,每天繼續拍戲。
拍完戲之後,就會打開賬號,從頭到尾翻一遍私信,看看有沒有收到照片。
生活過得極其簡單。
……
劉臻楨除了第一次去國外是度假之外,剩餘幾次都是去談工作的。
國內的工作需要避風頭,暫時不好開展,公司就讓她往國外發展發展。
不然一直閑著,連曝光都沒有,不是擎等著被遺忘嗎?
劉臻楨最近這幾個月,連續跑了六七個國家,還別說,除了街拍和看展,還真蹭到了一個封麵。
雖然這個封麵根本排不上名號,但有總比沒有強。
所以這段時間,她不是在酒店就是在機場,整個一個空中飛人。
這天,劉臻楨正用海外賬號刷八卦呢,不時地會點個讚。
突然,助理叫她登機了,劉臻楨收起手機,立即起身離開。
落地之後,歇了一會兒,劉臻楨才發現,自己點讚用的都是買來的賬號,她手忙腳亂地就取消了點讚,注銷了賬號。
劉臻楨拍了拍心口,差點要被自己的粗心大意嚇死。
她仔細檢查了自己的手機,又嚐試再次登錄匿名賬號,發現確實登錄不上,用自己的賬號去搜索,也是一片空白,這才放下心。
遠在國內的技術警,點了幾下鼠標,開始對比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