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相信,“有監控表明,寧樂米有極大的嫌疑,等司法機關那邊委托的專業機構有結果以後,寧樂米會被起訴。”

至於黃心柔的說辭,不能算作證據。

警察叫來監護人,也是因為寧樂米本身比較特殊。

雖然已經成年,但是身患精神疾病,涉嫌謀殺案,肯定要通知家屬。

經過警察的審訊之後,寧樂米並不承認自己拔掉了梁又卿的呼吸機。

警察皺眉,“監控顯示梁又卿出事前後,隻有你一個人進去過,不是你是誰?”

但無論警察怎麽問,寧樂米都不承認。

於是警察換了一個突破口,“那你去333病房幹什麽?你自己的病房在五樓,別說你走錯了。”

寧樂米不覺得這有什麽,甚至有些理直氣壯,“我想看看從那個病房窗口拍攝,會不會有更好的角度。”

程涼艾之前為了母親能夠感受陽光,特意選了一個向陽的病房,而且從窗口向外看,視野很寬闊。

警察互相對視一眼,繼續審,“呼吸機和監測儀器已經作為涉案物品被帶回來了,已經在檢測上麵的指紋了,如果你坦白,還能寬大處理。”

但無論警察怎麽問,寧樂米就是不承認。

後來,寧樂米甚至哭著鬧著,一度讓警察沒辦法正常對其進行審訊。

當晚,呼吸機和監護儀器指紋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從上麵沒有提取到屬於寧樂米的有效指紋。

這條線索沒用了。

晚上,程遠鬆和程允春趕回家時,程涼艾和樓央也剛剛回去。

當晚,程涼艾就知道了審訊結果。

寧樂米隻能算作重大嫌疑人,還不能被定罪。

程涼艾作為大姐,也作為主心骨,後麵怎麽辦,還需要她決定。

“隻能…屍檢了,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程涼艾聲音嘶啞,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

監控是有力證據,但不能直接給寧樂米定罪。

除了醫院的死亡診斷,程涼艾也拿不出什麽有力證據了。

而且她怕到最後,寧樂米那邊拿梁又卿器官重度衰竭隨時都會去世說事兒,這樣就更難定罪了。

所以,隻能現在,快刀斬亂麻。

趁他們還沒有對策,盡快屍檢,給你寧樂米定罪。

屍檢結果需要三天後才能知道,這期間,程涼艾第一次找到私人偵探,調查寧樂米以及她的家庭。

當晚,誰都沒有睡。

程遠鬆和程允春跟醫院請假,然後跟律師對接。

樓央負責聯係公司那邊發布聲明,解釋程涼艾在機場痛苦的事。

程涼艾接到了何行亦的電話,他馬上登機了,回侯城。

其實在照片被傳到網上時,何行亦就打電話給程涼艾了。

但那時程涼艾滿心都是媽媽,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

所以隻是簡單跟何行亦說了母親出事的事情。

何行亦安慰她之後,就立馬協調工作了。

本來何行亦的戲份安排得很滿,加上其他演員的行程,導演不太願意他請假。

何行亦沒辦法,隻能如實說:“我家人去世了,我必須趕回去,導演,麻煩了,後麵我一定補回來,有損失的場地費我負責。”

何行亦畢竟是男一號,再加上奔喪,導演肯定要給麵子,所以就同意了。

何行亦立即就訂機票,但是隻有晚上那班有空位,以至於他一個人回來,助理趕明天的飛機。

但是電話裏,說什麽安慰的話,好像都輕飄飄的。

於是何行亦隻能說:“涼艾,我三個小時後到,然後就去你家,我們一起麵對。”

程涼艾點點頭,已經紅腫的眼睛再次流出眼淚。

已經數不清她第幾次哭了。

淩晨三點,何行亦趕到程涼艾家裏。

隻有她一個人坐在客廳,樓央和程允春回房間了,程遠鬆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種時候,大家聚在一起,也沒話說,隻能獨自舔傷。

何行亦風塵仆仆的,一見麵就給了程涼艾一個擁抱。

僅僅兩天沒視頻,程涼艾似乎就瘦了一圈。

背後的蝴蝶骨尤為突出。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

何行亦看著眼睛腫成核桃的程涼艾,心疼極了。

“警局那邊有結果了嗎?”何行亦低聲問。

程涼艾無力道:“那個女人有精神疾病,現在隻有監控證明隻有她進了病房,但呼吸機和監測儀器上沒有她指紋。”

何行亦:“那警察怎麽說?”

程涼艾忍不住揉額頭,“沒有確鑿證據,警察不會定罪,現在就等屍檢結果了。”

何行亦:“早上再去一次醫院吧,看看能不能看到出事前半個月的監控,那個人有預謀的犯罪,一定會提前去看路線,我們試試找一找證據。”

程涼艾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了,程涼艾仔細看了看何行亦,他滿臉疲憊之色。

“先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打起精神查監控呢。”

何行亦輕輕點頭,眼底藏著深深的憂慮。

他站起身,將程涼艾輕輕扶到床邊,然後一起和衣躺下。

程涼艾疲憊地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

何行亦輕輕握住程涼艾的手,給她安慰與力量。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

程涼艾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輕輕拍了拍何行亦的肩膀,“我們去醫院吧。”

驅車前往醫院,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到達醫院後,他們直奔監控室。

但保安那邊沒有領導的話,不能隨意給外人查看醫院的監控。

程涼艾和何行亦直接去醫務處,表明來意。

醫務處也為難,雖然梁又卿去世與醫院其他病人有牽扯,但沒有警察在,監控也是不能給看的。

程涼艾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說事兒,她聲嘶力竭,“如果今天我看不到監控,我會馬上在所有社交平台曝光你們,凶手一天不落網,你們一天別想消停。”

何行亦沒有說話,隻是摘下了口罩和帽子,表明自己會和程涼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