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三重威脅 第一百六十五章 郝凡癡傻

“哈哈,哈哈!好個不得不毀!”王一飛仰天狂笑道:“如果我不是禦劍宗的宗主,也許我們能成好朋友,但是現在……先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年輕人的眼神變得極度溫柔:“很簡單,我是來找我的佩劍的。”

“佩劍……”王一飛先是一愣,最後睜大了雙眼,緊緊盯住眼前麵色蒼白,不住咳嗽的年輕人:“我知道你是誰了!哈哈!我也知道你為何要燒掉禦劍宗……看來一切都是定數啊!劍十三看似保護了禦劍宗,卻真正完全毀掉禦劍宗!淩峰啊淩峰,你如果泉下有知,該怎麽想呢?哈哈……”

王一飛神色猛地一斂,對著年輕人說道:“我了解你,但我依舊不能原諒你!”

“我明白……咳咳……”年輕人虛張雙手,一把紫色氣劍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淩空成劍,可見他實力之強,依舊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哀歎一聲,年輕人對著王一飛說道:“愛劍之人,都是我,莫子愁的朋友……說出你的名字吧!”

“邪王閣下的‘朋友’,沒想到我王一飛有一天居然能獲得這個榮幸!”王一飛身體一弓,如同飛速射出的弓箭,向著莫子愁擊去。這一擊,融匯了他所有學過的招數,聚集了他全身所有的靈氣。

這驚世一擊,可能是王一飛一輩子最為得意之作,無論哪個方麵,都是完美無缺的!人劍合一所經之處,周圍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隻剩下他和他的劍,莫子愁與那把邪氣凝結成的氣劍……

“人劍合一,圓潤無邊。沒想到人界還有這樣的高人……”莫子愁不禁動容,不過他依舊沒有舉起手中的氣劍。隻是微微閉上眼睛,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可惡!居然如此看不起我!”王一飛依舊莫子愁想要用身體硬抗,心中頓時怨恨叢生。他的劍招也失去了原本的圓潤無邊,完美無缺,反而露出了一絲破綻。

莫子愁的身影頓時變得飄忽起來,隻是一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待到王一飛發覺的時候,莫子愁已經站到自己的身側,那柄紫色的氣劍透過自己的小腹從後而出。

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著,仿佛是自己心中的眼淚。

“叮當”嗜血修羅劍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絕望的沉吟。

王一飛抬起頭,望著天空……此時,原本蔚藍的天空已經烏雲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那些雨滴流過王一飛的臉頰,不知道究竟是淚,還是水。不過相同的是,這些雨滴的顏色,仿佛被染過一樣變得鮮紅。

原來,烏雲蔽日的天空,還是那麽漂亮啊……王一飛想到這裏,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心靜,緩緩、異常疲倦地閉上雙眼。

他的身體被莫子愁扶住,然後輕輕放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子愁覺得王一飛的臉上,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安詳的微笑。

一股白色的霧狀小人,從王一飛的體內飛出,向著地上不遠處的嗜血修羅劍飛去。

莫子愁忍不住猛地發出一掌,那霧狀小人便被他的掌風吸住,再也不理會嗜血修羅劍的召喚,飛到莫子愁的掌心。

莫子愁歎息一聲,說道“好朋友,我也隻能,咳咳……幫你這樣了。希望你能夠安然投胎,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成為我的敵人……或者,朋友。”

隨後,揮出一掌,那個霧狀小人便向著天空飛去,仿佛念念不舍地在禦劍宗四周轉了一圈,這才重新向著虛空飄去。

莫子愁幹咳兩聲,轉過身,瞥著倒在血泊中的郝凡,思忖半晌,最終還是轉身離開。而郝凡在莫子愁離開之後,雙手似乎無意識地**一下……

“金烏癡情戀銅雀,夕日美景落陽殿。”修真十景中,號稱“夕陽第一景”的落陽店,便在這一片邪火之中,變成了蒼涼冰冷的碎石瓦礫。饒是後來眾多修士們的齊心協力,重造出來的落陽殿,也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再也沒有“日金南澗”的奇妙景象。

所有修士們都為落陽殿的墮落感慨不已,誰又能記得曾經在這裏隕落的畢方神鳥?這一切的一切,不正應了畢方的“災火之兆”嗎?

“我說子軒,你為什麽不給我買幾件好衣裳?是不是覺得我比你帥氣,所以不想給我弄啊?鬥戰勝佛在上,你小子心機真他媽的深沉啊!”一個身穿粗布棉衣的年輕人,怒氣衝衝地指著張子軒,罵道。

張子軒沒有理睬他,而是轉過頭,對著樂恬說道:“恬兒、天雪,你們吃雲糕嗎?”

樂恬笑嘻嘻地點點頭,一副非常期待的模樣。天雪則是輕輕捂住嬌顏,輕笑著點點頭。

“鬥戰勝佛,你居然敢無視我!”粗布棉衣的年輕人指著張子軒,忽然臉色一變,拿出一個藍色錢囊,語氣不善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別想要自己的錢囊了!”

“嗯?”張子軒大驚,罵道:“臭猴子,你什麽時候……”

“鬥戰勝佛!”風成疾退幾步,避開張子軒的鐵爪,隨後扳了個鬼臉:“嘿嘿,俺是跟狄仲學的。雖然偷盜令人不齒,不過偷你這樣沒心肝的人,鬥戰勝佛都會保佑我的!”

“噢……”張子軒平靜地點點頭,隨後從胸口摸出一錠銀子,遞給糕點老板:“給我三份雲糕,一份稍微加點糖。恬兒你喜歡吃甜的吧?”

樂恬聽了這話,心中頓時甜絲絲的,如同吃了蜜糖一般:“嗯,我喜歡吃甜的。”

“喂!你哪來的錢?”風成好奇地打開手中的錢囊,卻發現裏麵裝的不過是五顏六色的石子,頓時又氣又急:“鬥戰勝佛有眼!好你個張子軒!看我不打爆你!”

說完,手中的石子急速向著張子軒砸去。張子軒趕緊一個閃身讓開,隨後急伸出手,抓向那些石子。不過,還是有一顆石子“不小心”朝著樂恬飛去。

“糟糕!”風成知道不妙,一個轉身就想要逃。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二花初期的實力,比樂恬還要略高一籌,不過天生對她的恐懼,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扭頭就跑。

以樂恬的修為,想要被這顆玩鬧砸出的石子擊中,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不過,既然被她找到理由,怎麽能夠輕易放過風成呢?

“不要跑!”樂恬大叫一聲,趕了上去。

張子軒頓時放聲大笑,好久沒有過這樣輕鬆的心情了。看來,先讓大長老和天玄老人回易教是對的。否則他們兩個在,就像是兩塊大石頭壓著自己一般難受。

“嗯?”正在這時,張子軒忽然看見前麵一陣熙熙攘攘的熱鬧。隻見不遠處,一群人正圍做一團議論著什麽東西。原本,張子軒也不對這個感興趣,不過人群之中似乎隱約傳來“禦劍宗”、“郝凡先師”什麽的……

“子軒,你怎麽了?”樂恬這時已經擰著風成的回到這裏,見到張子軒愣神地望著前麵,便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似乎聽見了郝凡的名字。不過,他此刻應該在禦劍宗吧!”

樂恬頓時對風成失去了興趣,放開他的耳朵,笑眯眯地拉著張子軒的胳膊:“過去聽聽唄。”

“也好。”張子軒對這位隻有過幾麵之緣的修士印象不錯,見到樂恬也異常關心,便順水推舟來到了人群的邊緣。

樂恬拍拍一個中年漢子的肩膀,嬌聲問道:“這位大哥借問一句,禦劍宗的郝凡郝仙師出了什麽事情?”

那中年漢子回過頭,見問話的是一位可愛嬌俏、貌似天仙的少女,頓時呆了一呆,不過還好很快就回過神來:“哦?你們肯定是找郝仙師有事吧?不用去了,禦劍宗已經被毀了。”

“什麽?”張子軒和樂恬同時一怔,原本也算是正道大派的禦劍宗被毀了?這怎麽可能?

張子軒眉頭一皺,問道:“這位大哥,請問禦劍宗是怎麽毀的?”

“瞧你問的,我也不是那些神仙,怎麽會知道他們的事情?”大漢自嘲著答道:“不過,據說東澗山、南澗山、西澗山、北澗山都被燒成一堆黑炭,那個屍臭味道啊……就算是遠隔十裏都能聞到。”

“噢……那大家圍在這裏做什麽?”張子軒繼續問道。

大漢苦笑一聲,歎道:“哎,你不知道。原本郝仙師對我們這些平民頗為不錯,我們不忍心見他落魄啊!你瞧……”

眾人早聽到大漢與張子軒的對話,見他們說到這裏,眾人異常有禮貌地讓開一條道。

隻見人群之中,一個披頭散發,身著破衣,全身都是灰塵汙垢的男子,萎縮成一團捧著一根粟米大口大口地啃著,時而小心地望著四周的人群。眼神中的哀求,著實讓望者心痛……

“咦?這不是子軒兄弟嗎?”唐突驚喜地叫道,趕緊走到門口,眼神不住地向外麵飄去,似乎在尋找什麽:“咦,今天是什麽風,把您這位貴人吹來了?嗯……這個,子軒兄,我們這裏是高檔飯店,不收納乞丐的。”

此時,恰逢天雪走了進來。唐突趕緊改口道:“不過,既然是子軒兄的朋友,那就算了吧!說起來,這位乞丐和郝仙師還真是有幾分相似呢!”

張子軒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領著郝凡向裏麵走去。

唐突也趕緊三兩步,走到天雪的麵前,眼巴巴地問道:“天雪姑娘,您今天想吃些什麽?”

天雪輕啟朱唇,冷冷地望著唐突:“滾遠點。”

這句話,讓唐突徹底陷入呆滯,他覺得今天的天雪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到底哪裏奇怪?他卻說不上來,似乎……嗓音也不大對啊!

此時,恰逢風成走進來,見到這一切便憋著笑,拍拍唐突的肩膀,用以往裝作天雪的聲音,嗲聲嗲氣地說道:“唐兄,你還不給人家開門?”

唐突如遭雷擊,他仿佛明白了什麽似地,愣愣地指著風成,半天說不上來話:“你……你……你……”

“人家是小雪了啦!”風成一邊說著,一邊狂笑著向裏麵走去:“哈哈哈哈……”

唐突望著風成的背影,依舊沒緩過氣,隻是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念叨:“瘋子!瘋子!”

“子軒,你把郝凡帶回來,下一步準備怎麽做?”樂恬見到郝凡瘋了之後的慘狀,不免有些心生同情。

張子軒將手探在郝凡的筋絡上麵,靈識瞬間向著他周身湧去,探查他到底是哪裏出的問題。

“嘿嘿……劍,這是劍……”郝凡忽然拍著自己的口袋,傻笑著說道。

樂恬好奇地向著郝凡的口袋摸去,卻沒料到郝凡忽然一把推開自己。

“我的……我的……”郝凡護著自己的口袋說道,朦朧的眼珠子中,似乎流露出一絲清明。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裝著斷劍的布囊,像是撫摸著自己久見的妻兒一般。

“恬兒,不用忙活了。那裏沒有其餘的東西,不過就是一把斷劍而已。”張子軒收回靈識,歎了口氣:“腦中被瘴氣所困,看來對這件事的執念很深啊!”

“哪件事?”樂恬不明白張子軒說的是禦劍宗毀掉,還是郝凡的佩劍被斷。

“當然是佩劍了。禦劍宗毀掉,可以再建,劍毀掉想要再塑就難了。”張子軒神情有些沮喪:“看來,我們根本就不清楚他們對於仙劍的執著,究竟有多麽深。”

“那怎麽辦啊?”

“隻有帶回易教去了。”張子軒望著再度縮成一團的郝凡,淡淡地說道:“怎麽說,郝凡也算是我半個朋友。治好他的病應該不難,隻是他的心病……哎!明天我去一趟禦劍宗,你們帶著他先回去!”

“嗯?你想管禦劍宗這件事?”樂恬驚訝地問道。郝凡是張子軒的朋友沒錯,不過,禦劍宗除了當時的那個收攏人心的英雄帖,幾乎和張子軒沒有任何瓜葛。他究竟是不是吃錯藥,居然願意管這些雜事了?

“嗯,這麽個禦劍宗,即使當時古獸攻山也沒傷到多大筋骨。加上京城這片地界,他們也算是根深蒂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被滅門了?”張子軒說到這裏,又將自己的目光放向禦劍宗的方向:“我想,能夠讓禦劍宗滅門,甚至連求援都沒有發出的勢力,絕對有實力對抗易教。”

“你去禦劍宗,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嗎?”樂恬這才明白過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帶著郝凡回去。不過,你要快點回來啊!靈修大會的很多東西,還需要你自己解釋呢!”

張子軒笑望著樂恬,看來這小妮子也是越來越懂事了:“這些策劃的事情,還是大長老和風叔他們比較適合擔當。我嘛,還是做做領路的先鋒就可以了。”

“為什麽不帶著我一起去?因為郝凡很重要嗎?”

“禦劍宗唯一剩下的火苗,我可不想害的禦劍宗真正滅門了。”張子軒笑著答道,不過,隨後他的神色一正,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極有可能郝凡會遭到襲擊。”

“嗯?為什麽?”樂恬頓時睜大了美麗的雙眼,同情地望著癡癡傻傻的郝凡:“他都這樣了,為什麽還會有人要他的性命?”

“不,我的意思,有人會要你們的性命。”張子軒皺眉說道:“我想,那神秘勢力將禦劍宗全部毀滅,卻單單留下一名郝凡。恐怕隻是誘敵之計,抑或是不屑,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人或許還有其他陰謀,想看看與禦劍宗有聯係的有哪些,最後就是其他目的……現在無從推斷,不過很明顯,那股勢力既然將郝凡留下,肯定是沒有得逞。”

“所以呢?”

“好好修煉。你這幾天也累了,今日放鬆一下,然後好好打坐恢複靈氣,煉化好麒麟燒火瓶和玲紅鐵塔再上路。”張子軒說到這裏,忽而想起這幾日風成何天雪一直都處於玩鬧狀態,便又轉頭對著身後的風成和天雪說道:“你們也是,太晨真嬰冠和玄奇十六兵都是頂級的法器,不可小覷他的威力。”

風成和天雪認真地點點頭,沒有方才半絲玩笑的成份。

“哎,這也怪我思慮不周,平白惹上這麽一個大麻煩。”張子軒歎了口氣,說道:“總之,我會在這周圍布上一層陣法,可出不可進。到時候,你們留下一人戒備就是。至於郝凡,一定要照顧周全才是。”

三人頻頻點頭。張子軒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取出先天五行旗,現在身上麵實在沒有什麽好的陣法介質,先天五行旗可攻可守,又有先天屬性。布下河圖洛書中的五陵迷蹤陣,應該能抵禦二花中期一下的靈修高手了。

做完這一切,張子軒抬眼四顧,隨後拾起腳邊的一粒石子,手指輕輕一彈,那塊石頭就飛速向著一邊砸去,然後看也不看扭頭向著禦劍宗行去。

“哎呀!”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個邪仙閣的修士頓時從虛空中破體而出,雙眼發白,額頭被一顆普通的石子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