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將信給了顧清,繼續道:“如果有一天我遇了什麽不測,請將這封信給他!謝謝你!”

那晚,顧清捏著這封信在門外站了許久,他的臉有些鬆弛,這是一個女人對他說的話!她把他當成朋友?他把她當成什麽?敵人?女人?

夜,黑,冷瑟。

靜透過雕花鏤空的長廊壁,曾見得他二人的相隔甚近,竊竊低語,禁不住將食指聚緊,握了個結實,無處容手,竟然將拳頭打在了雕刻細致的廊壁上,跌落層層粉灰。

他曾幾次都捫心自問,難道他真的就不在乎鳴對她的感情嗎?鳴從來都不會去承認喜歡誰,可是他卻分明幾次從鳴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種故作輕鬆的不在乎,那是一種yù蓋彌彰的不在乎!

打一開始,鳴當著他的麵,將疏桐從他眼皮底下帶過的時候,他還在懷疑,鳴是否是在做戲?因為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沒人知道他什麽時候耍心機,什麽時候耍真心。而他現在對鳴的態度也吃不準了。靜看著自己的拳頭,將手擱到了背後,深深呼出一口長氣,在夜幕中呼出的熱氣格外刺目,他四下尋找著可以讓眼睛有個支點的地方,明朗的雙目隱約暗藏著一種傷痛,仿佛能夠瞭望到最終的結局,而那個結局卻深深刺傷了他。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離他十步遠的距離,他竟然此刻才發現,正想和她打個招呼,那女子便如幽靈一般消失在夜sè中。

靜的話如鯁在喉,終是自言自語道:“雲煞,我有試過去愛你,可是我失敗了。”

他曾自認為自己已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如果說定要有什麽缺點,那便是太過仁厚,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始終相敬如賓,不忍去逼迫她,並且自始至終都跨越不了這道鴻溝。情不自禁地願意將生命給她,這是為何?

靜久久徘徊在金鉤的房門外,眉頭緊鎖。

一道門,門裏門外隔著兩種情感,家仇的敵人異常強大,令他躊躇再三,他不可以衝動地去犧牲莊內兄弟的xìng命,兒女私情同樣令他手足無措,麵對鳴他竟然喪失了自信和從容,如果非要剩下點什麽的話,那便是胸懷了,可是這個胸懷能寬敞到多久,他亦無把握。

藍苑,鳴獨自飲著新豐陵蘭,卻不知是何味道,他的眼睛銳利地盯著一個方向,若不是靜攔著他,那名黑衣人定是走不遠,他也曾懷疑過另外一個人,可是見他安然在房中讀書,絲毫沒有外出的跡象,這令他鬆了口氣,起碼二哥還不至於背叛他,可又會是誰呢?

有時候往往一件不明了的小事可以完全扭轉事態的發展,他夥同二哥殺害了東風宣,因為他是毒殺藍妃的幫凶,可是卻被蕭然得知蛛絲馬跡,她利用心然對他的愛慕之情以及殺她父親的仇恨,設計想將二哥一網打盡,所以他必須狠到一個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