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一名中年男子正不滿的站在百花殺破的門口,對著大門裏麵不滿的叫嚷。

風沁晚走下來,抬手對著那名男子行禮:“見過這位爺,不知道芸娘是有什麽地方惹得爺不快,讓爺如此生氣?”

“秦晚,秦公子,爺也不是故意找你的茬,就是這空穀幽貞裏的芸娘實在是給臉不要臉!一個半老徐娘,還學著人家做什麽姿態?那冰姿傲骨裏麵的迎霜,人長得美,手藝也巧,紮的綠美栩栩如生,值得人稱讚。”

“那空穀幽貞裏麵的綠腰姑娘,一首綠腰舞驚豔眾人,那身段、那容貌,自然是沒得挑,也讓人拍案叫絕。”

“還有綠海聽風,書言姑娘知書達理、學富五車,和她聊天,總能讓人心神寧靜、思緒明達,可是這百花殺破呢?除了一個容顏老去的女人,還有什麽?”

此言一出,引得許多人出聲支持:“不錯,這百花殺破裏的芸娘一直神神秘秘的,迎霜、綠腰、書言姑娘都出來見過客人了,就她,門關的死死地,從始至終也就邀請進去一個白麵書生,切,也不知道在其中做什麽!”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一陣哄笑。

“都說是醜人多作怪,那芸娘應該也是如此吧!”

剛開始找茬的那個男人大笑一聲:“那芸娘的名字沒有改過,應該就是一直在浣花樓裏的那位吧,在座的諸位見過的應該不少吧,有許多應當不僅僅是見過,還知道是什麽滋味!”

風沁晚原本含笑的麵容刹那之間冷了下來,看向那個找茬的男人:“敢問這位爺尊姓大名?”

“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石漣,揚城茶商石家。”石漣微微仰著頭看向風沁晚,“怎樣,我揚城石家的名頭,能不能敲開百花殺破的大門?”

“揚城石家?”風沁晚抬眸,冷冷的笑了一聲,“要說起茶商,我隻聽聞過金家的名號,至於石家?對不住,還真沒聽說過。既然石爺覺得我浣花樓名不副實,那對不住了,來人,將這位爺送出去,我浣花樓地方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石漣頓時滿臉怒氣:“你說什麽?不過是一座低賤青一樓,還真以為是什麽高貴地方,竟然向外趕客?你信不信,爺明日就讓你這座浣花樓開不下去?”

風沁晚冷笑一聲,衣袖微微的動了動,眼神越發幾分不耐:“我不信。”

“你說什麽?”石漣不敢置信,隨即一股怒火湧上腦門,“小小豎子,竟然有這般膽氣!今日,我就讓你好好地瞧一下爺的厲害!”

話音一落,那石漣滿臉怒氣的舉起拳頭,向著風沁晚衝了過去。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驚呼聲:“啊,小心……”

風沁晚一身清冷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的打算,眼看著石漣沉重的拳頭就要砸在她的臉上,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側麵一步邁出,而後重重的一腳踹在了石漣的肚子上。

秦華年黑著麵容走了出來,黝黑的麵容上滿是沉色,一股氣勢迫人:“石漣?”

石漣心中一驚:“秦華年!”

這浣花樓的東家不是變了嗎?怎麽秦華年還在?

秦華年,明麵上經營著浣花樓,可實際上卻是風崚最為倚重的一名副手,外麵不都說浣花樓之所以換了東家,就是因為風崚過世,秦華年已經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嗎?怎麽這會兒又出現在了樓中?

三樓之上,雲川十分可惜的哀歎了一聲:“唉!”

傅洛塵緩緩鬆開了緊捏著折扇的手指:“歎什麽氣?”

“公子,您都來浣花樓中了,按道理來說方才那種狀況,不應該是您一身白衣從欄杆上躍身而下,飄然若仙,而後拯救風姑娘於惡霸之手,風姑娘被您的風姿所傾倒,從此一見如故。”

傅洛塵手指一僵:“喝茶看戲都擋不住你那麽多話。”

“屬下不說就是了。”

自家公子,英雄救美都趕不上新鮮的!

傅洛塵的目光落在了樓下,周圍全都是準備看熱鬧的客人。

浣花樓的設計像是兩個套在一起的圓,有心想看熱鬧,站在三樓之上,足以將二樓看得清清楚楚。

石漣捂著肚子,抬頭看向秦華年,眼神之中帶著忌憚:“秦華年,你不是風崚手底下養的一條狗嗎?怎麽如今也幫著外人亂咬亂吠了?”

秦華年看著石漣,眼底帶著濃重的厭惡,這個石漣仗著有石家在背後做支撐,行事霸道,而且他貪戀美色,喜好在青一樓楚館之中流連,而且男女不忌,小姐沒有見過這等登徒子,可是他剛才卻看得很清楚,這石漣望著小姐的目光分明帶著色意。

一想到這裏,秦華年心中懊惱方才那一腳踹得輕了。

“秦叔,此等惡人,不適合留在浣花樓內,直接將人扔出去吧。”

石漣凶狠的望著風沁晚,不過因為忌憚著秦華年,顯得有些色厲內荏:“你們敢逐客,回頭我就讓臨平城內的所有人瞧瞧浣花樓的真麵目。”

“這位石爺,今日是浣花樓開放四樓的大好時機,我本不願大動幹戈,可是你這樣與我為難,實在是令人頭疼。”風沁晚聲音清冷的說道。

“就是要與你為難又如何?”

“石爺確定是要與我過不去了?”風沁晚抬眸,周身氣勢竟絲毫不弱。

“你設定的這百花殺破分明就是隻為貪錢,絲毫不顧客人的喜好,弄一個半老徐娘來湊數,今日你不把話說清楚,爺我哪裏都不去。”

風沁晚抬起眼眸來,不管這石漣背後是誰指使的,今日若是不把這件事處理好,浣花樓的名聲將受到極大的影響:

“石爺,我給你個麵子,讓你自己走出去,你就不要鬧事了。”

“嗬,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給爺麵子?”

“看來石爺是不要這個麵子了,既如此,那就隻能對不住了。”風沁晚轉頭看向趕過來的雲七,“去請趙大人過來,讓他直接派人把這個石漣帶到大牢裏去吧。”

此言一出,石漣頓時哈哈大笑:“水仙不開花,你在這裏裝什麽大頭蒜?你以為縣衙是你開的,趙大人曆來剛正不阿,和你會有什麽交情?”

雲七死死地咬著牙,目光沉沉的落在了石漣的身上,眼底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凶狠之意,仿佛是一隻隨刻準備著咬開獵物喉嚨的狼,每時每刻的蟄伏,都隻為了下一次更加精準的出擊。

知道自己在這裏對石漣做不了什麽,雲七聽到風沁晚的話,轉身就向著浣花樓的門口跑去,剛剛他已經注意到,趙大人和李源都已經來到了浣花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