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死死地咬著嘴唇,眼神之中光芒幽暗、恨意翻湧:“李大人,您也說了,趙義背後站著的是裕親王府!所以,單單是趙義身敗名裂有什麽用?”
李源眼底精光頻閃:“難道你要對付那位傅公子?”
“傅洛塵不正是裕親王的嫡子嗎?他就是王府未來的承繼者,如果他的名聲毀了,裕親王會不會猶如被挖了心肝一半?”
風沁晚眼中的恨意越發的濃烈,眉眼之間滿是殺機。
李源心中滿意風沁晚的表現,麵上卻帶著擔憂之色:“不行,風姑娘,你對付趙義,我還能在背後給你照顧,可你若是對付那位傅公子,本官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李大人,不都說了嗎?接下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和您無關。”
“不行!你是個好姑娘,本官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出事。”李源語氣真切,“沁晚,我和你的父親差不多年紀,我家中也有一個女兒,看到你為了你父親的事情如此奮不顧身,本官就不能置之不理。”
風沁晚眼神恨意稍緩,取而代之的是對李源濃重的感激:“李大人,多謝您多番護持,隻是您越是愛護,沁晚就越是不能連累您。”
“不,沁晚,你不必再說了,本官自入仕開始,便一直是正氣凜然,可有時候,就像你之前說的,法理昭昭,可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如果不能了利用律法來維護公正,那麽為何不能多一分私心?”
“李大人?沁晚怎麽能讓您為了風家,壞了您一貫的原則?”
“我的原則至始至終都是維護正義,沁晚,你也隻不過是想要給你父親討一個公道,所以不必自責。”
風沁晚對著李源再次磕頭,重重的行禮:“大恩不言謝,沁晚此次不死,便為大人當牛做馬,若是此次不能逃過,那麽來生結草銜環以報。”
“快些起身吧。”李元上前,徑直把風沁晚扶了起來,“不必如此多禮了,現在,你來仔細說說,你準備如何做?”
“原本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可如今有了大人,我對自己的計劃更加有信心了。”
“說來聽聽。”
“前些時日,我以為浣花樓難以入那位傅公子的眼,所以並沒有給他送請柬,可是昨日,我突然聽到了消息,說是傅公子有意入浣花樓一觀,所以,我已經親自把請柬送了過去,而且那位傅公子也收下了,明日他就會出現在浣花樓。”
“你想在浣花樓對付他?”
“是,那位傅公子不是流連青一樓嗎?那麽我就讓他在其中身敗名裂。”
“你要如何做?”
“大人可記得,我之前說過浣花樓的第四層。”
“體會人生真諦?”
“不錯,原本這浣花樓第四層,隻是一個噱頭,那裏麵什麽都沒有,可眼下,我決定加一些東西進去。”風沁晚聲音冷寒。
“你原本打算如何?”
“原本這第四層隻是一個空空****的房間,裏麵有四個字——紅顏枯骨!”風沁晚神色淡漠,“紅顏枯骨隨風散,名利富貴做浮雲,對於許多人來說,不就是人生真諦嗎?”
李源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對風沁晚的讚賞:“真是想不到,風姑娘對於佛經也有所了解。”
“父親教導了我許多,可如今他出了事,我卻不能光明正大的為他討回公道,隻能以這樣見不得光的方法,實在是不孝。”
“風姑娘萬萬不要這樣說,你已經極為難得了。”
風沁晚搖了搖頭,接著解釋道:“原本我這樣設定人生真諦,一是想告誡那些來浣花樓的人,樓裏的姑娘再美麗,最後也不過是一副紅顏枯骨,不可過於沉溺,好以此博取那些清高之人的好感。二是想讓浣花樓與眾不同,別的青一樓都是勾著人恨不得沉溺其中,而浣花樓則是告訴前來的賓客,不可過分沉迷於美色,這個世上,獨特的東西總是能夠將名聲傳揚的更廣。”
“風姑娘所言極是,現在你改變主意了嗎?”
“李大人,我知道裕親王乃是皇上的親弟弟,又深得皇上信任,憑借我的能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扳倒他,更何況,傅洛塵隻是裕親王的嫡子罷了,毀了他的名聲隻是第一步,可是卻不能真正的動搖其根骨。”
“你要和整個裕親王府為敵?”
“不錯,浣花樓的第四層已經布置完畢,明日我會親自在裏麵等著,文銀萬兩方可上樓一觀。那位傅公子不是自詡風一流嗎?他既然來到了浣花樓,難道就不想去瞧瞧什麽是人生真諦?”
“可如此的話,如何能破壞他的名聲?”
“李大人,你說這世上有人不喜歡銀子嗎?”
“自然是有的。”
風沁晚微微一笑:“一萬兩銀子不看在眼中,那麽十萬兩,二十萬兩呢?可否會心動?”
此言一出,李源都感覺自己心頭一跳:“你提到這麽多的銀兩,難道能夠拿得出來?”
“我拿不出來,但是這些時日進出浣花樓的賓客非富即貴,這麽多人合起來,區區幾十萬兩銀子不在話下。”
“可你如何說服他們拿出這麽多銀兩?”
“我準備將東魏即將和朝廷通商的消息賣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親自等在浣花樓的四樓,等有人交了那萬兩銀子之後,就把這個消息告知?”李源搖了搖頭,“你這樣說的話,沒有幾個人會信的。”
風沁晚輕輕的咬了咬嘴唇:“我知道,所以我要借助傅洛塵的名頭!別人不信自然是因為我人微言輕,可若是這個消息出自裕親王府呢?”
李源眼神猛的一動,心中對於風沁晚的大膽驚訝不已:“你想要假借裕親王府的名頭,從那些人手中哄騙銀兩?”
“我聽聞這位傅公子花錢如流水,我給他送銀子上門,難道他還會拒絕嗎?再者說,浣花樓中那麽多的姑娘,總有一個能到他的心坎兒裏吧?溫柔鄉、英雄塚,隻要他敢接一兩銀子,我就有辦法把一萬兩給塞過去!”
風沁晚說的堅決。
李源心思快速的轉動著,思量著這個計謀成功的可能:三皇子一直在想盡辦法的挾製、拉攏裕親王府,隻可惜那位裕親王這個油鹽不進的,再加上他受皇上的寵愛,也沒辦法做得太過分。
可是如果把傅洛塵的把柄掌握在手中呢?
那麽最為寵愛這個嫡子的裕親王還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