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從傅洛塵身後走出來,深深的吸了口氣,蒼白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恢複平靜。

“蘇大人,今日你這一跪,傳揚出去,我風沁晚必定成為整個大曆朝第一個令父跪子的罪人。可我還是那句話,我手中的糧食,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其他人無權利插手。”

蘇漢章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威脅她,她偏生不認!

三皇子滿麵沉痛:“風沁晚,我大曆朝曆來以孝治天下,你可知道眼前此舉,已經是大不孝了?”

“我知道,三皇子殿下有什麽罪名願意往我頭上扣的,那您就盡管扣好了。不孝的罪名我背了,無情無義、冷血旁觀的罪名我也背了……但是我手中的糧食,絕對不會交給你!”

風沁晚神色堅定。

三皇子眼底殺機洶湧,而後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皇上的麵前。

“父皇,您都聽見了,風沁晚實在是令人不恥,即便是父皇責罰,兒臣也要說一句,這樣為了一己私利,而不顧全局大局之人,不配活在世上!”

大殿之中的其他官員們同時跪地,風沁晚對於他們的指責,十有八九會為他們定罪,既如此的話,臨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絕對不能讓風沁晚再安安穩穩的活著!

“皇上,有些話臣本不想在皇上麵前多言,可如今也顧不得了,皇上居於皇宮之中,不了解民間傳言,如今百姓紛傳,風沁晚乃是禍國殃民的妖女,眼前這場大雪就是因為此妖女害了真正的鳳命之女,所以上天才會降下災禍來警示!”

“的確有此傳言,而且巧合的是,這段時日大雪下下停停,其實是有規律可循的!但凡有人往風沁晚的院子裏扔東西,對她造成了傷害,大雪便會變小甚至慢慢的停下來,這便是上天在表明態度。”

“皇上,隻有燒死這個妖女,才能夠平息上天之怒,度過眼前的天災。”

“請皇上為了天下黎民著想啊!”

傅洛塵滿眼嘲諷:“今日我算是長見識了,一個一個都是學富五車的大人,平日裏一身官袍人模人樣,沒想到麵對著大雪天災,不想辦法調派糧食賑災也就罷了,竟然聽信了民間傳言,弄出來一個什麽禍國妖女的罪名?還說什麽天意使然,若什麽事情都看天意,那還要你們這些大人做什麽,還要皇上做什麽?”

“宸郡王,你已經被風沁晚那個妖女給迷惑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看中那個妖女的美色,自然想盡辦法的幫她說話了,隻是郡王爺可要多加小心,那妖女身邊的人,可沒有一個好下場的!”

“皇上,您不覺得極為奇怪嗎?宸郡王之前留戀天下美色,四處遊曆,從來沒有定性,為什麽突然之間便看上了風沁晚,而且不顧她的身份,不再乎她出入過浣花樓,非要娶她這樣一個女子為正妻?這分明是被風沁晚用了妖術迷惑!”

“皇上,宸郡王之話不可信,請皇上決斷!”

裕親王不顧內侍的阻攔,帶著一身怒氣大步的走入朝堂。

“宸郡王的話不可信,那麽本王的話可信嗎?皇兄,你瞧瞧眼前的這些臣子們,一個個的不幹實事,在這裏討論什麽天意妖女?簡直是可笑至極!”

“裕親王,你一定也是被風沁晚那個妖女給迷惑了!”

“不錯,如若不然,怎麽會同意宸郡王迎娶這等女子呢?”

“風沁晚這個妖女的道行可真深啊,對裕親王和宸郡王父子皆不放過!”

裕親王猛地轉頭看向了說出這話的禮部尚書,而後大步走過去,對著那人便一腳踹了過去。

“老匹夫,你出身禮部,卻不幹人事兒啊?若不是當著皇兄的麵,我就拿把劍把你的腦袋給劈開,看看你的腦子裏是不是裝滿了屎,所以才在這裏滿嘴噴糞!”

禮部尚書被這話氣得兩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裕親王,你身為堂堂王爺,怎麽能夠說出如此粗鄙之言?”

“粗鄙?那你身為禮部尚書,隨意毀壞人家小姑娘的名聲,難道就不粗鄙?也隻有你這種腦子裏整天不裝什麽好玩意兒的人,才會說出什麽父子皆不放過的話!你們這些人,食君之祿,卻不為君分憂,我看該被拿出來祭天的是你們!隻要把你們燒死了,說不準這天災就平息了呢?”

風沁晚目光微微一閃,而後徑直跪在了皇上的麵前。

“皇上,若是這些大人們願意自盡祭天,那麽我就把風家買下的所有糧食拿出來,分給天下災民!”

此言一出,方才還義憤填膺指責的臣子們頓時變成了啞巴。

“大人們怎麽不說話了?你們趕緊死,死的越快,災民們受賑濟的速度也就越快。大人們不是為了天下百姓什麽都願意犧牲嗎?眼下我給諸位提供了一條捷徑,怎麽大家卻都不言語了?”

“你……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皇上,風沁晚分明是脅迫微臣等人……”

“哼,”裕親王冷哼一聲,“你們還知道這是脅迫?先幹出拿著所謂的天下正義脅迫旁人的,不是你們嗎?還逼迫著皇兄下令殺人,你們把皇上當成什麽,可以任由你們把控的劊子手?還是喊兩句人心民意,就能夠隨意驅使的殺人劍?”

“微臣等人萬萬不敢!”

“你們若是真不敢,就不會在今日鬧到了皇上的麵前!”

三皇子歎息著開口:“皇叔,是侄兒的錯,侄兒實在是看不得那些災民繼續受苦了,所以才找上了風沁晚,隻要她拿出糧食……”

裕親王轉過身去,目光冷冷的盯著三皇子,隨即抬起手來,一巴掌打在了三皇子的臉上。

“啪!”

這一響亮的巴掌,讓大殿之中更加鴉雀無聲。

三皇子本人都愣住了,眼角微微跳動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遮掩住心中洶湧的恨意和殺機。

“皇叔想要教訓我,身為侄兒,我無話可說!”

“我是在替皇上教訓你!傅棠笙,身為皇子,卻如此鼠目寸光,簡直愚不可及!平日裏我知道你愛惜羽毛,最愛搞什麽花裏胡哨的賢王名頭,對誰都是見麵三分笑,這既是你為人處事的習慣,我也懶得多說什麽。可你不應該算計到你父皇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