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風沁晚的話,齊嬤嬤驟然瞪大了眼睛:“你騙我!你根本沒想著要幫我解毒!”
“齊嬤嬤何出此言呢?你不是去過府衙,趙大人也請過大夫幫你瞧過了?你根本就不是中毒,何來解毒一說?”
“那我是怎麽得了這種怪病的?肯定是你,一定是你!”齊嬤嬤恨得咬牙切齒。
風沁晚麵上閃過一抹受傷:“嬤嬤說話也要講究證據,不要空口白牙的想一出就是一出。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我已經不願意和你計較了,你為何還在這裏糾纏不休?”
“你不幫我解毒,難道我要活活的疼死嗎?”
“你為什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中毒了呢?大夫都不能肯定,難道你比大夫的醫術要高深?”
齊嬤嬤不管不顧的解下了手上纏繞的紗布,露出了恐怖無比的雙手:隻見那雙手又紅又腫,散發著陣陣難聞的臭味,有些地方已經能夠看到隱隱的骨節。
周圍的人紛紛嚇得向後躲避:“這肯定是得了報應呀!”
“就是,這就跟人麵瘡是一樣的吧,從來沒聽說過有毒是專門爛手的。”
“必定是上天懲處這對母子身為奴才卻反叛主子,所以才降下了懲罰!”
齊嬤嬤見風沁晚眼神始終冷漠,不管不顧的爬起來就要衝著她衝過去,麵容扭曲的吼道:“你不幫我解毒,我就拉著你一起死!”
周嬤嬤驚呼一聲便想要向前阻攔,卻不想齊嬤嬤上了兩步台階還沒靠近風沁晚的身,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後一頭栽到了台階下。
風沁晚似乎受了驚嚇,臉色越發的蒼白,抬起衣袖來隱隱的掩著唇:“我沒有碰到她……”
“風家小姐不必害怕,我們都瞧見了,可以為你作證的。”
“這老刁奴死到臨頭還心存惡毒,就應該摔死她。”
齊嬤嬤的兒子連忙爬上前去,下一刻哀嚎出聲:“娘……娘你怎麽了?沒……沒氣了……”
“這是摔巧了吧,恰好把自己摔死了,這可真是惡有惡報!”
風沁晚看向了齊升,走到他們拉過來的箱子裏,拿出了一隻金元寶:“齊升,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唏噓。不管齊嬤嬤生前做了多少惡事,到底伺候過我一場。我風家是知道感恩的,這一錠金子你就拿去吧,好好的安葬了齊嬤嬤,剩下的錢也足夠你度過下半生了。你的賣身契我會撕毀了,從此你和風家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小姐果真是仁義!”
“是呀,這份善心著實難得。”
那可是一錠金子呀,省著點用,真是足以讓人度過下半生的。
齊嬤嬤的兒子愣愣的拿著那一錠金元寶,暗暗的咬了咬牙:
他知道風沁晚必定不會給他解毒的,既如此,倒不如拿著金子,看看能不能找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齊嬤嬤的兒子受的傷要輕一些,咬著牙把齊嬤嬤的屍體背在了背上,然後慢慢的離開了。
圍觀的百姓逐漸散去。
風沁晚回了府,周嬤嬤仍舊憤恨不平:“小姐就是太心善了,那個齊嬤嬤的兒子也是個貪得無厭的白眼狼,給他一錠金子,全然就是肉包子打狗,他花著痛快,心中還要恨著我們!”
沈月卻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般簡單:“沁晚,你可是有什麽打算?”
風沁晚輕輕地笑了笑:“一個疑似受到天譴,得了怪病,還被官衙打了板子的人,手中握著一錠金元寶,就等於是拿上了一道催命符,能活過明日,就算他命大了。”
“說的也是。”
風沁晚仔細觀察著沈月的神色,重來一世,她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卻在意沈月的心思。
她也想徐徐圖之,不用如此冷血狠辣的手段,可時間和現狀根本就不允許。
江南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三皇子那邊必定會受驚動,連帶著支持三皇子的相府說不準也會收到消息。
她無法控製相府找過來的時間,隻能爭分奪秒的積攢自己的實力,所以對於齊嬤嬤這種人,幹脆利落的殺了,才能以絕後患。
沈月察覺到了風沁晚的視線,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今天晚上我下廚做些好吃的吧。”
風沁晚驚喜:“娘親要親自下廚嗎?”
“心情好不行?”
風沁晚驟然笑開,眉眼之間染上了一片明媚的喜悅:“那我可以在娘親這裏點一點菜嗎?”
“不可以,做什麽就吃什麽,不做的人不能隨意發表意見!”沈月說完便直接大步走開了。
風沁晚笑的更加開心,遠遠的對著沈月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娘親做什麽我都喜歡!”
沈月離開的腳步越發的快了些。
周嬤嬤連忙趕過去幫著沈月一起摘菜:“夫人,您今日心情好,是不是因為小姐幫您出了氣?”
沈月洗菜的動作頓了頓:“這是一方麵。”
“那還有另一方麵呢?”
“我不知道風沁晚到底怎麽回事,但她有能力自保,總歸是好事,也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膽的。”
她心中對風沁晚有好奇和懷疑,可對上那雙帶著笑的眼睛,又覺得她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本事已經不重要了,說到底,不還是她的孩子嗎?
“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奴婢跟了您那麽多年,對您的性子可是瞧的極為明白的,您呀,最是護短了!”
對於夫人來說,小姐這個孩子可不就是她要護的短處嗎?
隻是以前,這個短處是真實的弱點,而如今,小姐慢慢的成長起來了,不會因為自己再讓夫人受傷。
沈月隱隱的揚了揚唇角:“我想吃八珍豆腐了,你準備一下配菜。”
周嬤嬤一愣,隨即連連點頭:八珍豆腐可是小姐最喜歡吃的,夫人果真是心軟!
一頓飯吃下來,風沁晚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到了晚上,一個小盒子送進了風家。
風沁晚打開一瞧,盒子裏端端正正的裝著一錠金元寶,元寶的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麵是雲七的字跡:不留異心之人。
風沁晚眼神平靜無波,將紙條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其燒為灰燼,而後便上一床休息。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風沁晚站在浣花樓中,上上下下的瞧了一圈,眼神之中微微亮起了光芒:“一月之期還有十天就到了,是時候該動手了。”
傍晚時分,一道消息傳遍大半個臨平,浣花樓今晚正式營業!
隨之一起送出去的,還有二十張請柬。
期盼了大半個月,還以為浣花樓雷聲大雨點小呢,可沒想到今晚終於營業了,不少人想要前去圍觀,可又突然聽說了一個消息:
沒有請柬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