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光寺門口,傅洛塵將風沁晚放下來,輕輕的喘著氣:“好累呀……”

風沁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含笑望過去:“公子不是說背著我一點都不沉嗎?”

“我若說一點都不沉,你不就一點都不心疼了?”傅洛塵仔細觀察著風沁晚的表情,確定著他之前的猜測。

“那待會兒到禪房之中,我泡茶給公子喝,讓公子解解乏,如何?”麵對這傅洛塵的視線,風沁晚微微的垂下眼眸,纖長的睫羽略有些不安地顫動著。

“好!”傅洛塵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緊繃。

是他猜的那樣吧?這小姑娘是突然之間開竅了,知道接受他的好了?

難道來一趟佛寺,竟然有這樣醍醐灌頂的效用,若是早知道的話,哪裏用得著等到現在?

“那我們快些進去吧,看看要住的禪房是不是安排好了?”

“嗯!”傅洛塵唇角上揚,周身的氣息柔和下來,讓他原本便俊美的麵容越發的引人注目。

門口不遠處,有兩名僧人上前。

“傅公子、四小姐有禮,男女所住的禪房分別位於佛寺兩側,還請二位分別隨我們前往。”

傅洛塵心情極好:“不著急,我先送沁晚過去,然後再去看自己的禪房,”

“這……也好。”

風沁晚唇角隱隱上揚,來到西麵的禪房之後,才發覺秋嬤嬤已經在等著了。

“見過傅公子,見過四小姐,夫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她和大小姐依舊住在往年所住的清苑,四小姐的話,就和五小姐、六小姐一起,暫且住到一側的華苑,正好這一次三小姐沒能過來,四小姐可以住在她之前所在的房間。”

“我知道了,有勞秋嬤嬤。”

“四小姐太過客氣了。”

風沁晚轉頭看向了傅洛塵:“公子,這裏都是女眷的居所,公子過來就有所不便了,剛才來的時候發現了,在前麵有一處小亭,待會兒我去那邊為公子泡茶。”

“好。”

望著風沁晚乖巧的模樣,傅洛塵隻覺得心中比吃了白糖糕還要甜。

風沁晚來到了自己暫住的房間,重重的鬆了口氣,唇角上揚的弧度格外的明顯。

衛瀾在一旁大睜著眼睛:“小姐,您是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兒?”

“沒想什麽。”

“怎麽可能呢?奴婢在一旁瞧見了,隻覺得您渾身的喜氣兒都快冒成一朵花了,就算您之前掙了那麽多銀子,都沒有眼前這般歡喜。”

風沁晚在房間之中轉了一圈,確認房中沒有被動什麽陰毒的手腳,這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你眼神最好!快些去收拾一下東西,然後把帶過來的茶葉拿出來,我要去給公子泡茶喝呢。”

“是,奴婢這就去。”衛瀾大聲地應道,別管小姐是為了什麽開心,反正她開心,自己就跟著開心了。

另外一側的院落內,蘇虞輕輕地幫秦氏捏著肩膀:“母親,風沁晚那邊真的安排好了嗎?”

秦氏睜開了眼眸,眼底閃過陣陣寒芒:“放心,不會出什麽差錯的,風沁晚之所以如此的囂張跋扈,倚仗的無非就是傅洛塵對她的喜歡,可這喜歡卻是這世上最容易變的東西,我就不信,以往流連美人堆中的傅洛塵,還真的能為了她一人硬生生的扭轉了性子?”

蘇虞眼中閃過了笑意,麵上卻帶著擔憂之意:“母親,隻是我們這樣做,父親和三皇子那邊會答應嗎?您也瞧見了,父親和三皇子一直想著借用風沁晚來挾製傅洛塵呢?若是毀了她與傅洛塵之間的感情,這挾製的目的必定是不成了,到時候會不會壞了父親和殿下的計劃?”

秦氏的麵色一沉:“我從一開始便不看好你父親與三殿下的計劃,想要憑借一個女人來製約整個裕親王府,不覺得太過可笑了嗎?而且,我也不是一下子就要了風沁晚的命,隻是在她和傅洛塵中間紮下根刺,這愛是愛不成了,不是還能恨嗎?”

“恨?”

“不錯,這恨遠比愛來的長遠,而且,方才來寶華寺的這一路上,不少人都瞧見了,風沁晚可是被傅洛塵一路背上來的,再加上他們之前恩愛有加的傳言,風沁晚和傅洛塵就算是被死死地綁在一起了,哪怕他們之間反目成仇、由愛生恨,風沁晚也必須嫁到裕親王府去!”

秦氏冷冷的揚起了唇角,仿佛已經預料到了今後會發生的場景。

“這帶著滿心歡喜和帶著滿心恨意的嫁過去,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我會讓風沁晚主動幫著相府來對付傅洛塵的。”

“我也覺得還是母親的計劃更加的合理一些。”

秦氏示意蘇虞坐到了自己的身邊,滿是感慨的說道:“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也不願意與你的父親意願相違背,可是那風沁晚實在是欺人太甚。你父親身處朝堂,見的都是男子之間的權謀,總覺得風沁晚可以被輕易的拿捏在手中,而我身為女子,一見到那個賤婢,就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庶女就是庶女,永遠上不得台麵,我不會讓她壓了你的風頭,落了你的臉麵!”

蘇虞親近的靠在了秦氏的身邊:“我就知道母親最是疼我了。”

“那是,母親怎麽舍得看你受到委屈呢?放心好了,風沁晚隻會成為你的墊腳石,絕對不會成為你的阻礙。”

“多謝母親。”

風沁晚說到做到,陪著傅洛塵喝了一個時辰的茶,直到天色全然暗了下來,兩人這才分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朝顏端來了熱水,幫風沁晚泡腳:“小姐的腳底皮膚嫩,幸好有公子一路背著上來,不然的話,這腳底必定要起水泡了。”

“哪有你說的那般嬌貴?”

“奴婢說的可是實話,隻是方才奴婢去要熱水的時候,隱約聽見了幾句閑言碎語。”

風沁晚抬眸:“說的是我與傅洛塵?”

“是,不少人說公子與小姐表現得格外親近,而且這一路背上來,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如果公子不迎娶小姐的話,今後怕也是沒有人敢上門提親的。”

“隨他們說就是,不必放在心上。”

她這一輩子,如果不是嫁給傅洛塵,便是孑然一身,所以有什麽好怕的?

“對了,蘇錦和蘇綰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暫且沒有,安靜的很。”衛瀾回答。

“我知道了,多注意觀察著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