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心中有些不踏實,又覺得情緒沒有收斂好,不便再去見蘇毅,便讓朝顏給正院那邊傳了話,說是身體不適不過去了,而後便早早地上了床,
本以為白日裏見到了蘇毅,晚上又會夢到前一世被困在相府時的淒慘情景,可沒想到這一次在夢中出現的竟然是傅洛塵。
夢境之中,明月高懸。
傅洛塵一身白衣,手中拿著她編織了扇墜的折扇,踏著皎潔的月色而來,緩緩地衝著她伸出了手。
風沁晚隻覺得心跳聲一陣強過一陣,所有的思緒都纏成了一團亂麻,幹脆,她便什麽都拋在了腦後,伸出手去,堅定地與傅洛塵十指緊扣……
“小姐,該起身了。”
衛瀾的聲音傳來,風沁晚睜開了眼睛,胸口處心髒仍舊快速的跳動著,手指間也仿佛殘留著餘溫,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小姐,難道又做噩夢了?”
風沁晚坐起身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心髒過快的跳動:“沒事。”
“那就好,今日還要去向夫人請安,小姐起身洗漱吧。”
風沁晚前往了正院,卻是隻看到了蘇錦和蘇綰,並沒有發現蘇虞的蹤跡。
秦氏心情極好,讓人分了一下蘇毅帶回來的禮物,風沁晚得到了一枝金桂珠釵。
看著這隻珠釵,她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夢境,夢境中,傅洛塵仍舊拿著折扇,可眼下天氣都開始變冷了,再拿折扇就有些不合適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以後,風沁晚幹坐了一會兒,輕輕的咬了下嘴唇:“朝顏,去拿針線來,我想做一個荷包。”
“是。”
風沁晚坐在窗邊,一針一線仔細的繡製著,不多會兒,一枝開的燦爛的金桂便出現在了繡布上。
昨晚的夢境之中,月亮又大又圓,隱隱的也能看到桂樹的影子……
風沁晚一時走神,手指便被繡花針刺中了,頓時疼得她眉心一皺。
衛瀾連忙趕過來:“小姐沒事吧?”
風沁晚擦掉了指尖的血珠:“沒事。”
怎麽老是想到昨天的夢境呢?這樣可不行!
天色擦黑,風沁晚終於將荷包給縫製好了,衛瀾連忙湊上前去:“小姐,明日就是中秋節了,這荷包送給公子最是合適,奴婢現在就給您送出去。”
而且她還要好好的說一說,小姐為了繡製這隻荷包,可是連自己的手都紮傷了呢,一定要讓公子知道小姐的辛苦。
風沁晚捏著手中的荷包,突然間又有些遲疑:這好端端的送個荷包給公子,公子應該不會多想吧?
“小姐?”衛瀾在一旁提醒。
“那就送出去吧,告訴公子是中秋禮物。”
“是。”
反正這荷包都做出來了,若是留在手中不送,才顯得奇怪,這樣說服著自己,風沁晚心中的緊張感便漸漸的消散了。
王府中,裕親王吃著膳房中新送過來的點心,目光時不時的掃向門口。
“這洛塵怎麽還不回來?皇兄也是,一大早的便把洛塵叫到宮裏去了,天都擦黑了也不放人。”
福管家適時的送上了茶水:“從上次公子出宮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進去過,皇上想念公子也是應當的。”
“哼。”裕親王自然了解,哼了一聲,便繼續吃東西了。
就在這時,雲川手中捧著一個盒子快步跑了進來,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王爺您快瞧,這是風姑娘送給公子的禮物。”
裕親王連忙坐直了身子,唇角止不住的向上揚:“快打開瞧瞧,是什麽禮物?”
福管家還沒來得及阻止,雲川已經將盒子的蓋子打開了。
“衛瀾說了,是一隻荷包,而且為了繡製這隻荷包,風姑娘可是把手紮的滿是針眼呢!”
“哎喲,這滿是針眼該有多疼啊!風姑娘對洛塵果真是一片真心,難得、太難得了!”裕親王越看這隻荷包,越是笑的止不住。
“你瞧瞧這隻荷包,上麵繡著的金色桂花開得無比燦爛,說明風姑娘對於洛塵的心思也是一樣熱烈。”
雲川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來還有這個說辭呢,屬下太過愚鈍了,竟然沒想到。”
福管家眨了下眼睛:“這要到中秋了,正是桂花盛放的時節,荷包上繡製桂花不是正為應景嗎?”
“這若是一般的荷包,那必定是為了應景,可這是風姑娘送給洛塵的,自然就不一般了。”裕親王瞪了一眼福管家,“快些讓人到府門口去等著,洛塵一回來就讓他趕緊過來,可不能讓風姑娘的禮物久等!”
裕親王在房間中來回的踱著步子,這荷包可是掛在腰間的,其中又蘊含著風姑娘深沉的情意,這不就是代表了風姑娘想要將洛塵緊緊拴住?
看來院子要盡快打通了呀,說不準明年他的大孫子就能用上了!
一個時辰之後,傅洛塵剛剛回到府中,便被等候已久的福管家請到了正廳。
裕親王實在是走累了,正癱在椅子上休息,看到傅洛塵終於回來,猛的坐起身來:“洛塵快來瞧瞧,這裏可是有風姑娘給你的禮物!”
傅洛塵眼神一凝,心思中的壓抑和沉重刹那之間少了大半:“沁晚讓人送來的?”
“是呀,你快來瞧瞧!”
傅洛塵打開了盒子,看到裏麵放著的荷包,眼神中閃過柔和之色:“這荷包真是好看。”
裕親王在旁邊鄭重開口:“不僅僅是好看,而且還情義深重呢,你可不知道,為了繡製這隻荷包,風姑娘可是好幾天都沒有睡覺,還因為太過思念你,繡荷包的時候也神色恍惚,那手指都讓繡花針紮的不能看了,如今連飯都吃不成了呢!”
雲川在旁邊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對,風姑娘實在是太難了。”
福管家睜大了眼睛,瞅了瞅雲川,又瞧了瞧裕親王:不是,你們兩個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傅洛塵小心地將荷包拿出來,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荷包上的桂花:“明日就是中秋節了,父親是不是要去宮中赴宴?”
“啊,對,每年的中秋不都要過去嗎?”
“我方才回來的路上,騎馬有些著急了,再加上天色已黑,不小心便閃了腰,明日的宴會怕是去不成了。”
“你不去了?那皇兄那邊……”裕親王話未說完,正好看到傅洛塵含笑將荷包掛在腰上的動作,連忙咧了咧嘴,“對,我也覺得你傷的有些重,所以臥床休息吧,皇兄那邊我會說明白的。”
傅洛塵點點頭:“好,多謝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