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聽到蘇綰提起二姐蘇綺,麵色隱隱的有些泛白:“我自然不想落得和二姐姐一樣的下場,可是風沁晚……風沁晚也是我們的四姐,她送來這兩幅畫像提點我們,也是出於好心。”

“什麽好心?她無非就是想要推著我們和母親作對罷了,她利用我們,我們利用她,有什麽不對?”

蘇綰麵上帶著一絲不屑。

“五姐,你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了,你也不瞧瞧那風沁晚是個什麽出聲,她可是在青一樓裏麵都滾過一圈的人,你以為她的心思會比我們幹淨?”

蘇錦聽著蘇綰的話,麵上的神色一點一點地堅定下來:“你說的有理。”

蘇綰麵上帶笑:“我和五姐姐關係最好,我們兩個的處境又相同,今後更是要想辦法守望相助,我自然不會害姐姐的,所以姐姐也要全心的信任我才是。”

隻要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前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些人精,一定能夠看出秦氏說是將庶出的子女視若己出,實際上卻是在變著法子打壓,秦氏格外的注重名聲,有此一出,今後必定會對她們寬和一二,隻需要喘口氣,她就能夠做出自己的安排。

如此想著,蘇綰拿了自己的那一幅畫像:“姐姐,我先把畫像拿回去,之後若是有安排了,再過來通知你。”

“好。”

蘇綰拿著畫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之後,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越看越是覺得愛不釋手,不由得拿著畫卷來到了銅鏡前麵,一麵瞧著銅鏡中自己平平無奇的影像,一麵瞧著畫卷中靈秀豔麗的少女,隻覺得一顆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她在房間幹坐了半個時辰,然後仔細的拿上了畫像去找自己的生母王姨娘。

另外一側,蘇錦也是打開了畫像,對著上麵的人像看了又看,眼中閃過滾滾的不甘,片刻之後,默默的在房間之中做起了女紅。

風沁晚將兩幅畫像送出去之後,便開始安安靜靜的喝藥調養身體。

衛瀾在一旁瞧著,不由得有些著急:“小姐,您都給五小姐和六小姐畫人像,讓她們想辦法修改羅裙了,您自己怎麽就不著急呢?”

風沁晚手中的書卷翻了個頁:“我有什麽好著急的?”

“當然得著急了,小姐選的那匹布料瞧上去顏色格外的深沉,穿在身上,襯托的小姐越發的沒有血色,那怎麽能行呢?小姐的容貌比之那位大小姐也是不差的,到了生辰宴會那時,也一定要豔驚四座才行,畢竟那可是您第一次在京城的那些權貴之中露麵,萬萬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風沁晚輕笑一聲:“放心好了,那衣裳要改也簡單,不用費多少心思,等衣服送過來之後再瞧吧。”

她之所以那麽著急的把畫卷給蘇錦和蘇綰送去了,是因為知道她們暗中動作需要時間,而她這邊現成的幾個繡娘就在那邊等著,要對衣裳改動容易的緊。

眼瞧著距離蘇虞的生辰宴越來越近,蘇錦和蘇綰那邊卻是沒有什麽動靜。

朝顏給風沁晚送上了一盞茶,而後動作輕柔的幫她捏著肩膀:“小姐,五小姐和六小姐那邊一直安安靜靜的,奴婢覺得不像是件好事。”

風沁晚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這茶要泡的好喝,用水的好壞、溫度的高低,都有著不少的影響,一不小心,這好好的一盞茶就泡壞了,還要多謝你的提醒,讓我多了些防範,不然這一次,怕是又要多生波折,我瞧著你似乎格外的喜歡翠色的衣裳,正好我有一隻翠玉的手鐲,上好的冰綠色,隻可惜這些時日有些瘦了,戴不到腕子上去,就送給你吧。”

朝顏麵上帶著驚喜之色,小姐終於開始信任她了?

“小姐的首飾都是貴重之物,奴婢可萬萬戴不得。”

“在我眼中,你和衛瀾同樣貴重,畢竟今後在這相府之中,我還要倚仗你們兩個呢。”

哪怕明知道風沁晚說這話是為了收攬她們的忠心,可是朝顏依舊覺得心中生暖:“奴婢多謝小姐賞賜。”

衛瀾察覺到了風沁晚的目光,連忙對著她擺了擺手:“小姐,奴婢可不要什麽鐲子,也不喜歡翠玉。”

帶上那些累贅東西,多妨礙她練武啊!

風沁晚輕笑一聲:“我知道,所以不賞賜你什麽翠玉鐲子,給你多開上兩個月的月錢,讓你買些好吃的。”

“多謝小姐。”

風沁晚抬頭看向院子裏隨著微風擺動的花卉,眼底若有若無的閃過一抹笑意:看來她還是小瞧了蘇錦和蘇綰,隻是不知道那兩人什麽時候才會發現異常了。

此時的春景園,蘇錦和蘇綰臉色一片難看,她們的麵前擺放著風沁晚送過來的兩卷畫軸,可是此時的畫卷之上,卻已經沒有了那令人驚豔的人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墨跡。

蘇錦看著畫卷,不知道為何,默默的鬆了口氣:“看來那位四姐姐也是有心防備著我們呢,真是想不到,這畫卷之上的人像竟然自己模糊成了一片了,幸好沒有將它送出去,不然宴會上不僅算計不到四姐,反倒是招惹了麻煩。”

蘇綰死死的盯著畫卷,眼神之中滿是不甘,好一會兒,她將心思壓了下去,轉身將那些畫卷撕碎:“五姐,畫卷是不能用了,我們也要想想其他的打算。”

“其他還能有什麽打算?”蘇錦眼神微微一閃,隱約帶著些別樣的情緒。

“我們去見一見四姐姐吧?之前她不是請我們到他的院子裏坐一坐嗎?”

“六妹妹,難道你……”

“我不甘心!”蘇綰眼底帶著微光,“若是沒有看到過這些畫像也就罷了,看到了如何還能靜得下心思,那風沁晚必定是沒安好心,不過,她把畫像送給我們兩人,必定是存了拉攏之意,我們不妨聽聽她究竟有何謀劃。”

“……也好。”

天色已經臨近傍晚,天邊掛滿了豔麗的晚霞。

風沁晚坐在桂樹下的搖椅上,目光懶洋洋的欣賞著天邊殘餘的豔麗。

衛瀾快步的走了過來:“小姐,五小姐和六小姐來了。”

“就說我喝了藥,身體不適,實在是不能見她們,讓她們回去吧。”

“是,奴婢知道了。”

朝顏輕聲開口詢問:“小姐不就是在等她們嗎?怎麽如今人來了卻又不見了?”

“若是她們早一日前來,我必定歡歡喜喜的見她們,還會把之前準備的禮物送上,可是今日,這時間趕得太不巧了。”

她在那兩幅畫卷之上塗抹了特製的藥粉,今日正好是那藥粉最後生效的時機,也就是說,那兩幅畫卷已經毀了。

她們收到畫卷之後提前過來,那代表接受了她拋出去的橄欖枝,可如今等到畫卷毀了之後才來,那就分明是隻想著獲利,不想著承擔任何的風險,這世上在哪有這般好事?

想的倒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