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洛塵點了點頭,對著雲川說道:“吳嶽他們偷行李的時候,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吧?”
“王爺安排的那幾個人能耐非凡,如果不是公子讓屬下提前注意一些,恐怕我也發現不了吳嶽帶著人在偷風姑娘的行李。”
“如此就好,接著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是。”
雲川退了下去,風沁晚倒好了茶,放在了傅洛塵的手邊:“公子,王府之中很缺銀子嗎?”
傅洛塵接過茶盞喝了一口:“缺銀子的並非是父親,而是皇上。”
風沁晚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皇上是一國之君,坐擁整個大曆朝,怎麽可能缺銀子呢?”
想一想,她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知道皇上手中有多少銀子都不夠用。”
風沁晚略一思量也沒有往深了打聽,畢竟這樣的事情,知道的多了必定沒什麽好處。
“所以公子才在那些行李之中,提前兌換了那麽多的金磚?”
“京城之中煩亂的很,而且你又是回歸相府,這些年蘇家在整個朝堂上水漲船高,蘇漢章又和三皇子有牽扯,思來想去,哪怕是裕親王府,能幫你做的也有限,唯獨皇上,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靠山。”
風沁晚眼神之中帶著微微的亮光,感激地望向了傅洛塵:“幾箱子金磚,便換來皇上當靠山,這筆買賣簡直是一本萬利,多謝公子為我思量周全。”
傅洛塵目光深邃:“別總是對著我謝來謝去的,要時刻記著,我們兩個簽定下的那份契書,到了京城之中,也是要好好演戲的,你可要盡職盡責,不然的話,我這個京城第一無雙公子,可就要尷尬了!”
“我還要靠著公子這棵大樹呢,自然不能讓你尷尬。”
“這可是你說的。”
另一邊的房間內,秦氏正半躺在**,麵上帶著些沉色,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曲嬤嬤悄悄的上了秦氏的馬車:“夫人。”
秦氏眉心一皺,抬手揉了揉額角:“你怎麽過來了,小心被傅洛塵看到,又要找你的麻煩了。”
“夫人,奴婢不害怕自己受罰,隻是擔憂夫人您一路上受著委屈。”
“眼瞧著也就兩三日的路程了,回到府中就好了。”
“夫人,奴婢剛剛到客棧外麵去轉了一圈,聽到了一些不太好聽的流言。”
“什麽流言?”秦氏睜開了眼睛。
“外麵不少百姓看到了如此多的車馬,都在猜測是相府在接風沁晚回府。”
“然後呢?”
“然後……然後還說,相府之所以這麽著急和殷勤的將風沁晚接回去,就是瞧中了風家的產業,想著私吞她的東西呢。”
“一派胡言!堂堂相府,豈會把一個小小的風家看在眼中?”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備不住那些人多番猜測,再加上,四小姐的確是帶了許多的行禮……”
“誰知道她那些箱子裏裝的是什麽?我還就不信了,沈月這個後娘還在呢,她能不顧自己的後路,把風家所有的東西都給風沁晚帶上?”
“夫人,奴婢倒是發現了點兒東西。”
秦氏目光嚴肅地望向了曲嬤嬤:“你發現了什麽?”
這麽多年主仆當下來,她自然了解曲嬤嬤目光敏銳,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奴婢無意中發現,行李之中有幾口箱子似乎是空的。”
“空的?”秦氏坐直了身子。
“是,之前奴婢一直跟在夫人的身邊,沒有機會去看那些行李,這兩日跟在後麵慢慢走著,有時候聽到那箱子互相磕碰,明顯能夠確認裏麵沒裝什麽東西。”
“你可有親眼看過?”
“這倒是沒有。”
秦氏皺了皺眉心,看向曲嬤嬤的眼神帶著些警告:“若沒有親眼瞧見,絕不能輕舉妄動。”
風沁晚打著中毒的旗號,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模樣,傅洛塵又像是護食的猛虎一般,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盯著,若是不能一擊必中,還不如忍耐上兩天,把人接回相府之中再做謀劃。
曲嬤嬤兒連忙點頭:“夫人放心,這兩日奴婢一定會想辦法親眼去瞧瞧那幾個箱子的。”
“嗯,注意一點,千萬別再被傅洛塵抓住了把柄,要不然的話本夫人也保不住你。”
“是。”
曲嬤嬤神色恭敬地退了出去,離開之後,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風沁晚所在的房間,一抹陰狠之色從眼底閃過。
夫人對那個風沁晚百般的忌憚,可是這一路瞧過來,她卻沒發現風沁晚有什麽獨到的地方,不過是仗著有幾分顏色,性子又嬌俏,這才得了傅洛塵的另眼相待。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罷了,她就不信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來報這些時日受的屈辱。
休息了一晚上之後,風沁晚一行人再次上路。
衛瀾小心翼翼地將風沁晚寫寫畫畫的紙張收了起來:“小姐,馬車上搖晃的厲害,您這都忙碌了一上午了,是不是也休息一下,以免傷了眼睛?”
今日上了馬車之後,小姐竟然不打開車窗和公子說話了,隻趴在桌上寫的認真。
剛才她下馬車去給小姐拿點心,雲川給她使了好幾個眼色呢,她偷偷的向公子騎著馬的方向瞧了瞧,公子一個勁兒地盯著小姐的車窗,都快變成一塊望妻石了。
風沁晚寫好最後幾筆,眼神中帶著隱隱的亮色:沒什麽,就是想著有什麽法子可以多掙些銀子。
“小姐手中的銀子還不夠多嗎?”
“以前我覺得是夠了,可眼下來瞧,還差的遠呢!”風沁晚唇角帶笑。
皇上和裕親王連起手來動她行李之中的那些金磚,絲毫不顧忌身份,必定是缺銀子缺到了極點,她雖然不知道這些銀子最後會被用在什麽地方,但是能夠幫上皇上,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說不準關鍵時刻便能夠救自己一命!
這樣的好機會,她必定要緊緊的抓住!
再者說,今後朝局由公子說了算,這些銀子還不是要落入公子的口袋?所以就送的越發心甘情願了。
“衛瀾,待會兒我寫封信,你讓人送到娘親的手中,那些繡娘們的刺繡技法應當學的差不多了,可以把握住眼下這個時機,好好的掙一筆銀子了。”
“是。”
馬車向前走了不久,再次停下來休息。
曲嬤嬤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裝著風沁晚行李的箱子,趁著旁人沒有注意,打開一個捆綁的不算結實的仔細瞧了一眼,隨即眼神之中閃過道道喜色。
風沁晚,這可是你自己打腫了臉充胖子,那就別怪我把你的臉皮揭下來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