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聽到了梁輝的話,撚動手中銀針的動作便停下了:“相府……難怪你剛才那麽理直氣壯的在我風家耀武揚威,原來背後有蘇丞相撐腰。”

梁輝眼中閃過一抹恐懼,說話頗有些色厲內荏,實在是太疼了,疼得他心中發慌。

“你現在知道了,還不快把我給放了?你若是現在便在我麵前磕頭賠罪,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一命。”

風沁晚露出了思索之色。

一旁的沈月走上前來,眉心緊緊的皺著,眼中帶著憤恨的光芒:“沁晚,這瘋子一入我風家,便意圖對我不軌,欺我孤兒寡母無人當家作主,被下人發現阻攔之後,又搬出了丞相府,逼迫我屈從,實乃是欺人太甚!現在便拉著他去見官!”

風沁晚不由得愣住,沒想到沈月竟是想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來解決:“娘親……”

“是他圖謀不軌在先,所以打了也就打了,沒有當場打死已經是我們克製了,難道他背後有丞相府的支撐,就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趙大人是個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的,我和這個梁輝對簿公堂,趙大人一定不會因為什麽丞相府而偏幫於他!”

她不怕毀了名聲,她隻怕風沁晚受了委屈。

梁輝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你……你這分明是空口白牙的汙蔑!”

“你一進門不就在汙蔑嗎?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月死死地盯著這個梁輝,一想到他之前潑在自己女兒身上的髒水,就恨不得立刻拿把刀將其大卸八塊。

清白二字是沁晚心中永遠的痛,可是已發生的事情無法彌補,高五也已經死了,她這個做娘親的隻能好好的護著女兒,希望時間能夠消磨她心中的疤痕。

可如今,這不知道從何處蹦出來的梁輝,一進門就揭了過往的傷疤,甚至在那傷疤上用力的撒鹽踐踏,她如何忍受得了?

所以哪怕豁出所有的名聲,哪怕今後在臨平無法立足,她也要讓這個梁輝付出代價!

風沁晚冰冷的氣息終於多了一絲緩和,她緊緊地握住了沈月的手:“娘親,都說了,對付這種瘋狗,我有經驗,所以放著我來就好。”

風沁晚說完,重新拿出了那根銀針:“相府威名赫赫,整個江南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蘇丞相更是朝中清貴,持身中正、深得帝心,整個相府的牌匾都是光輝閃耀的。”

梁輝眼神之中閃過一抹亮光:“那你還不快放了我?”

風沁晚語氣一冷:“那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之前你在我風家鬧事,算是私下裏的矛盾,可如今你卻自稱相府之人,還仗著相府的名聲肆意妄為、耀武揚威,這不是故意抹黑蘇家的名聲嗎?所以怎麽能放過你呢?”

“你……你就不怕相府和你算賬?”

“嗬,我隻知道這狗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那些乖巧聽話得主子歡心的養在身邊,瞧著凶悍、能力非凡的看家護院,這到處亂咬人的瘋狗,才會放出來……因為咬別人一口就是賺到,被打死了也不心疼,所以這位梁爺,你身為一條瘋狗,就要有時刻被打死的自覺,你憑什麽認為丞相府願意出麵為你撐腰呢?”

“你……”梁輝眼神猛的一顫,麵容都有些微微的扭曲。

風沁晚冷冷一笑,將手中的銀針遞向衛瀾:“過去紮他一下,然後給他扔到府外去。”

“是。”

“小姐!”秦華年大步的走了進來,額頭上帶著汗水,氣息也十分不穩,顯然來得很急,“小姐,這個登徒子就交由我來解決,別髒了夫人和小姐的眼睛!”

風沁晚望向了秦華年,收起了手中的銀針,眼神輕輕一動,眼圈便紅了。

“秦叔,這個梁輝今天突然找上門來,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瘋,言語之間滿是對我以及娘親的侮辱……無冤無仇的,這人怎麽抱著如此大的惡意呢?”

秦華年麵上的神色越發的陰沉,死死的咬住了牙,周身升起一股盛大的怒火,他直接大步的走過去,一腳踹在梁輝的身上。

“你有什麽事情就衝著我來,別在這裏欺負別人孤兒寡母!”

秦華年望著眼前的梁輝,恨不得一腳便將其給踩死。

梁輝疼得渾身抽搐,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秦華年,眼底帶著濃重的震驚:“你……你是……你就是秦華年?”

秦華年死死地皺著眉心,銳利的眼眸之中滿是殺機:“不錯!”

“不對,你不應該叫秦華年,你是秦淮!我認得你,當年就是你幫著那個姓風的拐走了我妹妹!”梁輝停頓了片刻,眼底突然閃過一抹驚駭的光芒,“風……風家……”

秦華年麵皮猛地一動,他的容貌已經變了,可是這梁輝怎麽一眼認出他的?

風沁晚眼神猛地一顫:梁輝找上門來的時候,她便確定,此時的梁家人應該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如若不然的話,哪怕這個梁輝再混賬,也絕對不可能帶著什麽媒婆來提親,畢竟按照正經的輩分來算,自己要叫他一聲舅舅。

而此時,察覺到梁輝望見秦華年的神色,風沁晚的心中便明白了:上一世,她並沒有出過臨平,梁輝卻找到了她,很有可能這破綻便出在秦叔身上,因為前一世秦叔為了幫爹爹報仇,去過幾次京城。

梁輝死死的盯著風沁晚,越看眼神便越是震驚:“你是梁鳶的女兒對不對?難怪我第一麵見你,就覺得這眉眼之間帶著些似曾相識的味道,原來你是梁鳶的女兒!哈哈,真是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梁鳶的女兒……哈哈哈,風沁晚,我是你的舅舅!還不快先放開我!”

秦華年再次一腳狠狠地踩在了梁輝的胸口,幾乎將他的肋骨踩斷:

“少在這裏胡說八道,夫人娘家的人都死光了,哪裏冒出來一個舅舅?小姐,你不要聽這人胡言亂語,他言語癲狂,分明就是個瘋子!我這就把他拖出去,帶他去見官!”

梁輝被踩得喘不過氣來,隻能用力的抓住了秦華年的腳踝,奮力地對著風沁晚喊道:

“放……放開我!風沁晚,你的生母叫梁鳶,她是我們梁家的女兒!當年她被風家的孽障風映蠱惑、蒙騙,逃離了京城,這麽多年來,我們梁家可一直都在找你的下落!你的外祖母更是對你和你的生母思念不已,梁家才是你真正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