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晚覺得自己像是風雨中的垂柳,顫抖的止都止不住。

傅洛塵撐在風沁晚身上,一滴汗珠落在風沁晚的耳邊。

風沁晚渾身一哆嗦,卻是死死地咬著唇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的耳朵精致白皙,唯獨在耳垂靠近脖頸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

仿佛是受到了蠱惑,傅洛塵緩緩抬手,輕輕的撫在了她的頸側,用拇指慢慢的摩挲。

風沁晚理智驟然回歸,睜開的眼眸之中滿是清明。

她不後悔,活下來,比什麽都重要,否則她拿什麽血刃敵人?

隻是……

她看著眼前男子普通的麵容,抬手緩緩地靠近他的脖頸,手中握著的簪子對著他的喉嚨便刺了下去!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死死捏住。

傅洛塵脖頸刺痛,轉眸看著她手中的簪子,突然嗤笑一聲:“剛剛做了一日夫妻,你就要謀殺親夫?”

風沁晚手腕被捏住,看到他脖頸上留下的一道淺淺的血痕,心中滿是懊惱,她分明已經出其不意了,怎麽這人反應如此之快?就差一點,她就能把簪子刺下去,解決了這個後患。

“各取所需而已,你還當真了?”風沁晚一擊不成,幹脆利落的抽手,把簪子重新插回發間,冷靜道,“我無力殺你,那就求你不要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傅洛塵全然沒想到,方才還妖嬈嬌媚的人,眨眼之間便變得拒人千裏:“我若是不答應呢?”

“那你就保證,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這一次,她什麽都沒有準備,下一次再遇到,她必定取他性命!

風沁晚快速的拿過衣裙披上,周身像是被重物碾壓過,動一動便酸疼的厲害。

裏衣被撕開了一截,有些地方還沾染了她初次承歡留下來的點點血跡,她看都沒看,直接穿上整理好。

傅洛塵眼神一動,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惱:一點避諱的動作都沒有,她這是當自己這個大男人不存在?

風沁晚拿起桌案上的火折子,吹出了火苗之後,直接點燃了床幔。

火苗燃起,濃煙滾滾。

傅洛塵看著至始至終眼神平靜的風沁晚,最終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叫什麽名字?”

“馬上就要來人了,你不走?”

傅洛塵突然勾起了唇角:“你我有了肌膚之親,我怎麽舍得丟下你一人?”

風沁晚目含嘲諷:“你臉上的易容花了。”

真麵目都不敢露,裝什麽?

傅洛塵抬袖遮擋住麵容,氣息刹那間冰冷。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雜聲,傅洛塵眉心一皺,衣袖一動,從窗戶口翻了出去。

風沁晚緩緩地吐了口氣,抬手扶住桌案,強撐著向正堂走去。

高五依舊昏迷在地上,風沁晚憑借著記憶,找到被扔到桌角的藥瓶,瞧見裏麵春日醉還有半瓶,直接掰開他的嘴灌了下去。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也該讓他嚐嚐春日醉的滋味!

喂完了藥,她仔細想了片刻,拔下頭上的簪子,精準的紮入了高五的手腕。

昏迷了還能救醒,斷了手筋才是徹底老實。

她要保證高五不僅不會亂說,還不會亂寫。

等等,風沁晚眉心一皺,低頭看向高五帶著的手串,眼裏滿是震驚……

下一刻,房門被一腳踹開!

滿頭是汗的沈月闖入了房門:“高五,你若是敢動風沁晚一根寒毛,我沈月和你不死不休……”

風沁晚愣住,隨即眼眶發酸。

真好!

眼前的後娘眉眼如畫,沒有傷了眼睛、沒有毀了容貌,沒有被打的渾身血色,依舊如此的鮮活……

沈月一闖進房門,便見著倒地不起的高五和安然無恙的風沁晚。

她眉眼一擰,一把將風沁晚拎了起來,握著她腕子的手都在發抖:“你做的?”

“娘親……”

風沁晚開口,聲音微微發顫,帶著無限的懷念和委屈,隻一聲,便讓人軟了心腸。

沈月咬牙:“你記住,人是我打的,你別管,快回家去!”

風沁晚心頭一顫,盈盈的淚意便落了下來。

前一世,她不明真相,以為風崚是她的生父,再加上奶嬤嬤的挑撥,一心的抵觸沈月,覺得是沈月頂替了生母的位置,做了許多傷人心的事。

後來被相府的人找到,說她乃是當朝丞相的女兒,她才知道,風崚隻是自己的養父。再加上當時處境艱難,她毫不猶豫的跟著相府的人離開,以為終於不用再受世人白眼。

可到了相府之中,才知道什麽叫做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