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賠償的銀子送到了風沁晚的手中,風沁晚立刻叮囑秦華年開始動工重建浣花樓,響亮的鞭炮聲覆蓋了大半個臨平,幾乎將整個臨平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齊蘊升則參與到了王誌遠等人的買賣之中,招呼都沒打,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臨平,帶著人手開始忙活。
風沁晚知道之後,心中略有些驚訝,沒想到看著溫和沉穩的齊蘊升,竟然是這樣一副風風火火的性子。
衛瀾拿著一封書信快步的走了進來:“小姐,雲棲那邊來信了。”
風沁晚接過了信件,看完信上的內容,微微的挑了挑眉梢:“雲家的大公子死了。”
“那個之前鼓動著雲棲身邊的人,算計了小姐的大公子雲峰?”
“嗯,死於心疾發作。”
“還沒找他好好算賬呢,死了算是便宜他了,他可是差點害了小姐的性命。”衛瀾說的憤憤不平。
風沁晚將雲棲的信件燒了個幹淨:“怕不是無緣無故發作的……”
“小姐的意思是,有可能是雲棲動的手?”
“嗯。”風沁晚來到了桌案邊,提起筆來思量了半晌,最後又把筆給放下了,“你讓人給雲棲傳個口信,隻說四個字:好自為之。”
“小姐,就隻有這四個字嗎?”
風沁晚抬眸:“怎麽,覺得雲棲為了我冒險殺了雲峰,而我卻隻送給他這四個字,實在是有些冷血無情了?”
“怎麽會呢?不管小姐做什麽,必定是有自己的思量。”
風沁晚毫不在意的一笑:眼下安安靜靜才是最好的,她越是關心雲棲,才越會讓他失了分寸。
“讓人告訴他吧。”
“是。”
又過十日,安平王終於帶著赫連長生趕回了臨平,都沒有去驛館休息,便直接來了傅洛塵的園子。
“風姑娘,還請你幫長生瞧一瞧。”
安平王一身風塵、滿頭冷汗,語氣焦急的說道。
身後的護衛連忙將赫連長生給抱了上來,隻見他雙目緊閉、麵色蒼白,氣息都很是微弱了。
風沁晚連忙上前給他診脈,又喂下了特製的藥丸:“王爺,小公子是不是接觸什麽毒物了?正常來說,我幫他調養過後,應該還能支撐一段時日的。”
安平王麵色憔悴,眼神之中道道恨意縱橫:“他被毒蛇給咬傷了。”
風沁晚心思微微一動。
安平王對於赫連長生的保護,可以說是到了極致,在這種情況下,赫連長生還能夠被毒蛇咬傷,其中必有因由,不過安平王沒有主動開口,她也不願過多詢問。
“接下來小公子必須要好生調養,如此才能恢複元氣,不然的話,就養不回來了。”
安平王鬆了口氣:“多謝風姑娘。”
“不必謝我,是王爺回來的及時,若是在晚上那麽兩三日,我也無能為力。”
風沁晚又給赫連長生施了針,看著他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便叮囑人好好照顧。
安平王這才坐到一旁,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風姑娘在臨平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沒能夠幫上忙,實在是心中慚愧。”
“王爺也是有事情要忙,並不是故意袖手旁觀,不必覺得內疚。”
風沁晚麵上帶著笑意,神色之中也不見絲毫的怨懟,可她越是這樣,安平王心中便越是沒底,總想著拿出一些底牌來讓風沁晚滿意。
“風姑娘,我這次過來還調集了手底下的商隊,不日就將護送一批貨物前來臨平,到時候全部交由姑娘。”
“不知道這批貨物都有什麽?”
“一些翡翠原石、珍貴的皮毛、琉璃擺件,還有一批上等的駿馬。”
風沁晚不由得一愣:“駿馬?”
“這一段時日,東魏有些亂,這些駿馬留著也是便宜了旁人,所幸都給風姑娘帶回來了。”
“如此就多謝王爺了。”
東魏出產良駒,可是以往價格高昂,且輕易不向外售賣,若是風沁晚有途徑能夠買到這批駿馬,這名聲便一下子立起來了。
見風沁晚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心,安平王鬆了口氣:“風姑娘喜歡就好,這第一筆買賣,總要好好的揚一揚名聲,今後才好繼續。”
“嗯。”
安平王累得狠了,說了沒兩句話之後,傅洛塵便安排人帶著他去休息。
風沁晚隨著傅洛塵來到了書房,心中有些擔憂:“公子,安平王一回來就來到了您的園子裏,是不是影響不太好?”
“我來臨平打著的名號便是接待安平王,其他人有所猜測,但也不敢在明麵上指責什麽,如此就夠了。”
“那就好。”風沁晚鬆了口氣。
傅洛塵張了張口,麵上帶了一絲遲疑:“安平王來到了臨平,還帶了一批駿馬,這個消息是瞞不住的,而且,趙義那邊做好了準備,想要徹底地揭穿百香居一事……”
風沁晚微微愣住,隨即輕輕垂下眼眸:“所以……公子是要回京城了?”
“不錯。”傅洛塵聲音略有些低沉。
“公子的傷也養的差不多了,隻要小心一些,應該沒有大礙。”
傅洛塵望著風沁晚輕輕一顫動的睫毛,心中莫名的有些難受,衝動之下,話語便脫口而出:“你隨我一起去嗎?”
風沁晚驚訝的抬起頭來:“我隨公子去京城?”
“你我是戀人,你隨我去京城不也是應當的嗎?”
“公子是不是忘記了,您之前放出話去,說是因為我,和王府之中鬧得不愉快,我若是跟著您一起回去,您恐怕連王府的門都進不了了。”
“你若是想去,那我就再放出話去,說父親最終還是心疼我,所以便接納了你,這次帶你回去,便是認一認家門。”
風沁晚輕笑一聲:“公子就不要說笑了,您回去吧,京城之中的事情也該好好處理一下。”
“你真的不隨我走?”
“公子,浣花樓剛剛破土重建,和東魏的商路也已經確定開通,接下來恐怕會忙的站不住腳,這個時候哪裏走得開呢?”
傅洛塵沉默下來:若是想要走的話,總是有辦法的,風沁晚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兩個字——不願。
她不願跟自己走,也不願把自己托付給他。
風沁晚麵上帶笑:“公子打算什麽時候走?可需要我為公子準備什麽東西?”
傅洛塵望著風沁晚的神色,驀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顎,拇指輕輕的擦過她的唇角,鳳眸漆黑深不見底:“今天笑的有些難看。”
風沁晚麵上的笑意頓時淺淡下來:“那我回去再對著鏡子練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