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沒了殷佩瑜和陸秉文,徹底變成厲蓁蓁的地盤。

宴蕪毫無顧忌,留下進膳。

兩人同桌吃飯,厲蓁蓁便想起了從前與陸秉文一同吃晚飯的日子。

如今一抬頭,對麵坐著的是宴蕪。

她胃口大增。

“宴蕪,你可知,你得知我並未懷孕之後,夜探侯府來找我,我為何會拒絕你吻我?”

宴蕪不假思索回答:

“那時你並未傾心於我,又或者,你已經傾心於我卻不自知?”

厲蓁蓁雲淡風輕地道:

“因為我每晚在陸秉文的飯菜中下了少量冰清草毒,為了讓他放下戒心服毒,我與他一同進餐。

“我擔心口中還殘留有冰清草毒,所以盡管已經動情,卻不得不拒絕你。”

宴蕪夾菜的手僵在半空,憤怒放下筷子:

“榛榛,你為何要自己冒險,你可以找我……”

“宴蕪,我說過,我不願事事都推給你。我的仇,我自己來報。”

宴蕪後知後覺地點頭:

“的確,這話你說過數次。我隻是後怕,萬一冰清草毒對你來說,就剛好不在百毒不侵的範圍……”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我也答應過你,以後不到不得已,絕不以身冒險。”

宴蕪牽起厲蓁蓁的手,無奈苦笑:

“隻有你,讓我再怎麽一腔怒火,到最後都會化為烏有。”

厲蓁蓁心道:我不也一樣?想生你的氣,可一看到你那張好看的臉,氣還未發泄出來就自己消退了。

“對了,你說殷佩瑜帶陸秉文去了哪裏?來接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宴蕪直接給出了答案:

“如今的殷貴妃殷若蕖曾經是我母親身邊的婢女。我母親曾跟我提過,她來自西域。”

厲蓁蓁了然:

“殷佩瑜也是西域人,她們倆都姓殷,莫非是近親或遠親?

“這些年殷佩瑜隱居青燈齋,不與外人來往。直到陸秉文中毒,她派出手下兩個親信對付我,全軍覆沒。

“不得已,她便想辦法聯係上了殷貴妃求救。結果,殷貴妃也真的伸出援手。”

宴蕪繼續分析:

“殷貴妃身在宮中,自然不能夜間偷偷出來。

“前來接人的恐怕是殷貴妃的兒子——宣王宴景燦。

“陸秉文母子在宣王府。”

厲蓁蓁無所謂道:

“在哪都沒關係,陸秉文的毒已經無藥可解,不可逆轉。

“此外,我還燒了他的嗓子,讓他說不出話,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讓他不能寫字。

“陸秉文已經是廢人一個,隻是殷佩瑜身為人母,不願接受事實,仍抱有希望罷了。

“不管怎樣,陸秉文是我豢養的牲畜,早晚,我得把他給奪回來。”

宴蕪由衷讚賞:“夠毒夠狠,我喜歡。”

厲蓁蓁的右手還包裹著藥膏,不能碰水。

宴蕪代替月蓮,為厲蓁蓁打來水,幫她洗臉,小心擦拭;

幫她卸下頭上珠翠,散發梳頭。

最後還幫她脫下外衣,扶著她躺在**。

厲蓁蓁全程微笑享受著宴蕪的伺候。

“沒想到溯王殿下這麽會伺候人,竟比月蓮還要仔細輕柔。”

宴蕪自己也奇怪:“是你,所以我無師自通了。”

眼看天色已晚,盡管戀戀不舍,宴蕪也打算在宵禁前回去。

厲蓁蓁見宴蕪想走,拉住他的衣袖:

“宴蕪,我的傷口好痛,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愈合的傷口又流血了?”

宴蕪仔細打量厲蓁蓁的右手。

包裹的白布上幹幹淨淨,並無血跡滲透。

“我是說身上的傷。”厲蓁蓁湊到宴蕪耳邊,吹氣如蘭,輕輕地道。

宴蕪一僵。厲蓁蓁的氣息直接從他的耳朵吹進了心裏。

“我,我去找月蓮。”

厲蓁蓁一把拉住宴蕪,力道之大,讓宴蕪剛起身又栽坐在**,身體向厲蓁蓁傾斜。

幸好宴蕪及時撐住身體,否則直接便會壓倒厲蓁蓁。

“不用麻煩月蓮,你幫我看看,若是流血,幫我上藥。”

厲蓁蓁靠近宴蕪的臉,兩人近在咫尺。

宴蕪糾結,一方麵,他無法抗拒厲蓁蓁的**,一方麵,他又顧及厲蓁蓁身上的傷。

“榛榛,不行。”

厲蓁蓁雙臂環繞宴蕪的脖子,把下巴搭在宴蕪的肩膀上,魅惑道:

“你不行,還是我不行?”

宴蕪的身體發燙,一連吞了幾口唾沫,好不容易才能開口:

“當然是你不行,你身上還有傷。”

厲蓁蓁身體貼上宴蕪的胸膛,用觸碰去證明自己的傷已經無礙:

“不過是些皮肉傷,這幾日上了藥,早就不疼了。我行,你呢?”

宴蕪根本招架不住,煎熬得很:

“我自然行……榛榛,別再考驗我,我快受不住你的考驗了。

“既然你的傷不打緊,那便用不著我幫你查看了。”

宴蕪稍稍後退,已經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去與身體裏原始的力量抗爭。

厲蓁蓁笑意漸濃,宴蕪這樣被她逗弄到不知所措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很可愛。

“我是擔心留下的疤痕,會讓你嫌棄。

“所以想要讓你看看。你不看,便是嫌棄了?”

厲蓁蓁假裝傷心,雙手在宴蕪的後背上遊移。

“我還記得,你的背上也有傷痕,是在漠北被荊棘一樣的暗器傷到。

“那一次,我隻是想要湊近看看,卻不小心……”

宴蕪腦中自然想到了那一晚在浴桶之中,厲蓁蓁不小心親到了他的後背。

他內心繃緊的那根弦,還是沒能禁得住厲蓁蓁描述過往的撥弄,斷了。

宴蕪輕輕抱住厲蓁蓁,像是捧著一件易碎的瓷器,無比輕柔小心翼翼。

“榛榛,我早跟你說過,會讓你知道,我並非你口中的半個太監。看來,便是在今日了。”

“無所謂。我早已不在乎你是半個還是一個太監,不在乎是否能延續子嗣。我隻要你。”

這一夜春宵,宴蕪再沒有從前的霸道,如春風拂麵般和煦,如涓涓細流般輕柔。

他每一個動作分寸都恰到好處,生怕弄疼厲蓁蓁一點點。

厲蓁蓁懶洋洋地平躺,如同飄在雲端,享受著宴蕪如溫泉流淌般的柔情蜜意。

果然,他行。

這一次,厲蓁蓁再沒想起與陸秉文的新婚之夜。

她對男人身體的厭惡,對圓房的恐懼,因為宴蕪而**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