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出城
耶律銀屏連忙上前去蹲在耶律賢的身邊,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說道:“阿爸,你放心,二哥一定會將你帶出去的!”
“他就是你給我說的那個結拜的二哥?”耶律賢眼睛一轉,看了楊延融一延,微笑道:“好漢子!你過來!”
咦?他也說的是漢語?楊延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你說的是我麽?”
“就是你!”耶律賢點點頭,向他招招手。
楊延融這才走到他的身邊,說道:“現在我就可以帶你們出去,準備好了沒有?”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耶律賢苦笑一聲,說道:“隻要你能要銀屏和文殊奴帶出去的話,我就永遠感‘激’你。”
楊延融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銀屏是我的結拜妹子,文殊奴是我的學生。我一定會將他們完完整整的帶出去的。可是,你怎麽辦呢?”
“阿爸……”耶律銀屏大急,搖了搖耶律賢的手臂。
耶律賢輕輕的擺手,望著‘門’外,淡淡地道:“我即使出去了,也最多十日可活。還不如此時就死了的好,銀屏,你向來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今天怎麽婆婆媽媽起來了?隻要你在,我就相信你終能夠幫我幫報仇的。耶律述不過是暫時得逞罷了。別忘了,你阿媽手裏還有幾萬‘精’兵,這些足以讓你掃平叛軍了!聽阿爸的話,跟著他走!”
“阿爸……”耶律銀屏的眼淚又流出來了,哭著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耶律賢大有深意的看了楊延融一眼,說道:“年輕人,好心機,好手段!你這就帶他們走吧!莫要留戀,莫要回頭!”
楊延融心裏一跳,難道被他看出來了?當下也不廢話,一把將耶律銀屏摟在懷裏,另一隻手又將文殊奴挾在腋下,拔足便跑。
外麵傳來陣陣的嗬斥之聲,耶律賢苦笑一聲,輕輕地道:“燕燕,你當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可惜卻不是我的!若是此子生在我大遼,縱然是將這基業‘交’到他的手裏,我也願意……唉!”。他從懷裏‘摸’出一把連鞘匕首出來,慢慢的將匕首拔出,對著自己的心髒,狠狠的‘插’了進去。刹那間,他的眼睛不再渾濁,而是‘露’出灼灼亮光。耶律賢直直的盯著身前桌案上供奉著的數位祖先們,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楊延融根本就沒有想到耶律賢會自殺,此時的他正全力奔跑在上京城中,在接近城‘門’口的時候,雖然城‘門’上的遼軍把守嚴密,但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隻剩下一條虛影,就趁著城‘門’口的空檔鑽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上。
“剛才是什麽東西過去了?”
“我聞到了一股香味,很像是格桑‘花’的味道。”
“我感覺像是一個人跑過去了!”
“莫不是見鬼了吧?”
這最後那人的話一出品,守衛城‘門’的遼兵們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楊延融在奔跑的時候就將耶律銀屏和文殊奴一齊敲暈了。因為在他要挾著這姐弟二人離開供院的時候,耶律銀屏和耶律文殊奴一聲反抗,大聲叫嚷起來。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不得不選擇這種野蠻的方式。
直到奔出了城‘門’口幾裏地,再也見不到一個遼兵的時候,楊延融才把耶律姐弟二人放到地上。此時的他早已經累得跟頭牛似的,頭腦裏麵有一種隱隱的眩暈感覺。媽的,看來是異能運用得有點過度了啊,‘精’神力消耗嚴重,若是再這麽跑下去,鬼知道會不會又像先前在汴梁那樣因‘精’神力枯竭而暈倒過去?如果那樣的話,隻怕別人將我的頭割了下去當球踢我都不知道呢!
楊延融剛剛歇息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耶律銀屏就悠悠轉醒過來了,她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這才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不由得大驚道:“二哥,我們是怎麽出來的?我阿爸他怎麽樣了?”
楊延融指指仍然昏‘迷’不醒的文殊奴,根本就不想開口說話了。
耶律銀屏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的汗水,也是乖巧的閉上了嘴巴。雖然不知道二哥是用什麽方法把她和文殊奴‘弄’出城來的,但顯然他費了很大的力氣。
“二哥,你累著了的話,就先休息一下吧!”耶律銀屏心裏滿不是滋味,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令人無法接受。估計再也見不到阿爸了吧?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子,知道阿爸將她和弟弟文殊奴趕走是什麽意思。
楊延融嗬嗬一笑,身子平躺在了草地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太累了!
耶律銀屏很是心疼,將穿在身上的那件雪貂茸‘毛’做的外衣脫了下來,輕輕的蓋在楊延融的身上,這才又把弟弟文殊奴抱在懷裏麵。
楊延融心裏想著事情,睡了不過半個時辰就醒了過來,‘精’神力這種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恢複的。
耶律銀屏見他醒了,輕聲道:“二哥,現在咱們去找我阿媽吧,到了她那裏,就不用怕耶律述了。”
楊延融點點頭,說道:“咱們先到城西去,那裏有人在等著咱們。匯合了之後,我們就去找太後。”
耶律銀屏也沒有反駁,抱著仍然在沉睡中的文殊奴便跟著楊延融走。楊延融搖搖頭,將文殊奴接了過來,說道:“還是讓我來抱吧,我力氣大!”
耶律銀屏嫣然一笑,便任由得自己的這個結拜二哥幫忙了。反正她覺得在二哥的身邊,就沒有必要跟他客氣。
三人迂回了老大一截路,這才到了城西。在茫茫草原上要找幾個人,實在是太困難了些。好在楊延融的那匹白馬高大神駿,楊延融遠遠的就看見了正焦急的等待著他的李菲煙和蘇雲卿二‘女’。
“二哥,她們就是你的同伴麽?咦,那不是菲煙姐姐嗎?你什麽時候和她認識的?”耶律銀屏瞪大著眼睛,看著前麵的那兩個漂亮的‘女’子,問道。
楊延融笑道:“二妹,她們都是我的妻子,怎麽樣,夠漂亮吧?我與菲煙的事情以後再和你說,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就是快快離開上京,去尋著太後再說。”
李菲煙與蘇雲卿遠遠的就看見楊延融過來了,頓時喜上眉梢,拍馬奔了過來。
“夫君,銀屏公主,你們總算是出來了,我與蘇姐姐都等了好半天了!”李菲煙高興不已,跑到楊延融的身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看了看他懷裏的那個小孩兒,詫異地道:“咦,這不是文殊奴麽?你竟然連他也帶出來了?實在是太好了,要是太後看見了耶律公主和文殊奴皇子,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耶律銀屏對著兩‘女’各打了一聲招呼,這才道:“你們都是我二哥的妻子啊!果然是漂亮之極,難怪剛才二哥還在說呢,說你們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呢。”
蘇雲卿微微一笑,說道:“銀屏公主才漂亮呢。夫君說你聰明絕頂,當初在望‘春’樓的時候就差點讓他吃了虧。”
耶律銀屏羞澀地笑了笑,道:“那時候不懂事,把大哥和二哥都給得罪了。還好他們沒有責怪於我,否則,我今天可能已經成為叛軍的刀下鬼了吧!”
她不認識蘇雲卿,李菲煙便與她介紹了一下。三人在這裏略作整頓,便決定向太後那裏匯攏。畢竟從走的時候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不知道那邊的戰況如何。希望太後能夠堅持到他們趕到吧。
楊延融這匹馬雖然高大,但坐四個人的話,就顯得擁擠了。好在文殊奴還小,楊延融將他抱在懷裏,倒還勉強能夠坐得下。這匹白馬能馱負幾千斤的重量,雖然如今又加了兩個人,卻也根本就像沒有增加一樣,仍然是行走如飛。比先前在上京城裏麵的那匹戰馬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白馬奔行在茫茫草原上,像是一道白‘色’的流光一樣,快得令人眩目。楊延融很享受這種策馬奔騰的感覺,就像前世一樣,開著自己的那輛保時捷在環城高速上將速度開到二百馬的時候。風馳電掣,飛一樣的速度,這種感覺真是無與倫比的。
在接近蕭綽的黃金輦帳的時候,看到的景像實在令楊延融大吃一驚,四處都布滿了無數的屍體,無主的馬兒低頭吃著腳邊的青草,而那金帳已然破舊不堪,但這裏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當然,死人除外。
發生什麽事情了?楊延融一跑到金帳麵前就跳下馬來了,他的眼光很毒,一下子便看出來了,地上躺著的屍體中雖然也有先前的帳庭軍,但更多的卻是一些普通的遼軍。遼國的帳庭軍軍服的顏‘色’偏向淺黃‘色’,其它的那些遼兵的軍服顏‘色’則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畢竟帳庭軍才是遼國的常規部隊,其它的諸如部族軍,鄉兵這些軍隊都是平時為民,戰時即兵的應急軍隊,因此時沒有固定的軍服的。
看這樣子,蕭綽這場仗是打贏了啊!隻是不知道她現在跑到哪裏去了!
李菲煙、蘇雲卿、耶律銀屏皆是聰明的‘女’子,顯然也是看出來了這一點。
“太後會不會退回阿魯科爾沁了?”楊延融話一說出口,就暗罵自己怎麽變得這麽笨了?一個小小的阿魯科爾沁怎麽可能讓蕭綽停留在那裏去?
耶律銀屏輕聲道:“不會!阿媽應該到大國舅部去了,那兒是她的娘家。二哥,咱們到那裏去,一定能找得到阿媽她們的。”
李菲煙也點頭,道:“銀屏公主說得不錯,太後一定是退回了大國舅部,在那裏還有五萬的部族軍。可以作為太後的依仗。”,她看著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楊延融,微笑道:“夫君,你對遼國的事情不了解,說錯了,也沒有人會笑話你的。大國舅部在寧州一帶,距離此地倒也不遠,不過區區五百裏地罷了,不過,要到寧州,必須要經過一條名為大福的河流。此河水流湍急,寬有十丈,人不能渡,舟不能行。必須繞道北上,沿兔兒山一帶再轉而向南,才能到達寧州。”
楊延融幹笑一聲,說道:“那好,咱們便追上去吧!還有,咱們都能想得到,那叛軍自然也能夠想得到,太後身邊隻有不到兩萬的人馬,若是被叛軍大部隊追上了,恐怕就危險了。三妹,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耶律銀屏輕哼一聲,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可以去借兵!”
“借兵?找誰去借?”楊延融問道:“現在還有誰敢借兵與你嗎?”
耶律銀屏道:“有,現在我能信和過的人就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蕭撻凜!他是我大遼的一員老將,現任彰德軍節度史,手下有三萬人馬。蕭撻凜以前不過是一個相馬的馬夫罷了,是被我阿爸一手提拔起來了,因此對我阿爸也是忠心耿耿,兩年前的那次叛‘亂’,蕭撻凜也曾出兵相助於我。這次我便去找他!哼!隻要我手中有這三萬人在手,就足以與耶律述這個家夥周旋了。”
楊延融對這些東西可不怎麽了解,但對這個三妹的軍事才能他也沒有見過。隻是以前聽雨初提起過,知道三妹耶律銀屏是個軍事天才。但也隻是聽說過罷了,具體的,得要見了才知道。
耶律銀屏這樣說,顯然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了。她又道:“蕭撻凜現在正在永州,隻要半日就能到達。三哥,你這匹白馬隻怕得給我貢獻出來了。現在正是搶時間的時候,隻要能夠把蕭撻凜的這三萬人馬借到手,到時候我就有把握了。”
楊延融笑道:“那好,現在咱們便直奔永州去,以我這匹馬兒的速度,一日就可以跑個來回。就是不知道蕭達凜的騎兵能不能輦得上我的這匹白馬呢?”
雖然這一天都是連續的在奔‘波’中,但騎在這匹馬上,根本就是一種享受而不是一種折磨。靠著這匹白馬無與倫比的速度,楊延融一行人在傍晚的時候便已趕到了永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