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葉子失蹤

過了好辦天,慕容蓉才叫他進來。楊延融眼睛斜斜一瞥,就見到地上放著一件上官湘雲穿過的那件白色衣衫,不過此時早已被慕容蓉給剪了下來,破破爛爛的,上麵有著斑斑血漬,讓人看來觸目驚心!

上官湘雲仍然躺在那塊軟榻上,人事不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不過此時她的身上已經蓋上了床白色的被子,隻露出個頭來。謝晚婷坐在她的身邊,輕輕的上官湘雲的手,不住的說著什麽。

“蓉蓉,湘雲她傷到哪兒了?”楊延融走到慕容蓉的身邊,輕聲問道。

“肋骨斷了兩根,紮到肺裏麵去了,不過已經沒事了,我把她的肋骨扶正,將肺給她縫合了起來,做了一個小手術而已!”慕容蓉漫不經心的說道。

楊延融聞言,不禁傻眼了:手術?這是多麽後現代的詞匯?這麽超前的醫學名詞怎麽可能出現在這個落後的宋朝?

“怎麽?很覺得奇怪嗎?如果不這樣子的話,肋骨卡在肺裏麵,不出半刻,上官姑娘必然沒命!你呀,這次著實讓人家吃足了苦頭,我看你如何跟你那朋友交待。”慕容蓉想起來就生氣,好端端的一個妙齡少女,被這家夥給撞成了這樣子,任誰見了,也都會心疼不已。

楊延融歉意一意,也不再說什麽了。

慕容蓉橫了他一眼,又道:“你就別擔心了,我會好好醫治她的!嗯,謝姑娘就讓她也住在我這裏,正好可以幫我照顧一下上官姑娘。你還有什麽事兒麽?”

楊延融心裏惴惴,也沒有了先前的興致,苦笑道:“我本來是想要和你來說,今天要到你們家裏去把親提了呢,沒想到遇到了這檔子事。”

慕容蓉臉上一紅,咬牙道:“等上官姑娘傷勢好轉了,你再去跟我爹提親吧。”

楊延融也知道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聲交待了幾句,便出了門去。

慕容蓉也不留他,謝晚婷更是不知道他都已經走了。楊延融是剩興而來,敗興而去,心裏真是不爽到了極點。灰溜溜的出了積善堂,這才想起自己的寶馬還在馬廄裏麵呢。又去取了馬兒,這才慢慢的在街上溜達。得了先前的慘痛教訓,他卻是再也不敢騎得快了,隻是任由馬兒慢慢的走著。那白馬也好像知道自己闖了禍,不再隨著性子跑了,輕輕的邁著雄壯的步子,慢慢的晃悠著。

路上的行人看著這一人一馬,均覺奇怪得很,紛紛對著楊延融指指點點的。楊延融苦笑一聲,難道我身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嗎?低頭一看,暈,雪白的儒衫上麵居然染上了好多血水,想來定然是剛才抱著上官湘雲去積善堂的時候身上沾著的。不過此時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看來是必須回一趟府裏了,這衣服不換了,可沒法出來見人。

哪裏知道甫一進門,就見府裏麵雞飛狗跳的,下人們四處都在尋找著什麽。楊延融黑著臉,本來心裏已經夠不爽的了,你們這是在搞什麽啊?

“八少爺,您終於回來啦!小葉子小姐不見了!”一個嬌俏的小丫鬟氣喘虛虛的跑過來,一見楊延融就說開了:“剛才還好好的,小葉子小姐還在園子裏麵蕩秋千呢,哪知道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太君就讓咱們趕緊找,結果找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楊延融吃了一驚,小葉子會到哪裏去了?她如今的智商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姑娘,如果要是跑到外麵去了,被人販子給拐走了,那可如何是好?連忙道:“門外的家丁們有沒有見到她跑出去?”

那丫鬟道:“沒有,今天大家很少出門的,隻有早上的時候楊小姐出去買菜,然後就隻有少爺您出去了一趟,並不曾有人出門啊!”

楊延融這才放下心來,隻要沒有出門就好!那定然還是在這個園子裏麵,吩咐道:“慢慢找,一定要把她給我找到。”

說著,便將馬匹交給一個家丁,讓他牽去喂草料。

“八郎!”折賽突然走了出來,看著楊延融便道:“小葉子是給人擄走了!你看,對方還留了張字條在房中!”

楊延融心火倏地上升,媽的,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把我的小葉子給擄走了?不知道她是我內定的小妻子嗎?真他媽的是活得不奈煩了,走上前去接過折賽手裏的那張字條,隻見上麵寫道:城南十裏亭,說與八少知。字體纖秀,墨跡未幹,顯然自出於女子手筆。

折賽問道:“哼,賊人膽子也真是不小,敢來我天波府擄人!當我楊家是好欺負的麽?咱們一起去!”。小葉子天真乖巧,很得折賽的喜歡,平時總喜歡帶著小葉子在身邊,連有時候晚上睡覺了也要小葉子陪著。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情同母女,就連九妹十妹兩個姑娘心裏也是不平衡得很,常來楊延融身邊訴苦。

楊延融搖搖頭,咬牙切齒地道:“對方的用意顯然隻是要我一個人去,若是去的人多了,隻怕咱們連人家的麵都見不到。太君放心,我一定將小葉子好好的帶回來,你們就在家裏好生等著吧。”

難道今天出門沒有番黃曆麽?怎麽不順心的事情一薦接著一薦的來?楊延融很是無奈,匆匆換了一身紫色袍子,又騎上那匹白色馬兒走了。

一出城,楊延融就縱馬狂奔起來,這會兒可不用擔心撞上什麽人了,因為出了城就是直直的官道,路上行人也沒有多少。大家看到一匹白馬衝過來,也都很自覺的閃避開來。

寶馬的速度極快,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十裏亭。楊延融跳下馬,往四周一掃!頓時氣得臉都黑了,媽的,這裏哪有人?別說是人了,連根人毛都沒有看到。

不過他還是細細的打量著四周,說不定對方還有什麽東西留下來也說不定。他這一靜下心來,倒真讓他發現了,隻見亭邊的木柱上用一柄小匕首紮著一張小紙條。顯然是對方故意留下來的。

楊延融心裏的爆怒已經達到了頂點,被人如此戲耍還是頭一回,哼了一聲,幾步就衝到那根木柱上,拔下匕首,展開字條一看,上麵寫道:候君久矣,然八少未至。不得不先行離去,君若念之,且往幽都一行,十日之後妾當煮酒相待,侯君於幽都府天星樓頭。感君至城之心,必不令君徒勞往返也!

我日!楊延融差點要罵娘了!幽都府,那不是遼國人的地盤嗎?叫老子一個人跑去遼國,這麽絕的主意這個沒有見過麵的臭娘們也想得出來!媽的,老子要是見到了你,不把你的屁股打腫,老子就跟你姓!

楊延融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有異能在身,即使是龍潭虎穴他都敢闖一闖的人。心裏擔心小葉子的安危,幽都府那是非去不可的了。

也用不著回天波府了,楊延融騎上馬便走。在路了隨便找了一個看起來很是老實的青年書生,讓他去天波府報一下訊,然後塞給他一大錠銀子,就跑了。

那青年書生一愣,還來不及說話呢,就見這人已然絕塵而去,無奈搖搖頭,隻得前往天波府去。

楊延融這次是急上心了,真可謂得上是日夜兼程,他懷裏揣著大把的銀票,根本就不擔心路上有個什麽狀況。但是出了宋境,這些銀票可就用不著了,不得不在途經的城市裏麵換了一些黃金白銀帶在身上。在這個時代,這黃白之色可是硬通貨,不管是遼人還是宋人,大家就認這東西。

到了邊境,一般人要想去遼國,可就不那麽容易了。好在雁門關守將乃是楊業,楊延融根本就無須擔心什麽。唯有遼國那邊有點麻煩!

雁門關楊延融上次回來的時候還路過,因此也比較熟悉,就連老爹楊業的軍營在哪裏他也知道。風塵仆仆的連續趕了兩天的路,楊延融很快就來到了老爹的營門之外。

守在轅門外的士兵一聽這個騎白馬的青年居然是大將軍的公子,不敢怠慢,連忙進去稟報了。不一會兒,楊業便帶著身邊的六個兒子迎了出來。老七延嗣跟師父龍嘯學藝去了,因此並不在這裏。

“大師哥!”六個精神抖擻的兄弟一見,果然是他來了,紛紛圍上來,興高采烈的拉著楊延融。

“大師哥,我還以為衛兵騙咱們呢,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啊!”楊延光滿臉興奮之色,拉著楊延融的手就說個不停:“自從你都教我們的那套遊擊戰術之後,咱哥倆時不時的去遼蠻境內溜達一圈,這不,上回咱們哥幾個還繳獲了八百多匹戰馬呢。這次遼國蠻子又興兵二十萬來攻,又被咱們打回去了,真是疼快!”

楊延融嗬嗬笑著,就聽兄弟們在這裏七嘴八舌的說他們立了多少功勞,升了幾級官什麽的。也是由衷的高興,老五,老六經過戰火的曆練,顯然成熟了不少,連皮膚都變黑了。

楊業在外麵站了半天,卻是連兒子的手都沒有拉到,甚是鬱悶,天知道這些個兒子們要說到什麽時候?當下便大喝一聲:“呔!都給我停下來,你們也不嫌丟人麽?”

楊業的這一聲爆喝,那些個談興正濃的六個兄弟渾身一個激靈,紛紛回過頭來,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楊業哼了一聲,板起臉來,道:“你們這一點微末功勞也好意思在八郎麵前提麽?你們難道忘了?這次八郎在府州做的事兒了?哼,真是沒出息。八郎年紀最少,再看看你們。我都不希得說你們。”

楊延融在府州大震雄風,折服李繼遷,奪來八萬匹戰馬的事情早已經被趙光義以快馬傳給了楊業。楊業一接到消息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是我的兒子做的?這麽大的手筆,居然讓我兒子一個人完成了!那日與雁門守軍們歡慶了整整三天三夜。

經楊業一提醒,楊家眾兄弟們才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兒。看著大師哥身邊的那匹通體雪白的戰馬,便知道這就是李繼遷的那匹汗血寶馬了。一個個都羨慕得不得了,像摸女人一樣摸著那白馬的身子,嘖嘖的稱讚不已。

楊業這才走到楊延融的身邊來,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道:“做得好!果然不愧是我楊業的兒子,走,咱爺倆去喝酒去。”

楊延融笑道:“老爹,我就不進去了!我隻是路過這裏,馬上就要走。”

楊業吃了一驚,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哪有到了家門口不進來的道理?今天說什麽也得跟我走,這麽久沒見麵了,咱爺倆好好的敘回子話,走,少給我囉嗦。”,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楊延融就走。

這六個兄弟一聽大師哥要走,那怎麽行呢?紛紛過來推著楊延融就往營裏推去。

楊延融沒有辦法,被這群熱心過了頭的兄弟們這麽一推,也就順勢進去了。反正時間還有七八天呢,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營中簡陋,自然不比在家中,楊延融也知道軍營清苦,跟著老爹坐在帳中。

楊業早就吩咐火頭軍去做幾道菜來,一家子人圍坐在一起吃菜喝酒,互道別後諸多事情。楊業問的最多的還是他在府州做的那些事。

楊延融笑著給他們說了,惹得兄弟們一陣大笑。

楊業笑道:“李繼遷在你手裏吃了這麽大的虧,想來以後會老實點了。對了,你不是說要走麽?怎麽跑到雁門關來了?”

楊延融道:“老爹,我這是要去遼國!”,當下便將家裏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然後又將那塊留有字的紙條拿出來遞給老爹看,末了才道:“這個女的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思,竟然讓我大老遠的跑到遼國去。”

楊業臉色一變,挑眉道:“八郎,這是賊人使出來的奸計,你可不要上當了。我看八成是遼人搞的鬼!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幽都府那可是遼人的地盤,若是讓遼人知道你到了那裏,隻怕會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