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抱著綠袖越來越冷的身體,不知道去往何處,一陣冷風吹來,他的思路漸漸清晰了起來,看來綠袖根本就不是什麽歌姬出身,而這一切都是出自祝威的安排。

所以綠袖才會以瓊花樓四大花旦的身份進入瓊花樓接近自己,而祝枝山對綠袖的美貌也有野心,他當然不願意綠袖來陪自己,但他卻不敢不聽從祝威的安排,這才有了後來祝枝山與周霸天暗中拿綠袖來做交易的事情發生,不過綠袖卻由始至終並不知道他哥哥最後將她出賣了。

而綠袖剛見到自己之時,確實是想對自己下蠱蟲,但是處的久了,再加上她對自己俊朗的外貌與與性子十分欣賞,於是日久生情,便真的喜歡上了自己,也就是因為如此,祝威才打錯了算盤,而自己亦撿了一條命,現在的祝枝山,周霸天與綠袖幾個知情者都已死去,這其中的具體細節,隻怕再也無人知曉了。

林楓暗想一直抱著綠袖也不是辦法,她人已經死了,還是入土為安吧,於是他找出一把鐵鍬挖了一個深坑,又在其中鋪滿了鮮花,才將綠袖的身體放了進去,綠袖閉著美目,就如同睡著了一般,看著看著,他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今天就已經沒入黃土,這就是人生嗎。

一切結束之後,林楓最後在她的墓碑上寫道:南疆綠袖之墓,情郎林楓謹立。

他又在墓地周邊撒下了不少鮮花的種子,待到來年春暖花開之時,這裏就鮮花滿地了,料想她泉下有知,也不會孤單寂寞吧,綠袖也與他說過自己真正的名字叫周秀而不是綠袖,但林楓依然願意叫她綠袖,至於原因,他自己都不明白。

當林楓再次走在衡山的大街上,心中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大街上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士兵,林楓抓住一人一問才知道,這些士兵均是祝雷派來清剿祝威餘黨的,據說此次叛亂,至少有近萬人受到祝威的牽連而被誅殺,至於祝威的妻妾親屬,祝枝山等人的直係親屬,還有那些曾經追隨過祝威的人都遭到了徹底的清洗。

望著這一切,林楓心中湧起不忍之色,他不僅暗想自己協助祝雷扳倒祝威,也不知是對還是錯,這時李剛李鐵兄弟遙遙走了過來,他們見到林楓,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林楓望著那些被抓的人問他們兄弟說道:“兩位李兄,不知他們這些人會被如何處置。”

李鐵麵無表情的說道:“如果確認他們曾經追隨過祝威那叛徒的話,自然要被全部處死。”

林楓不僅繼續問道:“那些追隨祝威的人被處死,這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些人的家人為什麽要被處死呢,他們的家人又有何罪呢,我要去找大王子,求大王子放了他們。”

李剛聽了在一旁接口說道:“我看林兄還是不用去了,你就算去了,大王子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如果落敗的是我們這一方,那被殺的就是我們與我們的家人了,再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林兄宅心仁厚,但以後林兄就會漸漸適應這一切了。”

林楓歎了一口氣,知道他們兄弟說的也是實情,在洪荒時代,人命如草菅,隻有極度手狠心黑之人才能快樂的活下去,祝雷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祝威不是不夠手狠心黑,而是與他的哥哥想比,未免差的太遠了。

這時李剛突然說道:“林兄當真好身手,連截教的無邊都死在你的手上,我們兄弟佩服之至。”

林楓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他笑笑說道:“想不到李兄消息如此靈通,這麽隱秘的事情也瞞不住李兄的耳目。”

李剛的兄弟李鐵在一旁接口說道:“不是我們兄弟消息靈通,而是有人故意將你殺死無邊的事情四處散播,此事連火族的大小頭目都知道了,我們怎麽會不知道,也許不知道此事的隻是林兄自己吧,不過不用我說,林兄也知道是誰散布的這個消息吧。”

林楓聽了心中一沉,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隻有自己與蔣天軍,金光道人,還有祝雷那天派來的那個年輕人知道此事,蔣天軍已經離開衡山,而那個年輕人與自己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林楓從他的言談之中便知道那個年輕人是個言行謹慎的人,料來不是他傳出去的,而自己絕沒有往外說,那剩下的隻有金光道人了,而且這個金光道人與自己貌合神離,說不定他故意將這件事情給泄露出去,以達到陷害自己的目的。

李剛在一旁分析道:“這個無邊在截教之中隻是一個小角色,而他的哥哥無天卻是一個十分難惹的人物,據說他是通天教主的八大入室弟子之一,現在為截教的八大護法之一,截教弟子數以萬計,但無天能夠在數萬人之中脫穎而出,一定有過人之處,金光老道心懷叵測,故意撒布不利於你的消息,隻怕此事此時已經傳到截教去了,你以後遇上截教弟子可要小心點了,尤其要小心無天那廝。”

林楓聽了暗暗頭疼,自己殺死無邊之時,蔣天軍就提醒自己日後要小心截教門人的報複,現在這件事情傳的這麽熱鬧,隻怕此事已經滿城皆知了,截教的人沒有理由不知道,這個金光道人可是把自己害慘了。

李鐵在一旁說道:“截教的人再大膽,也不敢到我衡山來鬧事,但林兄離開衡山之後可要小心了,本來林兄要在衡山待些日子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是神族的人又對你虎視眈眈,我們兄弟很為林兄的處境擔心呢。”

林楓現在明白什麽叫前門有虎後門有狼了,不過神族的太康不久前與祝威結為一黨,現在祝雷不斷拿祝威的舊部黨羽開刀,為什麽卻放過太康了呢,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於是林楓問道:“太康與祝威合謀對付大王子,大王子按理說該宰了他們才對,可是我聽林兄的口氣,好像大王子十分器重神族的人,不知這是怎麽回事。”

李剛搖搖頭說道:“這個太康反複無常,他見到祝威倒台,又投靠了大王子,我們兄弟曾像大王子進言,要求大王子嚴懲此人,可是大王子卻說太康是神族的人,一但懲治他,將會破壞火族與神族之間的和睦關係,林兄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太康可是大王子的座上賓了,我看大王子真是太糊塗了,他怎麽會與太康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稱兄道弟呢。”

林楓聽了倒也不怎麽驚訝,現代的那些政客,今天你死我活,明天稱兄道弟,後天又你死我活,以後又稱兄道弟,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隻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隻怕那些人連自己的親爹都能出賣,更何況做這些荒唐的事情了,他這麽一想,也就理解祝雷為什麽這麽做了。

李鐵卻氣憤的說道:“大王子怎麽可以這樣呢,太康勾結祝威叛亂,卻被敬為座上賓,而林兄為大王子出了那麽多的力,大王子卻連提都不提一句,真叫人泄氣的很。”

林楓聽了笑道:“我幫大王子也不是為了什麽名利,反正我就要走了,大王子記不記得我的功勞,又有什麽要緊的。”

聽到林楓說要走,李剛點點頭說道:“林兄要走的話,我是舉雙手讚同的,現在火族之中不少人對林兄恨之入骨,金光道人就不用說了,雲峰與太康也恨不得找機會除掉林兄,如果我是林兄的話,早就一走了之了。”

林楓點點頭,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看來李剛李鐵兄弟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會自己如此推心置腹了。

這時不遠處一個人叫道:“林兄,李兄,幾位都在這裏呀。”

林楓抬頭一眼,金光道人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看他紅光滿麵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十分的得意,李鐵李剛鄙視他的為人,見到金光道人到來,不僅冷哼了一聲,林楓也冷漠的望了他一眼,嘴上沒有說話,心中卻大罵他的祖宗八代。

金光道人見到林楓臉色有異,知道他是恨自己將那天殺死無邊的消息泄露出去,於是他幹笑一聲說道:“看林兄的模樣,心中一定在大操本人的祖宗吧。”

林楓暗想你說的真對,如果你妹子長得漂亮的話,我也不會白白放過,但他口中卻說道:“閣下怎麽會這麽想呢。”林楓對他厭惡之極,連金光兄也不稱呼了,而且也沒有否認他的話。

金光道人看到林楓如此反應,繼續說道:“我這人最是口直心快,又不善說謊,這才無意將那天山洞中的事情泄露出去,但我並沒有絲毫針對林兄的意思,林兄是心胸開闊之人,自然不會與我較真的。”

林楓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暗想你小子自稱口直心快,要是你老婆偷人,你老小子難道也出來見人就說嗎,此人的臉皮比得上剛剛垮台的祝威那小子了,以前自己曾經很佩服祝威那小子的臉皮夠厚,如今看來金光道人的臉皮與祝威相比似乎猶有過之,這一點自己還真是自愧不如。

於是林楓笑道:“有些事情是很難說的,閣下是口直心快,長著一張大嘴巴偏愛胡說八道,我則是愛憎分明,有仇必報,出了衡山,我們便是你死我活的對頭,那時閣下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金光道人想不到林楓如此不留情麵的說他,而李鐵李剛兄弟則是在一旁一付幸災樂禍的模樣,他不僅心中大怒,有心上前與林楓單挑,但又擔心打不過他,最後他轉念一想,反正日後截教的人也不會放過這小子,就有你小子囂張一時吧,金光道人隨即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走了。

看到金光道人被林楓氣走,李剛兄弟暗自叫好,這時林楓又問起祝雷怎麽處置祝威的,李剛聽了微微笑道:“林兄還不知道吧,本來大王子打算殺了祝威,但擔心赤帝反對,於是大王子便將祝威費了靈力,關入一個地牢之中,好叫他在裏麵反省自己的過錯。”

林楓知道祝威是徹底完了,經此一戰,祝威威信掃地,再加上被廢了靈力,隻怕這輩子也翻不了身了,所以祝雷殺不殺他也沒有什麽區別,林楓點點頭說道:“兩位李兄,我今天就要離開衡山了,就有兩位替我給大王子打聲招呼吧。”

李剛兄弟對望一眼,然後說道:“林兄,大王子對林兄器重得很,不如改日有林兄親自向大王子辭行吧。”

林楓搖搖頭說道:“李兄說笑了,我看大王子器重的是神族的太康才對,他現在忙著鞏固自己的權利,怎麽會把我這無名小輩放在心上呢,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我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