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河縣

“看在縣尉大人的麵上,奴家就再讓五十貫。”薛媽咬了咬牙,做出一副肉疼的樣子:“四百五十貫,不能再低了!”

“哦。”西門慶聽了薛媽的出價,臉上波瀾不驚,淡然的要命:“我來問你,菊花是哪裏人氏?”

“大人說哪裏話,奴家這個女兒雖非親生,但也是從小培養起來的。”

“真的嗎?那麽薛媽你陪本官坐一會兒,喝兩杯香茶。”西門慶敲了敲桌子:“牛都頭,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卑職領命。”牛都頭瞪了薛媽一眼,轉身出去了。

“縣尉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薛媽再也坐不住,直接站起身來:“奴家這百花樓的生意幹幹淨淨,就算是朱知縣也是經常光臨的。”

“哦,你居然懂得用知縣大人來壓我?”西門慶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不過,你以為我把牛都頭派出去砸場子麽?”

也不知道這個薛媽能不能理解“砸場子”是什麽意思,不過從薛媽的眼神中,西門慶看到了刻意隱藏下的一絲恐慌。

看來,百花樓還真是有點不可見人的秘密啊。

莫非,這百花樓有一個不能見光的後台?

西門慶摸了摸那塊羊脂玉佩,腦海裏幾個念頭一閃而過,站起來走到薛媽身邊,輕輕的耳語了一句,薛媽頓時壓製不住渾身的顫抖,驚恐的看著西門慶。

而西門慶笑著重新坐下:“薛媽,牛都頭一會兒會把菊花姑娘帶過來,本官希望可以直接領走。”

當牛都頭拉著菊花姑娘進來的時候,非常驚訝的看著薛媽一邊發抖,一邊想要努力控製的滑稽樣子:“大人,卑職把菊花姑娘帶來了。”

“坐。”西門慶指著旁邊的凳子,示意菊花姑娘坐下。

而菊花姑娘猶豫的看著發抖的薛媽,遲遲不敢坐下。安神醫這幾日與菊花姑娘打得火熱,早已海誓山盟,私定終身,但薛媽一口五百貫的價錢叫安神醫十分為難。

這年頭,這算是神醫,家裏頭也沒那麽多錢啊!要換個時代,隨便鼓吹一下,寫兩本書,上上電視,就算是庸醫,甚至是騙子,也能撈個盆滿缽滿的。

“菊花姑娘,不,應該是菊子姑娘吧?”西門慶衝菊花姑娘安慰的點點頭:“坐吧。你很快就能見到心愛的人了。”

“你怎麽知道我的本名?”菊子忍不住脫口而出。

“猜的。”西門慶莞爾一笑,再度邀請菊子坐下:“因為你是東瀛來的,而菊子這個名字,在東瀛是很普遍的。”

“女兒啊...”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薛媽聲音有些沙啞:“你今天就隨了縣尉大人去吧。”

“是真的嗎,媽媽,你不要唬我。”菊子的心狂跳了起來,終於要跳出這個火坑了麽?

薛媽早已無力回答這個問題,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揮揮手示意菊子快點從自己眼前消失。

“薛媽,算我欠你個人情。”西門慶微笑著站起身來,招呼菊子道:“菊子小姐,跟我去見你的心上人吧。”

“啊,菊子終於可以見到全醬了嗎?”菊子高興之下,東瀛話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拜托,安神醫都四十出頭了啊...

等走出百花樓大門,牛都頭忍不住一顆疑惑的心,問了問自己的老板,到底和那個薛媽講了什麽?

而西門慶拉著菊子的小手,神秘的笑道:“如果不交出菊花,我天天派人來百花樓站崗。”

牛都頭這才恍然大悟,縣尉大人這招,果然英明神武啊!這要是幾個衙役往門口一站,還有誰敢光顧百花樓的生意啊,難怪那個薛媽識相的把菊子交了出來。

當然,西門慶永遠不會告訴牛都頭,自己真正在薛媽耳邊說的是:“我不管你的後台是誰,但出了事情,肯定會用你做擋箭牌。”

能從東瀛女人“借種”行為看出商機的那位,肯定是個狠角色,竟然能想出把東瀛女人弄到青樓來接客,這種主意,一般人是不敢出手的。

所以一旦被人揭穿,出來頂缸的肯定不會是那位後台,而是肯定丟出象薛媽這種青樓掌櫃來領罪。

就這樣,西門慶領回來菊子,從感激涕零的安道全手裏接過了養生藥酒的調配方子,非常無恥的當場宣布即將開發十全大補酒,並希望安道全在熱戀之中,不要忘記去酒莊指導一二。

安道全和菊子雙雙跪倒,對西門慶的成全表示衷心的感激,對於西門慶提出的請求,安道全一一應下,並且指天發誓,決意跟隨西門慶一輩子。

一旁的神算子蔣敬也是非常替西門慶感到高興,也覺得自己這個賬房先生能一直當下去,也是不錯的。

看著安道全和菊子卿卿我我,一副饑渴難耐的樣子,西門慶大度的拉著神算子蔣敬躲避一時,心裏麵不知道怎麽弄得,突然想起紫石街的潘金蓮了。

好像哥這些天忙的夠嗆,一直沒有機會去啊。

西門慶心裏麵頓時活泛了起來,金蓮妹子,你可要等著哥啊。

“六娘,六娘!”潘金蓮正準備去把藥渣倒掉,突然聽到有人低聲在叫自己,抬頭一看,原來是王婆神神秘秘的從半開的院子後門露出半張臉來,低聲呼喚著。

“幹娘,什麽事情這麽神秘兮兮的。”潘金蓮順手倒掉了藥渣,開了院子後門問道。

“噓,小聲點。”王婆還是一付神秘的樣子:“武大在家麽?”

“在呢,自從前天醒過來,天天拉著鄆哥在家裏麵喝酒,弄得奴家還要來回伺候。”潘金蓮埋怨道:“幹娘你說說,這還吃著藥呢,怎麽能喝酒!天天喝的五迷三道的,連樓梯都爬不上來,我幹脆在樓下給他搭了個鋪。”

“這武大也是作死!”王婆替潘金蓮憤憤不平道:“不過這樣也好,西門大官人可在茶坊裏頭等候多時了。”

“啊!真的!”潘金蓮完全沒想到西門慶今天回來:“幹娘,你看我這幾天都沒打扮,如何是好?”

“沒事!六娘你是天生麗質,隨老婆子來吧,別讓西門大官人久等啊。”王婆急不可耐,來著潘金蓮就要走。

“好吧,反正大郎和鄆哥這一喝起來,沒到太陽落山是不會停的。”潘金蓮心裏麵撲通撲通的,這可是自己和西門慶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見麵啊。

王婆茶坊後邊有一間小屋,西門慶已經在屋子裏麵等了有些不耐煩了,這潘金蓮怎麽還不來,這不是要吊哥的胃口吧。

隨著王婆一聲壞笑,麵若桃花的潘金蓮被推進了房間,叫西門慶不由眼前一亮。

和上次見到的一樣,潘金蓮素麵朝天,並沒有刻意打扮,身上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十分符合現在的身份。

但潘金蓮的眉目之間,總有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氣質,叫人為之瘋狂,西門慶不由大歎怪不得別人都說潘金蓮嫁給武大郎,是一朵鮮活的花兒插在了牛糞上,直叫英雄淚滿襟啊。

如果潘金蓮反穿越,那麽必然是紅得發燙的影視歌三棲明星,每到一處都有瘋狂的粉絲們圍追堵截,何必在清河縣這種小地方陪一個賣炊餅的武大郎呆著?

生不逢時啊!

西門慶作為一個穿越人士,自然不搞那種故意丟了筷子,然後鑽到桌子底下去摸腳的舉動,倒不是覺得這種舉動會不會太無恥,而是覺得這種套路太老套,也太直接了。

如果潘金蓮真是那種被人摸摸腳就以身相許的貨色,那麽西門慶也隻能坦然的來上一炮,然後提上褲子走人,等哪天心裏麵再癢癢了,把潘金蓮再叫出來比試比試。

這種,在自己那個年代,叫炮友,而不是情人。

這,不是西門慶想要的。

所以今天西門慶是來談情說愛的,而且是按自己那個年代的標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王婆把潘金蓮推進屋來,直接就帶上了門,用一根布條把門從外麵給係上了。

接著王婆來到外麵屋子,一邊做著女工,一邊警惕著外麵紫石街上走來走去的人群。

這事情就差最後那一下了,可不能功虧一簣啊。雖然已經從西門慶那裏連哄帶騙的弄來了幾十貫,可以說王婆連棺材本都有了,但是西門慶那可是做著縣尉的存在,隻要這件事情一點沒弄好,王婆這幾十貫也是拿不住的,說不定還要被拉去打上幾十大板。

所以王婆今天的想法就是,既然你們兩個人都認了,那就在老婆子的那間裏屋裏成就好事吧!這王婆幾十年媒婆牙婆做下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王婆堅信,隻要有適當的地點,適當的時間,適當的環境,就算是柳下惠來了,往屋子裏麵一關,再丟個女人進去,到時候一樣成就好事。

柳下惠坐懷不亂?那就是個笑話!

在快要凍死人的地方,餓著肚子摟著一個冰冷的軀體,就算是妲己轉世,那也隻能坐懷不亂。

更何況,王婆還有兩樣秘密武器,那就是一鍋熱氣騰騰的紅燒羊肉和一壺燙好的美酒。

羊肉性溫熱,補元陽!益血氣!隻要西門慶三口兩口下去,保證熱烘烘的想要脫衣服。

而那壺美酒裏麵有王婆親手下進去的某種催情秘藥,分量不重,但混合著溫酒喝下去,能讓人不知不覺中感到一種要釋放出來的衝動。

所以王婆手裏忙著女工,眼睛看著外麵,耳朵側著聽裏屋的動靜,一心三用!

西門慶還有潘金蓮,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