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相公西門慶sodu

陰陽人當然不是西門慶所想的那種跳大神的,事實上跳大神這種起源於薩滿教的形式還沒有,也不可能傳播到大宋的東京汴梁來。

陰陽人自然也不是非男非女的後世人妖,而是所謂的陰陽生。

陰陽生又叫天文生,是指以星相、占卜、相宅、相墓、圓夢等為業的人;之前也有神霄派的弟子假冒成看風水的道士,和這有一點沾邊了。

問過神算子蔣敬之後,西門慶才知道今天這位陰陽生居然也是兼職的,本身是開著祝由醫科的李道長,平時是給人看病的。

“祝由”這名詞西門慶倒不陌生,以前學醫的時候聽師兄講過一些。。

祝由術!祝由十三科!

祝由十三科在古代醫術裏麵幾乎是最神秘的一種,用巫術符咒來治療疾病。所謂“祝”就是咒的意思,“由”就是病的原因,從商周的時候就開始流行了;隨著中醫的發展慢慢退出了曆史的舞台,但在明清之前還是作為輔助手段存在了很長時間。

要不是今天辦事,西門慶恨不得把那麵帶笑容、手中執鬥的李道長劈胸抓住,好好拷問一番。

自從學了那“天罡五雷正法”,西門慶便對這種看上去超自然的東西十分感興趣,雖然沒法學到像公孫勝那種地步,但多了解一點總是好的。

那李道長見新郎官頻頻向自己示意,臉上笑得連皺紋都出來了.伸手到鬥中連抓連揚,頓時那些穀、豆、錢、果、草節漫天飛舞,引得旁邊等了半天的孝們一哄而上,搶得險些沒打破頭。

這麽一來,壓三煞的習俗便算是做完,那李道長執鬥徐徐而退,而三頂花轎在門口一字排開,地上早鋪好了一長溜的氈席,林衝娘子捧了鏡子在前麵慢慢倒行,三個新娘子被扶下轎子,排成一列走著,倒也非常壯觀。

西門慶和武鬆二人也翻身下馬,在旁邊慢慢走著,樂隊自然又是賣力的吹吹打打起來。

院中的竹棚早就拆除,三個新娘子被扶去旁邊房間稍微休息一會兒,當中懸掛著帳子,這就叫“坐虛帳”。

而正屋堂中兩張交椅上各放著一副馬鞍,這便是給西門慶和武鬆準備的“上高坐”。

一旁林衝和魯智深作為女方代表和媒人,端過三杯酒來,西門慶和武鬆喝過後,再裝模作樣的連請三次,然後才能下來,這才完成了這“上高坐。”

西門慶和武鬆隻覺得麻煩,林衝和魯智深的眼神中傳遞的也是無奈,完成了這項之後,神算子蔣敬便去旁邊房間請了三位新娘子過來,取過三個同心結來掛在兩位新郎官手上。

武鬆倒還好,西門慶倒有兩個同心結,隻好一手一個,牽了潘金蓮和雪兒.事實上,他也隻能憑了身高和體型推測誰是誰,鳳冠霞帔一穿,腦袋又捂得嚴嚴實實的,卻是讓人眼花。

至於潘金蓮原先提起的霞帔花紋不同什麽的,西門慶也就忘了個幹淨。

待正兒八經站好了,西門慶被潘金蓮和雪兒夾在中間,武鬆和孫二娘一起,齊齊向林衝和魯智深行了一禮,就算是參拜了;林衝和魯智深眉開眼笑,用準備好的秤挑開蓋頭.

西門慶對此非常無語.這大宋的習俗怎麽是由女方親人來挑蓋頭的?之前在電視上演的不都是新郎官親手揭的麽!

這特麽的不科學啊!

西門慶雖然沒有親手揭蓋頭,但此刻見潘金蓮和雪兒二女濃妝豔抹,就連雪兒這個小妖精也嬌羞無限的,讓西門慶恨不得摟在懷裏親上兩口.

還是西方那種“你可以親吻新娘了”比較過癮啊!

潘金蓮更加是嬌滴滴的低頭不語,神算子蔣敬咳嗽一聲,提醒該行“交拜禮”了。

先把同心結拿開,西門慶讓潘金蓮和雪兒並排站著,先做出色迷迷的樣子,深深施了一禮道:“小生參見二位娘子。”

“你個油腔滑調的.”

潘金蓮和雪兒有些繃不住要笑,急忙低下頭去行禮;神算子蔣敬連連咳嗽,讓西門慶專心點。

武鬆和孫二娘倒是波瀾不驚的互相行了交拜禮。

“禮成!”神算子蔣敬一聲喊,隨後鬆了一口氣,到了這一步,他這個禮官終於差不多該卸任了。

“二位娘子,咱們入洞房吧?”西門慶故意把“入”咬得極重,一手扶起一個,潘金蓮和雪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下一個環節就是撒帳,禮官一個就不夠用了,所以浪子燕青也臨時充當了一把禮官,引著西門慶等三人來到新房;而神算子蔣敬則引著武鬆和孫二娘去了。

不得不說燕青這張嘴可比蔣敬靈活多了,口中喜詞不斷,拿著喜果撒向帷幕間,方位分東、西、南、北、上、中、下、前、後。

西門慶見燕青一板一眼,忍不住細細聽那喜詞:

灑帳東,簾幕深圍燭影紅,佳氣蔥籠長不散,畫堂日日醉春風。灑帳西,錦帶流蘇四角低,龍虎榜中標第一,鴛鴦譜裏穩雙棲。灑帳南,琴瑟和鳴樂且耽,碧月團人似玉,雙雙繡帶佩宜男。灑帳北,新添喜氣眉間塞,芙蓉並蒂本來雙,廣寒仙子蟾宮客。灑帳中,一雙雲裏玉芙蓉,錦衾洗就湘波綠,繡枕移就琥珀紅。灑帳畢,諸位親朋齊請出,夫夫婦婦鹹有家,子子孫孫樂無極。

撒帳完了燕青就端過一個盤子來,裏麵果然放了四杯酒,笑道:“西門哥哥這是雙倍的,分別和兩位姐姐喝了便是。”

西門慶嗬嗬笑道:“如此這般才好。”便伸右手先取了一杯,歪著頭看潘金蓮和雪兒二人:“你們兩個誰先來?”

“金蓮姐姐先來.”

“雪兒妹妹先來.”

潘金蓮和雪兒二女脫口而出,竟然是不分先後。

“便一起喝,也不打緊。”西門慶左手一伸,又拿了杯酒:“老爺有兩個胳膊,倒是照顧的來。”

“那到時候月容妹妹怎麽辦?總不能用腳?”雪兒進了屋總算恢複了幾分小妖精的本色:“老爺這麽風流,萬一來個七個八個,九個十個,怎麽個分法?剁碎了隻怕都不夠?”

“呸呸,雪兒妹妹,這大喜的日子,這種話怎麽能說?”潘金蓮恨不得上前捂了雪兒那張嘴。

“還是金蓮心疼我。”西門慶倒是哈哈大笑,把胳膊一張:“來來來,一起喝個交杯酒!”

二女紅著臉上來,三人以極其古怪的姿勢喝了交杯酒,簡直快要抱成一團了。

待交杯酒喝完,西門慶抬起頭來卻發現浪子燕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小乙哥這禮官做的不好,還沒看看擲杯如何?”西門慶搖頭道:“來,我們一起擲出去,一、二、三!”

隨著西門慶“三”喊出口,四個酒杯齊齊的被擲了出去,在地上一滾,竟然是兩個杯口朝上,兩個朝下,果然是大吉大利!

西門慶吹了聲口哨,拉起潘金蓮和雪兒的手道:“二位娘子好功夫啊.隻是一會兒不知道床上如何?”

潘金蓮和雪兒各自翻了個白眼,異口同聲道:“你倒想得美,不是還要開宴席麽?”

“你們這是早就練好的吧?”西門慶嘻嘻笑著:“不過開席之前也要換身衣服的不是?可不要浪費時間啊.”

潘金蓮和雪兒聽這話,身子先軟了,雪兒啐一口道:“你想的簡單.我和金蓮姐姐在這屋換衣服,你另外找地方換去吧!”

“剛過門你們兩個就要聯合起來對付老爺了?”西門慶在二女胸前摸了一把:“怕了你們總行了吧.反正這點時間不夠老爺我折騰的.怎麽著也得一個時辰吧?”

麵對西門慶無恥的自吹自擂,二女麵上緋紅,齊齊啐了一口,把西門慶推到了屋外:“等我們兩個換完了老爺再進來,省得手腳不幹淨!”

西門慶無可奈何,正巧見鼓上蚤時遷踱過來,聽了半耳朵:“什麽手腳不幹淨.大哥你也要做賊了?讓我教你兩手!”

“我這賊專門偷香竊玉的。”西門慶咳嗽一聲,故意大聲給屋裏的潘金蓮和雪兒聽見:“三弟,這方麵.你可不行。”

時遷嘿嘿一笑:“大哥有說笑了,蔣先生讓我過來看看,若是換好了衣服就去前麵,我方才在吹雪樓,那邊可已經到了不少人了。”

“哦?”西門慶眉頭一挑:“三十六家正店的掌櫃到了幾個?那個豐樂樓的梁樂來沒來?”

“差不多到了大半吧,陸陸續續還回來,安神醫在那邊主持著呢。”時遷回道:“那梁樂還沒見蹤跡,總不會不來了吧?”

西門慶笑著搖頭道:“怎麽可能!梁樂等這個機會恐怕等得頭發都白了,就算是不下請帖,他十成十也回來;吹雪樓門麵的事情,再加上咱們挖來的廚子.他要不來,在眾人麵前可就抬不起頭了!這三十六家正店有一多半年以豐樂樓為尊,到時候隻怕是該換人啦!”

“大哥說的是,隻是這廝肯定是有備而來。”

“他梁樂有準備,我準備的更充分。”西門慶露齒一笑:“隻怕這回他要丟臉丟到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