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武鬆、燕青看著史文恭騰身而起,衝西門慶而去,一個個臉上都有些變色,托塔天王晁蓋從馬車上站起,從士兵手中劈手奪了大刀在手,蓄勢待發。
疤麵虎劉任重撥開身邊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大吼著衝了過來,試圖把身子擋在西門慶麵前!
智多星吳用眼睛盯著西門慶,準備享受下西門慶驚慌失措,被史文恭挑中的那一瞬間狼狽的表情。
看著潛在的敵人死去,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出乎這些人意料的是,西門慶不但沒有任何慌亂的表情,也沒有移動半步,反而是玉樹臨風的伸手一指半空中的史文恭,大喝一聲。
“倒!”
史文恭臉色一變,因為一股奇怪的感覺從自己中箭的左肩升起,不到半個呼吸,史文恭發現自己已經感覺不到左肩,甚至於整個左半身!
“箭有毒!”
史文恭右手方天畫戟有如閃電般的刺出!
隻要還有一個手指頭能動,史文恭也要把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撚死!
劉任重離西門慶還有半個身子的時候,一旁的小天晴已經把馬橫在西門慶前麵,左臂的偌大鐵盾把史文恭的來路封得死死的!
“鐺!”
史文恭的方天畫戟和鐵盾來了個親密接觸,帶出幾點火星和一聲巨響!
小天晴身子一晃,幾乎從馬上栽了下去!
智多星吳用的表情突然僵住,因為他發現史文恭這一刺之後,方天畫戟居然掉在地上,隨之掉落的還有史文恭僵直的身子,和不甘的眼神。
毒,已經讓史文恭全身無法動彈,就連呼吸都幾乎停頓,就算是史文恭神力不凡也隻能無奈掉落塵埃!
這毒,是西門慶和神醫安道全研製出來的,用了附子中提煉出來的烏頭堿再加上其他毒藥,塗在了雪兒使用的箭頭上。
為了以防萬一,西門慶塗上了估算出的人體能承受的最大劑量。
本來這隻是為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來防身。沒想到史文恭單槍匹馬,衝進陣來,連連突破武鬆、燕青等人的防線,這才把毒箭這招殺手鐧使了出來。
“綁起來!”西門慶一聲令下,疤麵虎劉任重第一個撲了上去,把全身僵硬的史文恭五花大綁。
智多星吳用和托搭天王晁蓋都驚訝不已,沒想到西門慶還有這招殺手鐧,一隻小小的箭就把勢如瘋虎的史文恭給生擒了。
尤其是吳用,臉上變色,心中更加是驚濤駭浪般不敢相信西門慶竟然有如此手段,也讓他暗自警惕起來。
“自己不可在明麵上做的太明顯,而是要藏在暗處,等到西門慶放鬆警惕的時候再給予致命一擊!”
“頭領,這史文恭怎麽沒了呼吸?”劉任重見史文恭身子僵僵的,不免試了試呼吸,居然幾乎感應不到了。
西門慶笑道:“這箭頭毒藥厲害的很,能使人全身麻痹,呼吸心跳都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過半日自然會慢慢恢複。”
說著西門慶轉向晁蓋道:“天王哥哥,不負所托,將史文恭生擒了!”
托塔天王晁蓋拍掌大笑道:“好賢弟!你真是我的好賢弟!”
智多星吳用眼珠一轉,也上前道:“恭喜天王哥哥,妙手西門功勞不小!拿下了史文恭,曾頭市再也沒法阻擋我們!”
“隻是可惜了這匹照夜玉獅子馬了。”
曾頭市士兵遠遠看見史文恭衝進梁山陣中,一陣慌亂後被活活擒拿了,頓時都沒了主意。
“教師死了!”
“連史文恭也死了!我們怎麽辦?”
托塔天王晁蓋大刀一揮,梁山陣勢開始往前移動,那些隨著史文恭出來的士兵發一聲喊,潮水般的退回寨中。
隨著梁山士兵的步步逼近,寨中的曾頭市士兵也沒了主意,曾家五虎除了殘廢的曾塗死個精光,兩位教師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了,就連曾全方才也氣得吐血身亡。
是反抗,還是投降?
這個選擇題其實沒那麽難做,曾頭市士兵中幾個老成的小隊長互相商議了兩句,幹脆投降了算了。
“曾家人都快死光了,何必為他們賣命?”
投降的決定在一片讚同聲中迅速通過。
看著升起的白布,晁蓋喝令隊伍停止前進,讓病尉遲孫立上前道:“若有誠意降我,可將曾全殺死!”
揮舞著白布的士兵呼道:“曾全方才吐血身亡,人頭在此!”
說著將血呼呼的人頭扔了下來,晁蓋叫神行太保戴宗上前看了,果然是曾全人頭。
西門慶想了想建議道:“天王哥哥,想來那曾塗在寨中養傷,可叫曾頭市士兵綁了送出來!”
眼下曾家幾乎死光,西門慶想要知道情報站的事情,曾塗倒是一個好的突破口。
“賢弟所言不差!”托塔天王晁蓋點點頭,又對那揮舞白布的士兵喝道:“可將曾塗帶來見我,便可安心受降!”
那士兵躬了躬身,把消息轉了下去。
“對了,曾塗那廝還在寨中休息!”其中一個老成的小隊長道:“他在後麵可能還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不如唬他一唬,絆倒了綁了去獻給梁山人馬!”
另外一個小隊長搖頭道:“不妥,曾塗那廝雖然左邊胳膊受傷未好,但力大無比,一身武藝還在,不如下狠手背後刺上幾刀,割了人頭獻給梁山也是一樣!”
曾塗此刻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頭悶悶不樂,此時他還不知道曾索蘇定已經被割了人頭,就連史文恭也被生擒了。
曾塗是曾家五虎中的老大,史文恭也非常喜歡曾塗,悉心傳授,所以曾塗從史文恭那裏學到的東西最多,一向是四個弟弟眼中的標杆。
曾全也多次提起要讓曾塗回金國撈些軍功的事情,但眼下自己一條胳膊算是廢了,但憑右手,自己原來那杆點鋼槍是萬萬耍不開的。
“廢人!從今以後,我曾塗是個廢人了!”
曾塗猛然從床頭站起,在帳中來回踱步,心裏煩躁無比,一抬手把案上的茶壺杯子扒拉倒地上,摔了個粉粉碎。
“大少爺,怎麽了?”帳外進來的不是曾塗身邊的親兵,而是史文恭手下的一個小隊長,身後還有幾名士兵。
曾塗心慌意亂,絲毫沒有聽出這小隊長有點奇怪的聲音,也沒有在意莫名其妙突然進來這麽多士兵,隻是隨口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外麵戰事如何?”
那小隊長暗中使個眼色,讓士兵慢慢講曾塗圍了起來,嘴上說道:“方才和梁山打過一場,互有損傷,好歹依托了中央大寨,梁山打不進來。”
曾塗歎口氣又問道:“左右寨子情況如何?”
“梁山隻顧攻打中央大寨,並未波及左右二寨。”小隊長右手按在刀柄上回道。
“嗯?”曾塗想了想追問道:“左右二寨為何不出兵合擊梁山人馬?史教師何在?”
小隊長見士兵已經到位,笑道:“史文恭教師在前麵有些忙碌,抽不開身,特意讓我們過來看看大少爺傷勢如何?”
曾塗苦笑道:“我曾塗廢了一條胳膊,以後就是廢人一個,傷勢好了又有何用?”
“大少爺傷勢未好,不可亂動!”小隊長腦袋輕輕一擺:“你們幾個,把大少爺扶到床上休息!”
士兵們應了一聲,上來就要扶曾塗,曾塗掙紮道:“躺在床上隻是氣悶,你們讓開,我要去前麵尋了史教師說話!”
士兵們哪裏肯讓開?那小隊長走到曾塗身後,偷偷拔出尖刀,左手一指帳外唬道:“大少爺勿要心急,你看那邊不是教師來了?”
曾塗也是一時糊塗,信以為真順著手指看去,那小隊長手起刀落,尖刀直刺曾塗後背!
“哪兒有人?”曾塗沒看到史文恭,頓時感到有些不對勁,後心一痛,尖刀已經深深紮了進去!
虎吼一聲,曾塗急忙扭轉身子,右手往後連抓,那小隊長已經冷笑著拔出尖刀喝道:“你們幾個給我按住!”
士兵們齊齊答應一聲,七八隻手一起上來,死死按住了曾塗,曾塗連連掙紮,但胳膊剛受了傷,十分的氣力隻能使出三四分來,如何能掙脫的開?
那小隊長見按住了曾塗,手中不停,接連刺了七八刀,口中道:“好叫你知道,外麵梁山已經捉了史文恭去,就連曾全那廝也吐血身亡,你一顆人頭,倒能救我們這些人的性命!”
“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
曾塗口中流出血來,慘笑一聲:“你也不用刺那麽多下,取刀來割了我首級去,若眨一下眼,便不是好漢!”
小隊長隻怕曾塗故意用話好讓人放鬆了他,並不回話,手中尖刀在曾塗背後隻是亂捅。
待捅了二三十刀,有士兵呼道:“大少爺死了,別捅了!”
那小隊長繞到前麵看了看,見曾塗雖然沒了呼吸,但虎目圓睜,心下害怕,又在前胸捅了數刀,這才叫士兵割了人頭。
看著又一顆人頭被丟下來,西門慶心下感覺不妙,戴宗上前看時,正是曾塗首級,回來和晁蓋說了。
“可惜!”西門慶心中大為失望,但也無可奈何,隻能等燕青把大圓和尚的記錄抄出來看了。
“吱呀呀”似乎慘叫一般,曾頭市最後的寨門終於慢慢打開了。
托塔天王晁蓋一拍馬車:“進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