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異動?”蘇定往對麵梁山人馬看去,果然本來排列整齊的士兵開始混亂起來,側方的士兵往兩邊混亂跑去,後方士兵更加亂成了一鍋粥,搞得塵土飛揚,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關鍵是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也往人堆裏一鑽,這四位頭領都是步戰,和士兵混在一起讓蘇定很快失去了目標。
“這就是機會麽?”蘇定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梁山人馬混亂起來,右寨可保平安。莫不是史文恭派人抄了他們後路?”
蘇定手下的士兵也登高望去,一個個興奮不已。
“太好了,這是中央大寨來救咱們了!”
“我們殺出去吧!這種機會錯過就可惜了!”
“打吧!縮在寨子裏麵多沒勁啊,不如出去殺他幾個賊寇!”
“打吧!”
麵對眾人水漲船高的熱情,不斷請戰的呼聲,蘇定厲聲道:“不可造次!寨中可還有更高的地方可以查看敵情?”
方才的哨兵苦笑道:“我這個哨塔就是最高的。教師要尋高處,實在沒處找去,要不然疊羅漢讓你爬上去看看?”
對麵梁山軍中,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已經躲在士兵群中,偷偷看曾頭市的反應。
“你看,蘇定那個鳥人登哨塔看我們呢!”立地太歲阮小五一指對麵寨子:“劉唐兄弟這招不錯,看得他們心癢癢,遲早會衝出來的!”
劉唐笑道:“這樣還不夠,再給他們下一劑猛藥才行!你們三人各帶些士兵分幾路假裝潰散,暗自埋伏在後麵樹林裏,等我信號!隻有咱們這邊人變少了,蘇定那個縮頭烏龜才敢出來!”
“這個好辦!”活閻羅阮小七搓了搓手:“咱這胳膊一伸,就要把洞裏的大鯰魚逗出來不可。”
短命二郎阮小二並不多言,隻說了一聲:“知道了。”
阮氏三雄暗中各自打個呼哨,少時士兵群中不斷跑出幾個或者十幾個士兵,往林中跑去,阮氏三雄也混在裏麵進了樹林,分三路埋伏下了。
“教師你看!敵軍已經潰散開來,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哨兵欣喜的大叫起來。
蘇定細細觀瞧,對麵梁山陣勢已然大亂,士兵們三三兩兩轉身就跑,沒到一盞茶功夫就幾乎看不出原先的氣勢,隻有亂作一團的約莫二三百士兵還逗留在那裏。
“蘇教師,打吧!”
“再不打,功勞就全沒了!”
蘇定手下的士兵又鼓噪起來,蘇定看著一顆心激蕩不已,什麽嚴防死守,這種機會不出去掩殺,那可真是白白浪費了!
“弓箭手換上鋼刀!”蘇定厲聲下令道:“兒郎們!隨我殺出去!殺梁山賊人一個屁滾尿流!”
眾士兵哄然領命,弓箭手把本來幾乎張滿的弓弦鬆了,搭在弦上的箭也被收在箭壺中,很多弓箭手把弓幹脆都丟在原地,這就要出去追殺梁上賊人了,背著弓和箭壺可不方便。
這種下山摘桃子的事情,任何猴子都不會放過的。
寨門大開,蘇定隻留下一百名士兵守寨,其他士兵都衝出去,準備大殺特殺!
約莫六百名士兵一窩蜂的湧出寨門,誰也不肯落後。打頭的蘇定騎了馬,衝在隊伍最前麵,手中一把渾鐵鏜直指梁山這邊!
“來得好!”赤發鬼劉唐在陣中看得明白,那蘇定果然受不了誘惑,帶兵衝出來了:“小的們!撤!”
剩下的梁山士兵在劉唐的指揮下慢慢開始撤退。
蘇定見梁山士兵尚未接觸,就全線開始撤退,心中大喜:“此乃天賜良機!剛才罵我的四個鳥人呢,我一鏜一鏜把你們砸成肉泥!”
要知道,方才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嘴上可沒留情,什麽烏龜王八都罵了出來,可想而知蘇定胸中憋了多少怒氣!
這兩邊一個追,一個撤。蘇定帶著曾頭市士兵追得快,劉唐帶人撤的也不慢。
在不斷追擊中,蘇定全然忘記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梁山陣勢確實有異動,確實潰散了,但是潰散的原因是什麽?蘇定本來猜測史文恭派人來救,那援兵又在那裏?
直到最後一個梁山士兵的屁股消失在了樹林裏麵,蘇定這才有點醒過神來,把馬勒住了想看看再說。
但手下的士兵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猛衝,雖然沒有和梁山這邊一個士兵交上手,但都抱著“殺人殺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念頭,絲毫不顧“窮寇莫追,逢林莫入”的綠林老話。
等蘇定準備喝令士兵停止追擊的時候,已經有差不多一兩百個士兵撒丫子跑進林子裏麵了。
蘇定想象中的喊殺聲一直沒有出現,倒讓他心中多了一份僥幸,一咬牙一催**戰馬,也隨著人流衝進林中。
沒有出乎意料的是,林中除了遠處幾個慌亂逃跑的梁山士兵外,都是蘇定寨中的士兵。
“全都跑光了?”
蘇定這念頭剛出,就聽到追在最前麵的士兵慘叫起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樹林深處不斷射出一波波的利箭來。
射箭的人箭一出手,就立即縮回樹叢後麵,讓士兵根本無從找到目標。更缺德的是,樹上也下起了箭雨...
魯莽追進樹林的曾頭市士兵,暴露在明處,完全成了活靶子,每個倒下的士兵身上都至少有兩三枝箭。
每一個曾頭市士兵都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跟著蘇定衝出寨子,躲在寨子後麵提著弓箭不是挺好的麽,現在反而...
士兵們哭爹喊娘的轉身就跑,哪兒還管得上組織反撲,先把命逃了再說吧!
“中計!”蘇定大驚失色,急忙撥轉馬頭,也顧不上手下的士兵,縱馬往林子外麵跑去。
戰馬在林子裏麵本來速度就慢,更何況本來在蘇定馬屁股後麵的士兵紛紛轉身,慌亂中有撞在一起的,頓時把蘇定的去路給堵上了。
“給我閃開!”蘇定聽著身後唰唰的箭聲和士兵的慘叫聲,嚇得臉都白了,自己要再不逃出去,誰知道下一個中箭的是不是自己!
讓蘇定惱火的是,越喊越亂,**的戰馬根本邁不開步子,還跑個屁啊!
就在這時,本來瞄準蘇定背後的一支箭偏離了目標,狠狠的紮進了馬屁股裏。
戰馬疼得嘶鳴一聲,直接人立起來,而後前蹄一軟,轟然倒地,把蘇定掀了下來。
蘇定還算手腳靈活,抱著混鐵鏜一個翻滾,用戰馬做了肉盾,這才躲過了不知道算是第幾波的箭雨。
而那匹戰馬,已經被紮成了篩子。
“蘇定你個撮鳥,留下鳥頭再走!”隨著箭雨一停,左邊林中衝出一條大漢,上衣敞開著,一個青鬱鬱豹子猙獰的露出來,手中一口大刀,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正是立地太歲阮小五。
蘇定哪裏敢停留,直接拖了渾鐵鏜往林子外麵跑去,方才的豪言壯誌早就到了九霄雲外。
“蘇定哪裏走!”右邊林中又撞出一人來,身後帶了數十名士兵,兩條劍眉倒豎,胸前一從黃毛,正是短命二郎阮小二,提了樸刀大喝道:“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蘇定聞言叫一聲苦,拔腿就走。身邊士兵亂成一團,蘇定走兩步倒反而退了三步,幹脆狠下心來,手中渾鐵鏜左右揮舞,頓時拍倒了數名士兵。
“蘇定殺人了!”眾士兵哀嚎一聲,紛紛逃了開去,再也不敢在蘇定身邊晃蕩。
蘇定不知何時連頭發都披散開來,狼狽不堪,好在眾士兵紛紛遠離,趕忙尋了道路出林。
眼看再有二三十步就可逃出林子,不知哪兒傳來一聲呼哨,樹上紛紛跳下梁山士兵來,一個個手持尖刀,如狼似虎,一時間不知搠翻了多少曾頭市士兵。
蘇定看得觸目心驚,戰巍巍舉步向前,前麵樹上“撲”的跳下一條大漢來,大喝道:“兀那漢子,留下買路人頭再走!”
那人滿臉橫生怪肉,玲瓏眼突出雙睛,想必是時常在水裏活動;腮邊一副淡黃胡子長短不一,手中一把解腕尖刀,正是活閻羅阮小七。
“眼下隻有你一個,死了也要拉你墊背!”蘇定有如發瘋的野獸一般,手中渾鐵鏜大開大合,衝阮小七脖頸就是一捅!
蘇定這渾鐵鏜又長又重,鏜頭兩邊形似馬叉,中間正鋒尖銳如槍,橫著有彎股刃,兩鋒中還有突脊。運轉開來有多種手法,可當做重兵器或砸或拍,也可當做槍活刺或挑。
這一捅蘇定卻是直來直去,明晃晃的直奔阮小七脖頸,這下如果捅到實處,肯定是人頭落地。
阮小七冷笑兩聲,身子靈活無比的往旁邊縱開了數步,緊接著蹂身而上,緊貼蘇定,手中尖刀連連刺出!
這樣一來,蘇定也隻好提著混鐵鏜往旁邊躲閃,麵對阮小七的貼身肉搏,這種長兵器完全失去了作用。
蘇定一退再退,身子已經貼上了背後一顆大樹。
無路可退!
無奈中蘇定大吼一聲,幹脆棄了渾鐵鏜,抽出腰間鋼刀,和活閻羅阮小七搏鬥起來!
“閻王教你三更死,豈能容你到五更!”阮小七口中哈哈大笑,絲毫不懼蘇定的鋼刀,身子有如遊魚一般,繞著蘇定左右飄忽不定,“嗤啦”一聲手中尖刀已將蘇定胸口衣服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