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托塔天王晁蓋聽了吳用的話,點頭道:“想來戴宗兄弟明後日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再討論敵情吧。”

“不然。”西門慶表情嚴肅道:“曾頭市此次派兵法華寺其實大有深意,莫非吳軍師也沒有想到?”

智多星吳用在心裏閃電般的把曾頭市、法華寺還有梁山寨柵的方位過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托塔天王晁蓋看看西門慶,又看看吳用,還是沒想出來曾頭市到底是何目的,佯怒道:“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了,直接說出來不好麽?”

“妙手西門先開口,那就請他先講講吧。”智多星吳用偷偷觀察西門慶的表情,暗自後悔自己光想著轉移話題,卻錯過了展現“智多星”這個諢名的機會。

不過吳用覺得西門慶打仗再怎麽厲害,也沒辦法和自己的智慧相比,雖然是西門慶率先提起曾頭市要占據法華寺的用意,但肯定沒有辦法把曾頭市所有的意圖講出來,到時候自己再補充上一條兩條,也就挽回了麵子。

西門慶見吳用推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這個智多星,咳嗽一聲:“這個我可比不上吳軍師,這種活本來就是軍師的職責,不過既然軍師給這個機會,我也就獻獻醜,講的不對,軍師不用客氣,糾正就是。”

西門慶雖然自認比不上吳用,但電視劇和爭霸小說看得多了,曾頭市這點小小計謀還是能猜的出來。

“須得找幾個物件,才能給天王哥哥講的透徹些。”西門慶目光一掃,見旁邊案上有幾個杯子,當即取了三個過來,在晁蓋麵前擺了:“天王哥哥請看,這三個杯子分別是曾頭市、法華寺、還有我們寨柵的位置。”

托塔天王晁蓋見三個杯子鼎足之勢,也有所醒悟道:“賢弟這個法子真是好,一下子看得明明白白,不想吳軍師有時雲裏霧裏講了半天,也沒有領會到底是什麽意思。”

吳用在旁輕輕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是嗓子發癢還是心裏麵懊惱晁天王嫌自己囉嗦。

“看來天王哥哥也有些明白曾頭市的用意了。”西門慶指著代表曾頭市的杯子道:“本來我軍和曾頭市相持,雖然見過一陣,但互有損傷,不分上下。”

“要不是那史文恭射了天王哥哥一冷箭,現在早就把曾頭市夷為平地了!”一旁赤發鬼劉唐也湊過來看了一眼,不耐煩道。

“此事還有些蹊蹺,先不討論它。”西門慶輕輕一句讓一旁聆聽的智多星吳用臉上微微變色,急忙用鵝毛扇擋了一擋,吳用心中卻是驚濤駭浪,都聽不見西門慶下麵說的是些什麽。

“這西門慶怎麽知道這麽多事情!連晁蓋自己都沒話說,他是從哪裏知道的?”吳用暗自吸了一口涼氣,手中鵝毛扇輕搖:“冷靜!冷靜!這西門慶不過是個外來的,湊巧救了晁蓋一命而已,就算這廝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又怎麽樣?隻要小李廣花榮不反口,就算說出來又有誰信?”

吳用這番思量,全然沒注意西門慶到底講了些什麽,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帳內眾頭領都各自大笑起來,裏麵嗓門最大的就數赤發鬼劉唐:“曾頭市一點小小計謀,教妙手西門看了個透,我看幹脆再加一個軍師算了。”

不僅如此,劉唐對西門慶一挑大拇指,扭著頭問托塔天王晁蓋道:“哥哥,還記得當初我說什麽來?這妙手西門乃是神仙下凡,特的來營救哥哥性命的。醫術高,打仗行,還懂謀略,這種人才上哪兒找去?”

晁蓋深以為然:“賢弟!你與我有救命之恩,又樣樣強過了我等,若信得過哥哥,莫如就在梁山安了家,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不是很好麽?”

“不是哥哥那裏不好,隻是兄弟還有官差在身,還有諸多瑣事纏身,小住沒問題,長了可不行。”西門慶笑著推辭道:“若得機會,時時去梁山看望哥哥和眾頭領就是。”

“人各有誌,賢弟既然有此說,我也沒話講。”晁蓋歎息道:“隻盼有一日賢弟空閑下來,到山寨陪我喝上幾杯。”

西門慶點點頭,看著吳用表情僵硬的樣子,問道:“軍師,方才我講了些猜想到的曾頭市計謀,有何不足或是遺漏的地方,軍師不妨糾正、補充!”

“啊,這個...”智多星吳用心裏咯噔一下,這剛才什麽也沒聽清楚啊,怎麽個補充法?

大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注視著吳用,讓他有些吃不消,隻好輕搖鵝毛扇,硬著頭皮道:“這個...若是曾頭市得了法華寺,兩處當成犄角之勢...”

這話一出,劉唐臉上有些訝色,托塔天王晁蓋咳嗽一聲:“軍師,這個麽,方才西門賢弟不是第一條就講過了麽。”

一邊說著,晁天王還一邊用手比劃著麵前的三個杯子。

“呃...”智多星吳用頓時發覺自己說錯話了,這三個杯子擺出來,就連赤發鬼劉唐那種隻知道喊打喊殺的愣頭青估計也能看出來了。

覺得臉上有點熱熱的,智多星吳用趕緊用話往回找補:“這條我當然知道妙手西門方才講過的,其實我是想說這條是正確的,曾頭市出兵的主要目的就在此處。”

“這貨方才肯定神遊太虛,根本沒聽!”西門慶心中冷笑兩聲:“剛才故意甩出個蹊蹺來,果然讓這貨聽了去,糾結了不是?”

“軍師說得好!那麽我說的其他方麵呢?”西門慶笑眯眯的,一付洗耳恭聽的樣子。

“該死!”智多星吳用一張小白臉憋得通紅,覺得自己好像跳進了西門慶挖好的坑裏麵。

如果吳用說的和西門慶方才說的對不上,那麽其他人肯定馬上就知道了自己心猿意馬,方才還大言不慚的給西門慶第一條看法以肯定,這第二條如果講錯了,那吳用智多星的諢名是要還是不要了?

鵝毛扇再一次被握緊,智多星吳用開始猛扇起來:“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有點熱啊,你們覺得熱不熱?”

晁蓋和眾頭領麵麵相覷,這陽春季節雖然白天熱了些,但現在太陽已經落山,帳篷裏麵點了些蠟燭而已,哪裏會熱?

“軍師,你這不會是...有病了吧?”西門慶看戲耍的差不多了,故意揶揄道。

“有病?”吳用眼前一亮,馬上順坡下驢:“對,我是有病!”

西門慶看了看吳用臉色,驚呼道:“我看軍師不但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啊。你看這臉上紅的。”

“是是是,我這病得不輕啊。”智多星吳用狂搖著鵝毛扇:“諸位頭領聊著,我先告退了。”

“要不要請安神醫給你把把脈?”西門慶笑眯眯的又加上一句。

“不用了...我這是昨天晚上著涼了,回去蒙被子睡上一覺就好!”

智多星吳用隨口應了一句,就拱拱手向眾頭領請辭,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軍師你看你,生病了就慢點走啊。”西門慶關切的替吳用撩開帳幔:“跑那麽快萬一摔個跟頭,多不值當啊。”

聽這話智多星吳用跑得更快,一邊跑一邊恨恨的想著:“這西門慶,今天算是在他手裏折個跟頭,不過來日方長,走著瞧!”

“軍師這人也奇怪得很,白天好好的精神著呢,怎麽到了晚上就生病了呢?”赤發鬼劉唐心裏不免嘀咕了兩句。

托塔天王晁蓋也看出來有點不對勁,不過皺皺眉頭沒有說話,隻對西門慶道:“若是後日見陣,吳軍師身體未能康複,還要賢弟當這軍師之位,替我調度指揮!”

“兄弟方才信口胡說了幾點,哪有什麽實際才學?”西門慶推辭道:“還需吳軍師才好。”

“你若沒有才學,那我們就是不識字的白丁了。”晁蓋搖著頭,口氣卻非常堅決:“我說你能當的,你就能當!”

“當的當的!妙手西門當不的,誰能當的?”赤發鬼劉唐一臉興奮,指手畫腳道:“我看這裏,再加上山寨裏那些頭領,都比不上妙手西門!”

赤發鬼劉唐這話一出,就看呆在旁邊本來一動不動的病尉遲孫立換了個姿勢,有意無意的扭過頭去。

這一幕叫西門慶看個清楚,也明白這孫立自持頗高,本來在登州做著好好的兵馬提轄,武藝又高,要不是看在自己兄弟孫新的麵子上,夥同顧大嫂去牢中救了謝珍謝寶兩兄弟,才不會到梁山落草。

而且病尉遲孫立到了梁山之後,有沒有軍隊指揮權,隻能沒事和自己兄弟練練武喝喝酒,漸漸變成打醬油的角色。

西門慶記得自己原先看小說的時候,就為孫立有些打抱不平,明明在馬軍頭領中能排到前幾名,後來卻給宋江那個黑三胖安排去了地煞的位置,隻因為並非宋江的嫡係。

朱仝雷橫又有什麽本事?不過是個小小都頭,也能排在天罡,就連謝珍謝寶兩個獵戶,也能排在天罡末尾!

“幸好哥下手快,先把蔡福蔡慶兩個沒用的貨剁了,這天罡地煞是湊不齊了。”西門慶想道:“須得想個法子,讓孫立這種實力派在梁山上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