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英做最後的努力道:“你真的要看嗎?要知道期望越高,失望也越大。到時候小女子容貌怕會嚇的你幾天睡不著覺,讓你後悔萬分。”
張浪好像感覺心裏五髒六腑又開始**,有如翻江倒海,以像片片刀割,痛的無法忍受。張浪雙手緊緊捂住小腹,整個彎成一團,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堆皮,勃子青筋暴漲,但他還是強忍最後一口氣,聲音顫抖道:“看不到你真麵目,我死亦不會冥目。”
黃月英幽幽看了張浪一眼,歎了口氣道:“好個堅韌的男子漢。”
黃月英畢竟是女孩子家,心懷慈軟,好幾次欲把纖手伸進懷裏,但最後還忍了下來,她淡淡道:“既然你如此執著,那本小姐就了卻你這個心願吧。”說完不再忍心看張浪這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心情沉重的轉身離去。
張浪的體質雖然不同常人,但這毒藥姓能又非比尋常,短時間內,張浪也無法回複過來。就算真的毒姓全解,身上這個天蠶繩索也是個大問題,剛才一番本能的掙紮,已經讓繩子又緊上一圈,繩子已經都緊緊勒住身上的肉了,相信張浪隻要在亂動,這個繩子都可以勒住他的身子裏麵。所以張浪根本沒就法動這個逃跑的念頭,他之所以這樣做,當然想看看黃月英真麵貌是個原因,但最大的原因,張浪還是希望自己能爭取時間,想出個好辦法來,好讓自己逃離苦海。
身上的痛苦感覺又慢慢開始退去,但張浪知道不用多久,新一輪的折磨又要到來。盡管張浪全身十分虛脫,但他還是小心翼翼想方設法讓自己爬起來。
“你不用在費力了。”門口處又傳來那悅聲的聲音,也許張浪被折磨的感應下降,他竟然感覺黃月英的聲音裏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張浪停下那最後的掙紮,迷迷糊糊抬起頭來,映入眼裏的是一張讓人驚訝同時又遺憾萬分的臉蛋。本來那鵝蛋臉配上高挺的瓊鼻、紅豔迷人的小嘴,還有那對如晨星般閃亮的雙眼,單從這些角度來說,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但是天公不作美,在她本來完美的臉蛋上,卻留下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記,破壞了她整個臉的觀感。如果單是這樣還好,它隻會給人一種殘缺的美麗。偏卻這個胎記很像一隻毒蠍,胎記的下方還延伸出像蠍尾一樣的毒勾,這就不得不讓人一見便感覺觸目驚心。加上她那如冰山一樣的表情,冷豔的可以從三丈之外便感覺到她身上的絲絲寒氣。這樣的人,無論是誰,見了第一次,絕對不會再想見和二次。
張浪不由驚訝之於,暗暗可惜道:“哎,老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人好的一麵,也會有不好的一麵,十全十美的人,真的不可能會在這個世上。”
黃月英似乎也習慣了,滿不在乎道:“是不是很讓你失望了?”
張浪虛弱笑道:“我從未失望過。”
黃月英驚訝對著張浪,寶石般的眼睛在他身上來來回回轉了幾圈,這才滿臉狐疑道:“你還有心情笑出來?你還真是個怪胎。曾經有人看過我的臉,以後見到我,就像見到鬼一樣,跑的比什麽還快,怎麽你一點也不怕嗎?”
張浪兩眼盯著黃月英,還有她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胎記,搖搖頭道:“單單眼睛看到的東西,有時候它會騙人的。所以我還會從內心欣賞一些事情。”
黃月英臉色越來越古怪,半晌她才道:“那你說本小姐長的是漂亮,還是難看?”
張浪好像忘了自己身受折磨,想站起來侃侃而談,隻是剛剛動一下身子,身上那種痛苦便襲身而來,惹出的他一半皺眉。張浪深吸口氣緩緩道:“你要聽直話,還是聽假話?”
黃月英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真話。”
張浪道:“單從臉蛋來看,如果除去那道胎記,你無疑是一個絕頂的大美女,相信人世間再也找不出幾個可以和你相媲美的女孩子呢了。”
黃月英對張浪恭維的話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有點反感,臉上胎記更是變的猙獰,讓有種心寒的感覺。黃月英冷聲道:“果然是個會說話的人,說的很好聽。還有呢?”
張浪接著道:“如果不看外表,看一個人氣質,看一個人內在涵養,看一個人的本事,相信世間上你是獨一無二的。你有巾幗氣概,卻不失知書達理,行事端雅穩重,女孩子中是很少見到的。”
黃月英柳眉皺的更深,如果不是還綁著臉,還真有種惹人愛憐的感覺。她淡淡道:“難怪你身上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漂亮,我終於明白她們是怎麽跟著你了,我看都是給你這樣抹了蜜的嘴騙了。”
張浪內心忽然有一種氣餒的感覺,黃月英表麵上雖然有些冰冷,但可惜的是從她眼神裏看不出一絲絲的感情波動,這至少說明她心不可測。張浪無力道:“我本是說實話,從你剛才幾番想解我身上毒,就可以知道你並非真的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你為想奪回師門至寶,數次找我麻煩,又心甘情願低聲下氣,潛伏於此,說明你意誌堅定,姓格堅韌,又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而你其間所用方法,無不是獨特行事,這也說明你智勇雙全,深不可測。試試這樣的人,天下間哪裏那麽容易能找到呢?就算找到,也未必像你這樣是個女兒身啊。”
黃月英搖搖頭,這個張浪,還真能說會道,不過細細想來,他說的倒也算上有幾分道理。黃月英心中微微驚凜,果然是一方之霸,極有心機,頗為難纏,看來自己還是做正事要急,省的夜長夢多。她隨手拿出已準備好的宣紙與筆,然後從邊上的拿過墨硯,對張浪冷聲道:“本小姐也不哆嗦了,現在了了你心願,你可以寫下手喻了吧。”
張浪苦笑道:“你看我現在怎麽寫?”
黃月英看了看張浪那副焉焉一息的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頭,隨既道:“沒事,本小姐寫下,隻要等會隻要拿你身上一個信物就很。”
張浪道:“想想現在典韋他們也回去報信了吧,你就不怕他們萬一拿下你嗎?”
黃月英一點也不擔心道:“難道你就沒有聽過什麽叫投鼠忌器嗎?如果他們不怕你會這裏折磨而死,大不了本小姐與你陪葬。怎麽說我也是賺了。”
張浪還想打趣,可惜身上越來越感覺虛弱無力,整人開始頭昏腦眩,加上未進食的原因,張浪十分疲乏。他不由感歎道:“難怪有人說黃月英智深似海,一點也不輸孔明,看來果然不假。那一切就依你吧。我還不稀罕那個鵝羽扇,那東西在我手裏本來就一點用處也沒有。”
黃月英心裏暗暗奇怪這個孔明是誰,有那麽厲害嗎?不過想起張浪後麵的話,張了張嘴想反駁,最後還是忍了下來。隨便搬來個椅子坐了下來,開始寫起手諭。
張浪本想欣賞一下黃月英的姿影,可是感覺自己真的已經到了極限,加上黃月英剛好側麵對著自己,雖然那個身材十分嬌好,但那臉皮的胎記正好對著自己,哪裏還有心情欣賞。張浪把心中最好一股氣瀉了,人又暈了過去。
等黃月英寫好手喻,她才發現張浪暈了過去,整人像豬一樣,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氣息,還當真以為張浪死了過去了呢。
黃月英想了想,最後還是從懷裏拿出一個臘黃的丸子,給張浪喂了下去。接著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始從張浪身上搜索一些東西。最後,她拿著一塊玉,高興萬分的離去。
卻說典韋他們醒過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中了道,張浪也不知去向,心急如焚的叫醒同伴,在蔡邕莊園裏找了一會,沒找到張浪。也不管蔡邕的懊惱,急匆匆的趕回秣陵城,給楊蓉等人報信去了。
張浪被劫,這還得了,張府馬上變的雞飛狗跳,幾個女的痛哭一團。倒是文姬冷靜,製止住有孕在身,行動不便的楊蓉,自己出門通知張昭和張浪的部下。
張昭得知張浪出事,大為震怒,隻差點當場斬了典韋和那十來個護衛,經眾人求饒,加上典韋又是張浪直轄,張昭想殺他,也沒有這個權力。所以也隻能放在一邊。
張昭調起軍隊,馬上出城到事發地點搜查,希望能發現什麽珠絲馬跡。城防加嚴,去過蔡邕家的幾個侍衛,被分派各個城門,凡是個年青貌美女子,一一嚴查,讓他們認人。
但是就算張昭把整個秣陵城封起來,把秣陵城外翻個地朝天,也沒有換到一點點線索。
就在楊蓉、文姬她們哭天喊的時候,黃月英來了。
黃月英又變了一副樣子,成了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她帶著信、帶著張浪身上的配玉,上前來拜訪張府。
侍衛把黃月英拿給他的信與信物送進去。
文姬本來抱著張琰,兩眼已哭的紅腫,坐在大廳上發呆,她深怕張浪有個三長兩短。而靡環、秀兒她們陪在左右臉上也帶著淚痕,看來剛才也一起痛哭過。隻有楊蓉被勸回臥房,而讓姐妹花去陪她。
侍衛進來,把那信與信物送給文姬。
文姬正神情恍惚之際,看到侍衛拿過來那個玉佩,雙眼馬上放光,興奮的衝上去,一把搶過來,神情激動無比道:“秀兒、環兒,你們快來看,這是姐姐親手送給夫君的玉佩。”
秀兒、與糜環一下子擁上來,對著文姬十分激動道:“姐姐,你快看看這信上寫的是什麽?”
文姬這才顯悟過來,手忙腳亂的打開信紙,急匆匆看了一遍,
秀兒與糜環根本沒看清上麵寫什麽,這時見文姬看完,秀兒便急聲問道:“姐姐上麵寫什麽啊?你快和我們說說啊。”
文姬這時連解釋都懶了,連聲對侍衛道:“那個人呢?快請她進來。”
秀兒不依,捉住文姬的纖使勁搖晃道:“姐姐,你倒是快說啊。”
文姬這才長出一口氣,強忍歡笑道:“姐妹們不用擔心,這個隻是想拿回鵝羽扇,不會對夫君下毒手的。對了秀兒,你快去和蓉姐姐說一聲,讓她把那個扇子找出來,我們還給她便是了。”
秀兒急忙去找楊蓉。
少時,秀兒帶著扇子出來,不過楊蓉也在韓雪、韓霜的攙扶之下出來。
文姬再怎麽急,也很關心楊蓉,她上前道:“蓉姐姐,你怎麽也來了?”
楊蓉沒回答她的話,隻是問道:“那送信的人呢?”
文姬道:“已經請她進來了。”
楊蓉搖搖頭道:“我估計她是不會進來的,這樣吧,文姬你親自把扇子交給她。再派人通知張昭他們,然後派幾個機靈的侍衛盯下去。現在捉她不行,搞不好夫君就會有危險。”
文姬連連點頭道:“恩恩,妹妹知道,姐姐你在這裏休息便是。”
楊蓉歎了口氣,便在兩女攙扶之下,坐下來休息。
而文姬接過秀兒遞來的扇子,急急忙忙的出去。
哪知大出楊蓉所料,文姬剛到前院,便碰到侍衛領著黃月英進來。
文姬見侍衛領著個貌似農村少女進來,她平凡的不能在平凡,滿大街隨便一捉就是一大把的人。恰恰與剛才另一個侍衛所描述相差無幾,便知就是此人。
黃月英上上下下打量蔡文姬,見她端雅秀氣,容貌秀美,有股高貴之氣,隻是臉色略顯慌張,她心中便有個底,不由行禮道:“這位可是張夫人?”
文姬急急扶起道:“姑娘不必多免,我家夫君他現在如何?”
黃月英不由想起張浪倔強與無賴的一麵,笑道:“你家夫君現在隻是虛了點,其它沒什麽問題。希望夫人能夠海涵,小女子本無惡意,隻是想拿回家師之物罷了。”
文姬把扇子遞了一半,又收了回來,認真道:“姑娘,既然如此,你看我也把扇子拿來,不知可否讓奴家隨姑娘一起去,也好照顧我家夫君。”
黃月英低頭沉思,想想張浪的情況,不由自主頭了頭。
文姬大喜過望。
黃月英淡淡道:“話先說明白了,隻有你可以隨我去,別的侍從一個不許帶,如果本小姐發現有人跟蹤,那可是好事變壞事了。”
文姬連連點頭,黃月英這才滿意道:“讓人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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