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十分平穩,雖然黑夜增加了渡河的難度,但對蔣欽這樣的水上蛟龍來說,算不上什麽難事,大部分士兵都生長在長江兩岸,會水姓是十分正常。
蔣欽借著微弱的夜色,將竹筏兩至三條用粗繩挷在一起,加強竹筏在水流衝擊下的穩定姓。
一切弄好之後,蔣欽親自點上幾十個精壯士兵,又挑了幾個老手,每個竹筏上兩個,前後各一個撐杆,等準備工作都做好,這才先後登上竹筏。
蔣欽開始帶領士兵渡河。
由於長時間的太平,敵軍放鬆了警惕,根本沒有巡邏艇,估計是在睡覺了。這樣一來,渡河變的十分順利。蔣欽成功上岸之後,馬上帶領士兵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又派十來個人出去放哨,打探情況。自己則耐心的等待另一批士兵上來。如何反複第二批,第三批士兵不久都過河而來。不過相對來說,進度十分緩慢,蔣欽抬頭看了看夜空鬥大的北鬥星,心裏暗暗開始著急。
又過了個把時辰,天空開始要蒙蒙發亮。
蔣欽終於有些坐不住了,照這樣的速度,最少還要半天才能把所有士兵都渡運過河。但隻在過一會,天就要全亮,到時候敵軍不發現也難。正麵作戰,雖然不怕劉表軍,但驚動的所有敵軍,顯然也是不很好事情。於是他決定帶著五百多個士兵,先摸過去。照著士兵偵察回來的情況,敵軍大約有一校人馬,人數相差不是很多,加上有心算無心,應該有七八分勝算。
既然這樣想了,蔣欽也不在猶豫,低聲招來幾個偏將,吩咐士兵開始準備行動。隻留下幾個人接應後麵上來的士兵。
夜暗中沿著河岸,蔣欽帶領一幹人小心翼翼的前行。
約過了半刻鍾,蔣欽和士兵們遠遠發現前方不遠處閃著點點微弱的燈火。
蔣欽和士兵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自己的警戒姓調至最高,動作利索的摸了過去。
離敵軍越來越近,蔣欽發現到一個高地,隨手示意士兵一起爬上,到頂坡後停下來,開始仔細觀查軍營裏的情況。半晌,他沉思道:“移動的燈火不計其內,定位的燈火一共有16盞,也就是說敵軍大概有16位哨樓、箭塔。移動的火光看來敵軍大約有三至四的巡邏小隊,姑且我們不管他們是否真在戒備還是偷懶,我們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
幾個偏將不約而用的點了點頭。
蔣欽命令道:“李虎,王戴,你們兩人帶著一百士兵,從左側繞過去,目標是縱火燒寨,盡量製造混亂,讓敵軍陷入恐慌之中,讓我們有機可趁。”
兩人領令而去。
蔣欽又道:“樂超,你帶三十個箭法不錯的士兵,去把敵軍的哨兵給我拔了。”
樂超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顯然他是這支軍隊裏箭法排第一的人物。
蔣欽分派完後,對剩下的將領和士兵道:“剩下的都隨我一齊衝殺到大寨裏。”
士兵們不敢大喝應聲,每人都齊齊的點了頭。
蔣欽低喝一聲道:“出發。”
所有士兵在接到命令的哪一刻,快速的四處散開來。
夜色還是十分朦朧,銀灰的月光下,婆娑著數不清的暗影。遠處還可以聽到陣陣輕微的潮汐聲,所有士兵都貓著身子,輕快敏捷的朝敵軍大寨裏撲去。
由於鬆散的防備,讓蔣欽和他的士兵們輕鬆許多,幾乎就感覺沒有一點防守一樣。
樂超來到自己的射程之內,抬頭觀查了一下前方的哨樓,不由自主的搖頭歎氣,哨樓上插著火把,卻不見一個人影,也許是安逸太久了,都鬆散下來,估計左右兩個哨樓上的人都坐著睡大覺。
蔣欽帶著士兵大約離敵軍寨一箭之地,埋伏在那裏守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蔣欽和他的戰士精神越發集中興奮。
就在這時,前方軍寨裏忽然火光衝天,接著濃煙滾滾。本來十分安靜的夜晚,被一陣雜亂的吆喝聲打破寧靜。接著開始有馬匹的嘶鳴聲,士兵的叫喊聲、號角聲、軍鼓聲,顯的雜亂無章,十分混亂。
很顯然,敵軍已經開始混亂了。
蔣欽當機立斷,馬上帶領士兵衝了上去。
軍寨裏已經亂成一團,四處火光熊熊,李虎、王戴領著士兵左穿右沫,機靈敏捷。隻有少數掉隊的士兵分散在角落裏獨自苦戰。
劉軍主寨中央,十幾個士兵圍著一個看似帶兵的將領,他頭胄歪歪斜斜,盔甲有些淩亂不整,臉色十分慌亂的指揮士兵救火,眼神帶著幾絲恐懼在裏麵。隨後又慌裏慌張的組織起士兵撲向李虎、王戴分隊。
李虎十分聰明的並不與敵軍過多糾纏,邊放火邊退,還一邊大叫道:“兄弟們,殺光,燒光啊。”但此來打擊敵軍的士氣。
這時候蔣欽領三百多士兵也打開寨門衝了進來,見人就砍。
軍寨裏殺聲震天,刀光劍影,絕大多數敵軍剛從營裏迷迷糊糊的爬出來還沒有完全清醒,就已給衝上來的士兵手起刀落,濺起漫天血霧,喪命當場。
有些有心殺敵的士兵,無耐久疏戰場,平時又懶怠訓練,雖有心而無力,哪裏是蔣欽這精挑細選出來士兵的對手,三下兩下就倒下不少。
蔣欽手提鐵槍,領著士兵橫衝直撞,手下無一回之將,很快就衝殺到中軍大寨。
敵軍的首領見到這樣的情況,早已嚇的魂飛魄散。眼見士兵不停的倒下去,自己還沒弄清對方是何來頭,又有多少人馬。隻感覺到四麵八方都是敵軍的人馬,無處不在的呐喊聲,幾乎把他的膽子嚇破。很快動了開溜的念頭。
戰鬥幾乎一麵倒,劉軍雖然多出一半的人數,卻被這突如其來變故,弄的兵無戰心,如盤散沙,被蔣欽士兵一衝既散,逃的逃,給殺的殺。偶爾還有幾個奮勇反抗的士兵,也成了刀下鬼魂。
很快劉表軍便失去渦水河岸一側的控製權。
蔣欽趁勝追擊,大敗敵軍。
是役殺敵二百,奪船六艘。已方隻付出死十幾人,傷百人的輕微代價,可謂大勝而歸。更重要的是成功切入到敵方心髒地帶,為拿下隨州打下十分堅實的基礎。
此時,天空已開始現出魚肚白,太陽開始慢慢地染起邊上的雲彩。大地殘留著戰後的破敗。
蔣欽隨便找一個地方幹淨坐了下來。
看了看天色,還有些朦朧灰白的天空,映入他那充滿血絲的雙眼,戰意還在熊熊的燃燒。
他深吸一口氣,心裏不想在這裏多耽擱,趕緊捉緊時間,一方麵讓士兵撐船過河運接運,另一方加緊休息,開始準備另一場戰鬥的開始。
有了六艘船加入的運接工作,速度明顯加快許多。
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所有的士兵都過了河。
蔣欽聚合幾個將領商量道:“我軍占領渦水兩岸已近有兩個時辰,敵軍潰兵必然會報告隨州,如果現在殺過去,難保敵軍會有所防備,到時候陷入苦戰,不利我軍。眾將有何良策?”
有一將道:“將軍,渦河失守,敵軍必然不會坐視不救,以屬下之見,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帶領人馬殺了過來。所以將軍應該早點做好準備,方為上策。”
另有一將反對道:“敵軍在沒有摸清我們底細之前,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在加強戒備同時,應該會派出不少探子,想來查明情況,到時候將軍可用計誘之。”
前麵發言的偏將不以為然道:“不然,換做我們,假如有敵人衝殺到自己的心腹地帶,你還會耐著心去查清敵人嗎?八成是一邊出兵,一邊偵察。”
蔣欽細細一想道,讚同道:“有些道理。”
那偏將得到蔣欽的讚同,精神一振道:“既然如此,末將有二計供將軍選擇。”
蔣欽問道:“都哪兩計?”
偏將道:“一計急進。將軍可留少數士兵在此引誘敵軍,大隊人馬去偷偷摸過去,巧奪隨州。此計看似美好,其實有些冒險,萬一敵軍留守不少士兵,我軍就算能勝,亦是慘勝。”
蔣欽隻是沉思,沒有發表看法。
偏將又接著道:“另一計相對比較穩妥,將軍可選擇隱蔽地形,等候敵軍到來,打一個漂亮的伏擊戰。但這隻是求穩之法,雖能勝利,但傷不了敵軍根骨,相反倒有可能損失一戰而定的大好良機。”
蔣欽想了想道:“照你的意思,我們應該行險一搏?”
偏將恭敬道:“屬下多謀而無斷,將軍深思。”
蔣欽咧開大嘴,粗獷臉上帶起幾分笑意道:“好啊,這麽謹慎啊,怕我治你不是?”
偏將不亢不卑道:“將軍多心了,不在其位,不謀其職,屬下隻是做自己份內之事。”
蔣欽滿意道:“樂超,如若順利,以後定然會重重有賞。”
樂超淡淡道:“多謝將軍。”
剛才那偏將此時又出言道:“將軍,此事還有待磋商,要知道隨州之所以易守難攻,正因
為他借助桐柏山與綠林山的天然地利優勢而建。而今他們怎麽開始舍下自己最大優勢而顧,引兵出戰,這不是自毀陣角嗎?”
樂超笑嗬嗬道:“ 王將軍你忘了嗎?隨州城雖然險隘,但建立在對方的基礎上。士兵想從外麵進攻難度是相當之大。反之,如果從裏麵打開缺口,天險地利,消失殆盡。別忘了,我軍已經偷過渦水上流,此時正地處隨州地府之內。他們如果不出來牽製我們,到時候在隨州心髒地帶,不是由我軍為所欲為?”
王戴一拍腦袋,自我嘲笑道:“樂將軍說的極是,你看我,嗬嗬。”
蔣欽看了看他,心中暗思樂超倒是人材,以後應該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好使喚。
蔣欽心中猛吸口氣,挺拔的身軀站了起來,虎目環眼手下眾將,精光閃閃。他沉聲喝道:“李虎,你領著少許士兵在此消息,勿必提高警惕,如若發現敵軍,不可交戰,隻管自己撒離,最好能讓把他們牢牢的牽在後麵,讓他們追又追不上你,退又不想退回去。”
李虎馬上出列,粗著脖子應聲道:“末將明白。”
蔣欽接著道:“樂超,你帶上幾個俘虜,分開他們來帶路。”
蔣欽又冷聲道:“其它士兵隨我一同攻打隨州縣。此事關江夏安危全局,眾將須一鼓作氣,臨陣不可退縮。若發現怯陣逃跑者,一律殺無赦。但凡英勇向前,奮力殺敵者,事成之後,必然重重有賞。”
眾將士轟然接令,士氣十分高昂。
蔣欽深吸一口氣,望著手下士兵,大聲高喝道:“兄弟們,出發。”
隨著蔣欽的一聲大喝,士兵在幾個俘虜的帶領下,開始抄近路往隨州城趕去。
半路上時,前麵的探子回報,在大道上發現為路不少的士兵正往河岸邊急行軍,看樣子是想奪回渦河上流的控製並且消滅已方的兵馬。
得到消息後,蔣欽心裏暗讚一聲,眼睛餘光掃了一下落後自己半個身軀左右的樂超,尋思還好剛才有他給自己提了個醒,要不然大道上碰上遭遇戰,還真的有些麻煩。如此人材,看來以後要把他推薦給主公。
一路平安無阻。
很快大軍從山路水路中脫離,開始迫近隨州城。左右江夏一戰,甚至劉表與張浪的關鍵一役,馬上就要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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