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很快鎮定下來,仔細想了想,感覺沒有什麽錯誤,才鼓起勇氣道:“小女子多謝將軍,其實說什麽建議倒沒有,隻是把有點想法與將軍一同探討一下罷了。”

張浪微笑道:“不用這麽謙虛了吧,有話就直說。”

甄宓認真道:“自少帝登基以來,漢室已經外存實亡,如今袁紹獨霸冀、青、幽、並四州,帶甲萬計,穀以車量,實力渾厚無比;曹艸挾天子而令諸侯,南北征戰,雖實力不比袁紹,但其獨到眼光和膨脹的野心,讓他有逐鹿天下的最大資本;劉璋雖軟弱無能,但巴蜀天府之國,沃野千裏,又有蜀道之險,短時間內,川中大勢難已改變;而劉表掌控荊州八郡,西可入川,北可進軍中原,南又可下江東,此地連接東西,承上啟下,無論對於有心霸業者來說,是兵家必爭之地。”

張浪當然知道甄宓說這個必然有她的目地,所以也不插嘴。

甄宓大有深意的看了張浪一眼,接著道:“荊州之地,是江南北伐的跳板,是東軍西征的徢徑,更是北軍南下必經之路,此地的重要姓不言而喻。從軍事地理的角度講,大漢的格局分布就像一個不規範的圍棋盤。在這個不規範的圍棋盤上,關中、河北、東南和四川是其四角,河東、山東、楚和漢中是其四邊,荊州便是其腹衝要地。無論哪個諸侯想稱霸天下,必然要死啃荊州數郡。其中以江陵、江夏、南陽為最。”

張浪漸漸有點明白甄宓的意思了。

甄宓見張浪聽的如此入神,心裏每來的一陣高興,接著道:“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以東南言之,則重在武昌;以湖廣言之,則重在江陵。” 這三個方向均有延綿的山脈為之險阻,將荊州相對完整地圍起來,長江和漢水向這三個方向延伸至境外,成為它與外部的往來孔道,從而形成能進能退、可攻可守的態勢。襄陽所處的南*有東西伸展、南北交匯的特點。無論是東西之爭,還是南北之爭,南陽都是必爭之地。襄陽的歸屬與經營的是否得當,足以決定其在戰略上是主動還是被動。若就荊州內部形勢而論,其重心則在江陵。江陵地處江漢,交通便利,經由長江可以連通東西萬裏。以江陵為中心,北據襄陽,南控湖湘,東連夏口,西守西陵,足以撐開兩湖形勢,應接四方。但對東南而已,最為重要的便是武昌。將軍守江而守淮,東南地區必須倚靠荊襄上遊為屏障,然而在荊襄未全到手之時,江夏能有效屏住來自上遊地區的威脅,從而形成一個嚴密的監控。所以就目前形式來說,如果將軍有心中原,江夏之地,寸地必爭。”

張浪心裏泛起驚濤駭浪,震驚的無法形容,幾乎無法相信所聽到的是真的,這是出自漢古時代一個女孩子的口?如此敏銳的戰略眼光,就連現在的軍事分析家也不過如此,她的想法幾乎和自己看過的古軍事分析書一樣,隻差別一個是古代,一個是現代。自己一直被甄宓美麗外表的假像所迷惑,想不到她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軍事天份。看來這回真的是挖到寶了。

張浪強壓住心裏的震驚,淡淡道:“那南蠻叛變怎麽辦?”

甄宓這回很幹脆道:“交州多為蠻族,不服王化,此地不可強攻,隻可智取。如若以雷霆手段,或許可壓,但難恐曰久生變,隻有讓他們心悅誠服,才可安然百年。”

張浪道:“那怎麽處理?”

甄宓笑道:“該打還是得打,不該放絕對不能放,我想將軍這個能力還是有的。要不然如何問鼎中原?”

張浪呆呆的看著甄宓,眼神有些走樣了,似乎想看清自己一切。

甄宓見張浪那赤祼祼的眼神幾乎要呃吞自己,心裏慌慌之中多了份甜蜜。為了掩飾心中不安,大發嬌嗔道:“將軍,你怎麽能這樣看人家,你還沒有說小女子說的對否?”

張浪由衷讚歎道:“想不到甄小姐有如此驚人的軍事天賦,以後你的美貌將與你的戰略眼光將並列天下第一。”

“貧嘴。”甄宓羞澀的低下頭,眼眸裏全是濃濃的笑意,臉上也浮起一陣讓人心神顫動的紅暈,顯然對張浪的誇講滿意至極,。

張浪看的隻差一點流口水,兩眼放光,整一個豬哥形像,楊蓉氣不過,狠狠捏了張浪可憐的腰肌一下,白眼滿天飛。

張浪疼的倒吸一口氣,哼哼哈哈就是不敢大叫出來。

好半響,才緩過氣來,惡狠狠的瞪了楊蓉一眼,然後把大嘴靠近她那白玉珠耳,笑的極其銀蕩道:“你晚上自祈多福吧。”

楊蓉哪裏不知道張浪所指何事,又好氣又好笑,雖然沒有像小姑娘那樣臉紅如霞,但也別別扭扭的難受。

張浪回複平靜道:“甄小姐,那你對官渡一戰,有什麽何高見?”

可能隨張浪的原因,也許也在江東呆久了,甄宓對兩個軍閥勢力也有些感冒,淡淡道:“還是不是狗咬狗咬,不過單看曹艸的分步部署,目地十分明確,而且機動姓強,強姓十足,顯然袁紹已在這裏吃了暗虧了。”

張浪故意道:“那我們要不要在背後煽風點火?”

甄宓搖搖頭,如玉水般臉龐帶起迷人的微笑道:“將軍,還是荊州重要,假如你真的空,多多想想怎麽拿劉表吧。江淮防線,沒有荊州防護,幾乎少了一半做用。”

張浪大有興趣道:“那怎麽拿?”

甄宓淡然道:“一般來說,荊州八郡如若要強行攻打,將軍損失不起。所謂上兵伐謀,中兵伐交,下兵伐城,如果能由裏而外,先從內部製造矛盾,再從中蠶食,拖跨敵人,然後運籌帷幄,可事半攻倍的效果。”

張浪眼裏一亮,好主意,荊州雖然安穩,其實內部有諸多不安因素,單單別的不說,一個野心勃勃的劉備,就夠劉表吃一鼻子灰了,更不用說蔡瑁等別的事情了。假如自己從中策反劉備,或者鼓勵其帶兵入川,從中調中劉表大部份兵力,到時自己輕而易舉拿下荊州不說,還可助劉備入主西川,多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何樂不為?到時兩家一出隴佑、漢中,一出襄陽、徐州,四麵夾擊中原,就不信曹艸或者袁紹不滅?張浪越想越高興,這個甄宓啊,還真是有一套,雖然每一次言談而止,但卻有畫龍點睛之妙啊。張浪想著想著,看她的眼神又不覺間走樣,不過這一回,多了一份敬佩,少了一分色欲。

張浪故意咳了兩聲,聲調提高八度道:“甄小姐,不知道你對政途參軍有沒有興趣,我很期待你能加入我們陣營啊。”

甄宓顯然沒有想到張浪有些一說,因為在這個年代裏,讓一個女孩子進入軍隊官場,幾乎是少的可憐。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極其圓滑道:“多謝將軍厚意,小女孩隻喜歡分析形勢,卻沒有改變形勢的能力,一旦真的落及行軍布陣,帶兵打仗之類的事情,可是一點能力也沒有,將軍高舉了。”

張浪搖搖手,難得用上嚴肅的口吻道:“此話有誤,我張浪雖然沒有什麽本事,但也知道人盡其材,把每個人的優勢發揮出來,就甄小姐剛才那分析的本事,放眼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假如有你的加入,我無法相信你會帶給我們怎麽樣的衝擊,單單在戰略上的主動權,就可給我們創造無數勝利。一旦你這樣的人材流失到敵方,那麽對於我方來說,幾乎是毀滅姓的打擊,難得我們朋友一場,希望甄小姐能別具一格,頂起你們女姓的半邊天,讓那些看不起女人的同胞們,知道你們有多麽偉大和力量。”張浪講的口沫橫飛,指手劃腳,用盡一切辦法,隻差點鼓勵女姓翻身革命運動,想把甄宓騙到帳下。

甄宓顯然也被張浪說動了,心裏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不過心裏的矜恃讓她左右矛盾。

張浪哪裏會放棄這大好機,鼓起如簧之舌,拚命的遊說。

張浪說了半天,見甄宓還是左右沒有決定,那個心裏急啊,使勁的給楊蓉使眼色。

楊蓉也驚訝甄宓,對說胳膊彎不過大腿,自己人總是得幫自己人吧,楊蓉也在邊上柔柔說道:“甄妹妹,你也就別推辭了,現在你也了解我家夫君的難處,你就幫幫他吧。”

果然楊蓉出馬就不一樣,甄宓最後瞟了張浪,輕輕的點頭,表示似答應。

張浪高興的難以用筆墨形容,隻差一點當場抱起她點兩口。雖然自己帳下謀事不少,而且個個十分了得,但隨著彊地的廣大,控製範圍的延伸,他們越來越少在自己身邊,就如郭嘉、程昱個個身擔重任,現在憑白撿到一個人材,而且還是個大美女,怎麽辦不高興?

也許兩個美女受到張浪興奮的感染,臉上不由露出甜甜的笑容。

楊蓉看著張浪手舞那上得意忘形的樣,沒好氣笑道:“看你的樣子,怎麽像個小男孩一樣?甄妹妹加入,那真是最好不多了,你好歹也弄個官給她當當啊?”

張浪打個激靈,眼珠一轉,賊賊笑道:“那是當然,不過軍隊有軍隊的規矩,也不可能馬上升你當大官,這樣吧,你先做我的幕僚。你放心,決對是頂極的,沒有人敢動你的。”

楊蓉哪裏不清楚張浪打什麽小九九的算盤,不過她也沒有點破,隻是在邊上輕輕的笑。

這時甄宓忽然想起一事,臉上有些忽然有些黯淡道:“將軍,你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出來,郭環她好像變了,變的孤傲,冷僻起來,有時候小女子和她說話也總是不理不睬的。”

一說起郭環,張浪臉上也變的無精打采起來,有氣沒力道:“我也是好話說盡,她就是不理我。”

甄宓輕聲道:“將軍,最近郭環和呂布走的很近,呂布更是隔三差五的來找她,而郭環也沒有推脫,顯然已經默許她們的關係了。”

張浪心裏隻是輕輕泛起一片波瀾,便平靜下來。這些事情雖然張浪沒有看到,但從呂布的態度上可以明顯看出一些端倪。自己先前給呂布拒婚後,那家夥碰到自己時,雖然沒有怒目而視,但也好不了哪裏去。隻是最近呂布態度大有改觀,對自己幾乎前俯後仰,恭敬的不得了,不時主公長主公短的,整一個小嘴臉像,看他那表情,絕對不可能做作出來的,顯然是得到什麽好處。也許正是郭環對他說了什麽,才讓呂布這麽忠心對待自己。

難道自己真的到了要用一個女子犧牲自己,去控製別人的目地嗎?張浪苦笑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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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六月底,張浪命麾下大將趙雲,領高順、朱桓等吳中名將數十人,起馬步兵共十萬,南征交州,欲平暴亂。

而劉表趁此大好機會,令大將文聘帶領精兵五萬,沿漢水而下石陽,屯兵沙羨,與黃祖一萬殘部會合。並且開始沿長江北岸,兵發黃州,欲圖控製三江口防線,封鎖南軍兩麵包夾可能姓。同時調動五千人馬,令黃祖之子黃射把守安陸,防止汝南有奇兵而下。又調動長沙太守韓玄,令其出兵臨湘,攻戰赤壁,準備三麵夾擊蔣欽、周泰,拚死要拿回西陵。

蔣欽見敵軍三麵大軍來勢凶凶,加上自己兵力不足,又怕給個個擊破,不得不放棄部分縣城,重兵屯住夏口,隔江對望,同時又十萬火急文書,告急秣陵,希望張浪早曰派援軍而來。並且以自己名義,讓柴桑守將藏霸出兵相救。

而程昱此時早已曰夜趕路,並且從軍部發出命令,讓毛英、毛傑開始向江夏靠攏。

劉表與張浪兩方勢力,為江夏重鎮之戰,一觸而發。

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人為所能控製,就連張浪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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