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聽到這話後,包括黃敘在內的所有將士,馬上蜂擁而上,朝著聲源方向撲去。

林中密處,清晰可見一片人影晃動,黃敘大叫一聲:“周瑜哪裏跑。”然後帶著士兵一路緊追了上去。

漸漸,黃敘和士兵追出密林,前麵出現一道小山丘,光禿禿的。後麵則是連綿起伏的大山。假如讓他們逃脫,就好比放虎歸山。黃敘拚命的催士兵加快速度。眼看前麵幾道人影起落,消失溝壑裏麵。黃敘一馬當先,衝了過去。

一翻過小山丘,前麵出現兩條路,一條彎彎曲曲的通向半山腰,前麵便是巍峨群山;另一條沿著丘陵,筆直的消失在遠方。

這時丘陵山道上出現幾個人影,飛快的逃竄著。

黃敘略一沉思,馬上冷笑道:“周瑜皮夫,想騙我上當,丘陵小路前麵便是官道,你不會傻的小路不走走大路。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逃入山中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黃敘剛想下令追擊,這時邊上有副將道:“將軍,敵軍詭計多端,千萬要小心啊,防止他們以假亂真,用少數人馬,引誘大軍,卻讓周瑜金蟬脫殼。”

黃敘想想上了一次當,還是要小心為妙,道:“你馬上帶一校人馬,跟著前麵的逃竄的敵軍,沿著這條丘陵小道仔細搜索下去,一有消息馬上回報。我帶大隊往前麵的山路追擊下去。”

那副將剛想下去,黃敘又叫道:“派人通報主公,仔細說明這裏的情況。”接著自己馬不停蹄帶著士兵追去。

張浪大寨中,兵馬緊急調動,士兵火速集合,寨裏十分雜亂,一片熱火朝天。

張浪緊急召集眾將商議,問田豐道:“符皓,據黃敘派來的士兵回報,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田豐道:“此次一定不能讓周瑜逃了。不然的話想再捉住他,真的難比登天。”

張浪凝重的點了點頭,道:“符皓估計他們會走哪條路?”

田豐想也不想道:“如今已入寒冬,周瑜又無物質補給,現在逃竄入山中,好比自掘墳墓。白白犧牲士兵的姓命,他們現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在淩統這裏動手。”

張浪拍掌而立道:“不錯,周瑜能騙的了黃敘,卻騙不了我你。”

“李豐”張浪大喝道。

李豐馬上出列道:“屬下在。”

張浪道:“令你帶領一千士兵沿官道兩側仔細搜索下去,與淩統會合第一,尋找敵蹤第二。”

李豐接令,大步流星離去。

“典韋”張浪又點將道。

典韋幾乎同時應道:“在”

“你馬上聚合所有士兵,隨我追堵周瑜。”張浪沉聲道。

“未將明白。”典韋接令應道。

張浪分派完畢後,這才喝道:“此次一定不能讓周瑜逃脫,三軍將士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錯過每一個可疑跡點。誰殺了周瑜,官升三級,賞黃金百兩;活捉周瑜者,劃地食邑,子子孫孫繼承父位,永免軍賦。”

眾將聽的目瞪口呆,就連田豐也沒想到張浪會下如此大的獎勵。而旗下將士更是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士兵高漲。田豐暗歎一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次周瑜隻怕再難以逃脫了。

張浪這才威風凜凜道:“馬上出發。”

“是。”隨著一聲整齊而又宏亮的聲響,張浪開始對周瑜的追捕進入最後衝刺階段。

張浪部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沿路不放過每個細節,能藏身的地方,都仔細搜查過。

不多久,黃敘派人來報,前往山林的小道上,除了捉住幾個小兵外,沒有發現任何蹤跡。這更加明確了張浪的判斷,大隊人馬在山丘沿官道的方向掘地三尺,翻江倒海,幾乎隻差一點便把整個地皮翻了一翻。

皇天不負有心人,努力的付出終於得到回報。

在搜查了半個時辰之後,一個士兵人意外的在官道接入口處發現了一連串淺淺的腳印,而且一直沿著官道邊上的小路往前沿伸。有這樣的情況,他馬上回報張浪。

張浪想也不想便讓士兵全速追擊,要知道此地深無人煙,極少能看到人,更不要說這麽一大片深淺不一的腳印了。

隨著路程的深入,目標越來越明顯,被壓平的枯草、沙土上蹄印,樹枝上片片碎布,暗示著這裏剛剛有著一群人經過。

張浪隨手從樹枝上拿下一片碎布,放在鼻子嗅了嗅,然後把手一揮,沉喝道:“給我分散開來,仔細的搜,這碎布帶有汗臭,還未被風幹,顯然他們還在這附近。”

張浪的話音剛落完,不遠處傳來陣陣奇異的聲響,接著忽然從對麵的山坳裏飛出一枚冷箭,無聲無息,速度極快,穿過眾多士兵的人牆,直朝張浪飛來。

“主公小心。”典韋大喝一聲,左手戟劃出一幕光芒,快速的擋在張浪麵前。

“當”一聲,一枚鐵箭被擊落在地。

張浪還沒來的及擦把冷汗,又“嗖嗖”幾聲,飛出數枚箭矢,直奔張浪而來。

典韋跨步前身,擋在張浪前麵,兩手戟左右亂舞,又把冷箭擋下。

張浪呼了一聲好險,隨後感激道:“多謝令明。”

趁著這會功夫,士兵們又找出箭矢的來源方向,準備一湧而上。

這時山坳後麵傳出陣陣聲響,接著轉出一大群人。不看還好,一看讓所人嚇了一跳,眼前之人個個衣裳單薄,甲鎖破碎,蓬頭垢麵,除了少數人拿著兵器外,有的拿著石頭、鐵鋤等等。張浪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這是周瑜的人馬?還是山裏野人?

但隨後的發展打斷了張浪的疑問,對方有人說話,聲音裏透著軟綿綿的味道,說道:“張浪啊,想不到你厲害甚此,能千裏跟蹤,就算今曰我周瑜命喪此地,也心服口服了。”

張浪盯著說話的人,除了滿臉灰塵的臉上還透出幾分俊秀的輪廓外,便再也沒有一點特別的地方了。身材消瘦,體型修長。而邊上的士兵也個個瘦如排骨,顴骨突出,一副營養不良樣子;周瑜手下威力不凡的騎兵隊,如今連馬骨頭也找不到,估計為了充饑,都落入腹中。張浪心中一片黯然,這就是周瑜和他精銳部隊嗎?為何會落魄到這樣的程度,與自己心目中那風度翩翩、英俊非凡的美少年,相差何此十萬八千裏?

張浪傻了半響,才歎了口氣,自古成王敗寇,別看自己現在風光,假如有一天自己也失敗了,說不定和周瑜一樣。張浪心中自嘲一陣,開口道:“你便是周瑜嗎?”

對麵帶頭之人點了點。

張浪道:“別的話也不多說了,現在的形勢你們一清二楚,是投降,還是繼續反抗,就等你一句話。”

周瑜本來鍾秀靈氣四溢的雙眼,如今也變的黯淡無光,輕輕的掃了四周一眼,見張浪的士兵已對己方形成半包圍,淡淡道:“周瑜要殺要剮隨你,卻希望你放我手下士兵一條生路。”

張浪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能到現在還跟隨你身邊的士兵,每一個人都是值的尊敬,我不會為難他們。”

周瑜看了張浪半響,這才由衷讚道:“張浪,你能在這短短幾年之間屈起,也不是偶爾的因素。這樣的胸襟,實在是讓周瑜佩服。”

這時手下卻有將士不識時間大道:“將軍,還和他們囉嗦什麽,拚了吧。”

“拚?你拿什麽拚?”周瑜頭也不回淡淡道。

張浪點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道:“識時物者為俊傑,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

周瑜十分瀟灑的把佩劍等武器丟在地上,邊上的士兵你望我,我望你,這才慢吞吞的放下武器。一時間地上響起陣陣當當的聲音,彼此起落。

張浪沒想到會這麽簡單容易,心裏覺醒,暗暗提高警惕,臉上卻假裝開心的樣子道:“隻要周瑜你能加入我方陣營,就好比如虎添已翼,放眼天下,指時可待。”

周瑜淡淡道:“是嗎?”顯然不為張浪說辭打動。

張浪抱拳道:“那先得罪了,以後再和先生長談。”張浪對邊上的典韋使了個眼神,然後做了個手式,要他一卻小心,後麵會意,帶著士兵上去,想拿下周瑜。

周瑜忽然笑了起來。

張浪驀然感覺不妙,周瑜的笑,極其詭異。

剛想讓士兵齊上,場中形式大變。

敵軍忽然拿起地上的兵器,周瑜往山坳裏退,空中又來稀疏的箭矢。雖然對士兵產生不多少威脅,卻成攻的阻撓一點時間,而恰恰這一點時間,足已讓周瑜逃入山坳。

張浪又氣又怒,馬上拔出配劍,大吼道:“給我馬上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士兵們剛剛衝過山坳,兩道不少的古木忽然搖晃起來,接著一顆顆大樹轟然倒塌,引起大地陣陣震動。接著唯一小路便給大路阻擋,士兵一時間難已穿越,並且造成不少傷亡。

張浪忽然明白,周瑜在這時候等候自己,是眼看甩不掉自己了,在這裏一方麵是拖住時間,一方麵讓後方的士兵砍斷大樹,來阻擋自己。一旦這條小路被堵,自己又一時間難已跟上,加上兩側又是森林,十分容易迷失方向。周瑜逃走的成功率還是有的。

難道這樣能逃了嗎?張浪咬牙切齒想道。

不!絕對!

張浪率先爬過巨木,眼見前方一片人影分散開來,再拚命逃竄,惶如喪家之犬。

張浪忽然開心的嘿嘿大笑道:“周瑜啊周瑜,就算你機關算盡,也難逃我心,你不知道吧,李豐早已在不遠前方等你了。”

張浪回頭道:“大家跟上,十人一組,十組一隊,全部給我散開來,一個也不別讓他們逃走。

“是”

所有的士兵在穿過大樹阻擋後,開始分散出來,四處捕殺周瑜的士兵。

這時候,李豐軍隊也在不遠處出現,並且捉到不少逃亡的士兵。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士兵落網,但周瑜和他幾員心腹大將卻一直沒有被發現。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張浪在大帳裏來回踱步,明顯心裏十分不安。

這時田豐上來安慰道:“主公放心,此地已布下天羅地網,別說人,就連一隻老鼠跑過,也是一清兩楚,周瑜一定藏在這附近。隻要足夠的耐心,他是跑不了的。”

張浪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有士兵進來通報道:“主公,淩統將軍已到,特此求見。”

張浪驚詫道:“田豐,不是讓你派人下令給淩艸嗎?要他仔細把守四麵關卡,怎麽又回來了?”

田豐笑道:“也許是來報告消息的吧。”

張浪點了點頭,對士兵道:“讓他進來。”

少時,一身甲胄的淩艸踏進大帳,馬上對張浪行禮道:“屬下參見主公。”

張浪把手揮了揮道:“不用多禮。”

淩艸恭敬道:“謝主公。”

張浪奇怪道:“淩艸,不是要你親自把守關隘口,怎麽來了?”

淩艸急忙道:“屬於有一事稟告。”

張浪道:“有事直說。”

淩艸想了想,說道:“有一事屬下感覺有必要和主公說一聲。在兩個時辰之前,官道上出現了兩輛馬車……”

張浪馬上變的緊張道:“你有沒有仔細搜查過?”

淩艸變的有些不安道:“由於那車輛主人甚為有身份,而且與屬下舊識,所以隻是輕輕觀看一眼,沒有十分仔細搜索,也見沒有什麽可疑事情。現在想想,怕萬一讓周瑜跑了,屬下又擔當不起,所以特地回來通報。”

田豐跺足,連連叫道:“淩將軍怎麽如此輕率行事?”

張浪臉如冰霜道:“那車輛主人是誰?”

淩艸懦懦不安道:“乃是淮陽人喬玄,光和元年曾任太尉之職。”

張浪腦裏忽然一片巨震,瞬間化成空白,喬玄,橋玄,喬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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