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楊德祖的死莫非一點你都不覺得悲傷?我亦是知道你與他私交甚好。”

曹孟德聲音極為的低沉,帶給人極大的壓抑。

若是換了一般人,恐怕就根本承受不住曹孟德在言談間帶來的這種壓抑。

可惜,荀文若依舊是毫無所動。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能在曹孟德麵前如此的,也唯有荀文若一人,其他就算是郭嘉和賈文和也是不行。

足足沉默了近十分鍾,屋子的氣氛已經是壓抑到了極限,曹孟德已經是到了即將爆發的極限,縱然是曹孟德極為看重荀文若甚至是淮陰荀家有著莫大的能力,曹孟德依舊是到了爆發的邊緣了。

可是,正是在這個時候荀文若說話了。

“主公,我與楊德祖私交雖好,但是終究是私交。楊德祖之死,亦是在我預料之中,隻不過沒有我想的那麽快而已。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能為主公貢獻最後一份力,楊德祖也算是死得其所。至於說為楊德祖報仇之話,主公卻是休要再提。”荀文若畢恭畢敬的說道。

荀文若這一番話,讓曹孟德即將爆發的怒火硬生生的被壓製了下去。

“好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曹孟德一聲冷哼,“那如果我現在讓你去死呢。”曹孟德緊盯著荀文若說道。

荀文若卻是依舊那副平靜的樣子眼皮微微聳搭:“隻要對主公大業有助,那麽臣死的其所!”

“好,好一個死得其所。”曹孟德突然大笑:“文若你乃是我的良臣,我怎麽舍得讓文若你死呢,哈哈。”

“楊德祖雖然死了,但是他終究是我的臣子,決不能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若是就這樣結束了,我又怎能讓其他手下得以信服。楊德祖以死,他之前所負責之事文若你且挑選可靠人手接手去做,不能就此放下。”曹孟德吩咐道。

“文若明白。”荀文若道。

“你且下去吧。”曹孟德說完這句話卻是閉上了眼睛,緩緩的靠在了椅背上。

“是。”荀文若恭恭敬敬的離去。

當門被緩緩關上的那一刻,曹孟德閉上的雙眼猛然睜開,眼神深處帶著一絲寒意。

“荀文若,好一個荀文若。淮陰荀家,好一個淮陰荀家,哼哼。”曹孟德的聲音冰冷的猶如寒冬臘月裏的刺骨寒風,讓人聽到之後忍不住渾身冷顫起來。

同一刻,荀文若在關上門的時候,眼角處卻是滴落一滴淚水,這一滴淚水瞬間被荀文若以勾玉之力蒸發。

“曹孟德,曹孟德,沒有想到你還是走了這一步,他說的不錯,你曹孟德終究隻是一個梟雄而非是明主。”荀文若心中這一刻似乎已經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

…………

……

兩天時間轉眼即過。

在這兩天裏,林牧之並沒有立即現身在蜀漢集團之中,而是不停的讓孔明為他尋來大量的資料,仔細的閱讀,盡快做到對任何事情都有所了解。隻有對這些事情有了充分的了解,才能揣摩出真正最適合的。

與此同時,曹憲所尋找到的那第一次刺殺人所攜帶的丁韻的標記也終於送到了曹孟德手中。

望著這兩樣東西,曹孟德嘴角發出了不明意味的笑聲。

“來人,給我聯係丁韻,讓她來見我。”

曹孟德發出了命令。

…………

就在曹孟德下達讓丁韻前去見他的命令的六個小時前,丁韻卻是接到了是儀的通知,急切間趕到是儀所在的地方。

“是儀,你為何突然讓我放下手中的事情來到你這裏?”丁韻見到是儀之後不解的問道,當時在電話之中是儀根本就不解釋什麽隻是催促她讓她快點來到。

“楊德祖死了。”是儀說出了這一句話。

丁韻皺眉:“楊德祖死了又如何?他和我並沒有什麽的聯係。”

“我也是在一天前才知曉楊德祖的死亡消息,本來我還不在意,畢竟楊德祖的死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可是,你知道是誰殺死的楊德祖嗎?”是儀臉色嚴肅的說道。

丁韻對於是儀突然說出這麽一個消息很不解,甚至於覺得是儀隻是想要告訴她這麽一個消息就讓她親自跑一趟就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過好在丁韻也知曉是儀絕非是這樣的人,閉口不言等待著是儀的下文。

“楊德祖是死在琅琊市的,據我調查所知乃是曹孟德派他去琅琊市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楊德祖在達到琅琊市的第一天就受到了莫名的刺殺,雖然第一次和第二次都被楊德祖慶幸的躲了過去,但是第三次卻是最終沒有躲過被刺殺而死,而當時是曹憲負責接待的楊德祖,她在第一次刺殺楊德祖的殺手的屍體上找到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都把殺手的幕後指使者指向了你。”是儀極為嚴肅的說道。

“不可能,我難道連自己殺沒殺人都不知道嗎?”丁韻直接說道。

可是,下一刻丁韻卻是猛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楊德祖是被曹孟德派到琅琊市之後被人刺殺而死?而第一次失敗的殺手身上所留下的證據全部都指向我?”

是儀點頭,示意丁韻所說無誤。

“該死。”丁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以丁韻的智慧,加之以往所得知的種種資料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曹孟德終於要對她下手了。

“曹孟德,果然不愧是奸雄,為了找到對付我的借口竟然不惜親自派人刺殺他麾下的謀士,嘿嘿,不過曹孟德倒是選了一個好人選啊,即是除掉了他的眼中釘,也找到了對付我的借口,實在是一舉兩得啊。”丁韻冷笑著說道,不過也帶著一絲後怕。

若非是是儀讓她迅速來到他們這個秘密據點,恐怕這個時候曹孟德等待了幾天也該對自己下手了,而且自己若非是是儀相告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毫無防備的去見曹孟德,恐怕等待自己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現在雖然暫時脫離了危機,但是更大的麻煩卻是隨之而來,那就是如果曹孟德讓自己去見他自己不去,那麽就說給了曹孟德足夠的借口,到時候恐怕就要是真的要直接和曹孟德翻臉了,想到曹孟德所擁有的如此龐大的勢力,丁韻心中就是一陣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