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笑了笑,並沒有出言挽留,潘學海剛走,兩位中年人走了進來,最先進來的是一位滿臉橫肉的胖子此人姓張、名安。山西指揮使,正三品。

他後麵那位尖嘴猴腮,鷹鉤鼻,八字胡,分明就是一個奸詐小人的長相。

不錯,此人正是張安的師爺——餘慶。

“大爺,今夜的計劃……”張安小聲問了一句。

大皇子抬手一揮,打斷張安的話,冷冷的看著張安,道:“按原計劃執行。”

“卑職遵命!”說著,張安搖搖晃晃向外行去。

大皇子目光凶狠的看著手中的木偶,咬牙切齒道:“狗崽子,今天晚上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大皇子猙獰的笑了笑。

今夜注定無眠,李衛抓走戶部左右侍郎,連夜審問,結果衛源、陶建清被馬三等人打的遍體鱗傷,哀號不止。他們不解,明明已經低頭認罪了,怎麽還打啊。

三更剛過,西景街頭,一群黑衣人翻進緝查院,來到審訊室,見衛源、陶建清綁著刑具上,渾身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黑衣人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見四處無人,為首的黑衣人身形消瘦,眼睛卻異常明亮,低聲道:“行動。”

一聲令下,七八名黑衣聞聲向審訊室潛去。

就在這時,躲在暗處的一群黑衣人疑惑的望著他們。

“巴莫非大人,這些是什麽人?”

名叫巴莫非的黑衣人十分納悶,他也不知道這夥黑衣人是什麽來路。

“看看再說。”

“如果他們把人救走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搶回來。”

“恩!”六七個黑衣人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在言語,注視著那夥正在審訊室忙活的“同行”。

“衛大人,陶大人,受苦了。”身形消瘦的黑衣人安慰道。

“你……你們是……”

“下官餘慶,奉大爺旨意特來解救二位大人。”名叫餘慶的黑衣人說道。

“哦,謝謝餘大人。”

“此地不宜久留,快點走,”

“是是,”

由於衛源、陶建清傷勢頗重,無法行走,隻好由兩名黑衣人背著他們向外行去。

“巴莫非大人,他們要走了。”

“跟著他們。”

餘慶等人在前頭走,巴莫非等人緊跟其後。

西景街,十字路口有一家酒樓,名叫《興隆》。

馬三一身黑衣蒙麵,來到酒樓二樓,恭恭敬敬對著正在飲酒的李衛拱手道:“大人,他們行動了。”

“好戲開鑼了,按計劃行事。”

“遵命!”

一夥黑衣人背著兩名渾身血跡斑斑的中年人當走到十字路口,隻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放下人,留你們一條活路。”

話音剛落,聲止人到,七名黑衣人拔出腰刀與其對勢。

“大膽,何方毛賊?竟敢阻撓本官辦差,不怕吃官司?”餘慶顯示官威。

“嘿嘿,大齊國的官員就是有本事,三更半夜身穿夜行衣幹私活啊,怎麽?打家劫舍啊。不錯,不錯。”

“哈哈哈……”

巴莫非話音剛落,手下紛紛哈哈大笑。

餘慶眼中寒光一閃,吩咐道:“你速帶兩位大人離開,我斷後。”

“那裏走,放下人,饒爾等一命。”馬三帶著一群黑衣人打東邊趕了過來。

餘慶、巴莫非見狀一愣。乖乖哩,今兒真是熱鬧啊,這幫家夥是什麽來路?

三幫黑衣人拉開陣勢,誰也不敢先動手,一個個十分疑惑的互相打量著對方。

“蹭蹭蹭……”就在三幫人馬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打北邊又來了一波黑衣人。

當這群打北邊來的黑衣人見一大群黑衣人正在摩拳擦掌,分不清楚誰是敵誰是友。

這一下子熱鬧了,四幫黑衣人混亂不堪,一個個十分納悶,各自都奉了家主的命令,可沒想到會有這麽亂。

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馬三有點吃不消了,悄悄混進另一波人群中。

“兄弟,混那條道上的。”

餘慶聞言一怔,談談的說道:“門口兩座石獅子。”

“哦?失敬失敬,原來一家人啊。”馬三敷衍了一句。

“兄弟也是混石獅子的?”餘慶詫異的望著馬三。

“不錯,小的跟大人一樣。”

“兄弟,不知你是哪個衙門的?”餘慶眼前一亮,趕緊逼問。

馬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悄悄的退了回去,餘慶見狀,正要叫住馬三,卻不料馬三根本不理會他。

馬三東跑西竄來到打北邊來的人群中。

“兄弟,混那條道上的?”

那名黑衣人聞言一愣,想了想道:“八大胡同!”

馬三聞言險些沒栽倒,打量了他們一眼,又來到巴莫非這群人中間。

“兄弟混那條道的?”

那人十分爽快,嘰裏咕嚕說了一通,馬三又不聽不懂他們的方言,隻好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裝模作樣的對他豎起大拇指。那意思,你說的很好。

馬三回到自己人這邊,開始琢磨,這些人都他們不是一夥的,但可以肯定,他們都是衝著衛源,陶建清來的。

李衛坐在《興隆》酒樓上喝著小酒,看著樓下表演《燈下黑》。口中還哼著淫曲小調,手指有節奏的拍打桌麵,那樣子叫個快活。

馬三猶豫了片刻,上前一步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道:“諸位英雄好漢,雖然不知諸位英雄是混那條道的,看今天這架勢,大家都是衝著衛源、陶建清他們來的。這樣吧,大家自報家門,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其餘三幫人馬的首領互看一眼。眼中凶悍閃爍,緊緊握著手中兵器打量對方。

巴莫非冷冷一笑道:“老子不管你們為何而來,衛源、陶建清必須留下。”

“就憑你?”餘慶冷眼一瞥,不屑道。

“殺了他們。”巴莫非一聲令下,揮刀砍向餘慶。瞬間,兩撥人馬交戰在一起。

馬三看了一眼混八大胡同的那撥人。見他們並沒有著急動手,馬三放心不少。

“搶回衛源、陶建清。兄弟衝啊……”

馬三等人也衝進戰圈,他們也不管誰是誰,見人就砍。

“兄弟,你幫誰?”巴莫非大聲喊道。

“老子幫衛源、陶建清。”馬三回答道。

“哈哈哈……兄弟,看來我們是自己人。”餘慶大笑一聲,向馬三示好。

“兄弟們,殺了衛源、陶建清。”巴莫非以為馬三與餘慶是一夥的,連忙下令斬殺衛源、陶建清。

三幫人馬打的不可開交,混八大胡同這幫人卻遲遲不動手。

“堂主,我們幫誰?”一名黑衣人問道。

“幫誰?誰也不幫,我們是來保護李大人的,其餘之事,與我們無關。”堂主冷漠的說道。

李大官人在酒樓之上興奮的看著樓下的比武。當他看到有人被砍死砍傷,不禁拍手叫好。血腥的場麵實在太刺激了,這視覺效果,在牛叉的導演都拍不出來。

“噠噠噠……”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九門提督劉萬裏親自帶隊,他身後跟著錢緊及幾百官兵手拿長矛跟著身後。李衛一見來人,笑了笑道:“開席了。”

錢緊抬頭望向李衛,李衛見狀使了一個眼神,錢緊微微點了點頭。

“劉大人,這些賊人劫獄私放囚犯,罪大惡極,理應斬殺。”錢緊打馬來到劉萬裏身邊說道。

“來人,將他們拿下。”劉萬裏一聲令下,幾百官兵圍了上去。

馬三、餘慶、巴莫非等人一驚,官兵都出動了,看樣子今天隻能罷了。

馬三縱身一躍,跳出戰圈,對著五丈開外的劉萬裏拱手道:“劉大人,卑職……”

“啊……”

“啊……”

兩聲慘叫打斷了馬三,餘慶扭頭一看,衛源、陶建清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他大聲喝道:“啊……殺了他們。”

巴莫非一擊得手,譏笑道:“撤……”

就在馬三對劉萬裏話說,而餘慶正好也在思索如何擺脫劉萬裏的時候,巴莫非可沒有發愣,機會難得,趁馬三、餘慶都不在衛源、陶建清身邊的時候,忽然下手,衛源、陶建清本就不會武功,又重傷在身,根本沒有能力避開霸巴莫非全力一擊。

李衛見衛源、陶建清被殺,眼珠子瞪的跟炮彈似的,嘴巴張得下巴磕都快掉了。衛源、陶建清一旦被殺,這下可就麻煩了,明兒早朝,像雪花一樣的奏折鋪天蓋地能把李衛壓死。

衛源、陶建清一死,餘慶也無心再戰,帶著手下向周圍逃竄。

混八大胡同那夥人見官兵來了,也急忙退去。

一時之間,隨著衛源、陶建清的死亡,原本四撥人馬隻剩下了馬三這一夥,其他三夥人都撤了。

馬三氣的直咬牙,原本想拿下大皇子那夥人,誰成想,一下子多出兩夥人,導致分不清誰是誰。

李大官人陰沉的臉從酒樓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衛源、陶建清。

“劉大人,有賊人劫獄,殺了衛源、陶建清後逃竄。此事你親眼所見,請大人明日在朝堂上為本官做主。”

劉萬裏一聽,頭都大了,本來沒他什麽事,這下可好,被李衛拉上賊船了。明兒早朝,劉萬裏一旦為李衛作證,那就得罪了兩位皇子以及眾人官員。若是不幫李衛,情麵上都過不去。

“李大人,此事還是您給皇上單獨談吧,本官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那好,明日下了早朝,你我一同去見麵聖上,說清楚今晚發生的事。”

李衛讓了一步,免得劉萬裏在朝堂上當眾被人指責,所以提出單獨麵見聖上。

劉萬裏見狀,隻好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劉萬裏帶著官兵離開後,馬三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著頭不敢正視李衛。

“馬三,不必放在心上,今天的事不怪你。”

“大人……”

“不必再說了,我都明白,反正大齊國快完蛋了,得罪誰老子不怕。”李衛抬手一揮,轉身而去。

馬三、錢緊等人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