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在川蜀的政績,成德一直銘記在心,要不然也不會啟用李衛擔任緝查使,不過,成德心裏最懼怕李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成德絕對不會讓李衛帶兵,這家夥野心很大,雖然現在還沒有顯露不臣之心,但成德為了劉家江山不得不防。

今天李衛回京,早朝上又跟成德對著幹,正和了成德的心意。整個大齊國,這小子是最合適的人選。就這樣,成德順水推舟,給李衛莫大的權利。

李衛累了一天,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享受著小蘭花、靜公主二人溫柔的服務,(服務這詞很敏感,大家不要想歪了,僅僅按摩而已。)

這時,馬三急匆匆趕來,手裏拿著一分請帖。

“咚咚咚……”

“大人,戶部尚書潘大人派人下請柬,請您去一趟。”

李衛聞言一怔,睜開雙眼,想了想道:“告訴他,本官累了一天了,改天親自登門拜訪,今兒就不去了。”

馬三聞言默默退下。

李衛知道戶部尚書潘學海找他無非就是讓他關照一下官員,可是潘學海支持大皇子,所以李衛不能去,李衛還想借此機會打壓一下大皇子等人的氣焰。

沒過多久,馬三又走了回來,李衛不耐煩的說道,“今兒誰也不見。”

馬三一怔,輕聲道:“大人,是付老太傅,請您去府上一趟。”。

“誰?老太傅?難道他也腐敗了。”李衛說著,擺了擺手讓靜公主、小蘭花停了下來。

李衛想了想,別人可以不去,老太傅有請,那可不能不去。這老頭子極為剛愎,一般沒什麽大事,絕對不會來找我。

“蘭花,靜兒你們二人去備點禮物,師傅有請不能不去。”李衛說著,下床穿上宮裏新賞賜的官服。

天色以黑,馬三、錢緊怕路上出什麽危險,便一同護送李衛來到付府。

一進府門,就看到付飛豪、付岩傑兄弟兩規規矩矩站在門口。見李衛來了,他們兄弟二人急忙上前施禮。

“李大人,飛豪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李大人,岩傑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李衛一愣,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原來這兩人是老太傅的晚輩,這下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咧。

李衛尷尬至極,連忙回禮,道:“飛豪兄、岩傑兄,以前都是一些誤會,就不要再提了。日後,有人敢找你們的麻煩,盡管來找我,保證替你們辦好。”

說完,他們三人互看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哈哈哈……”

這笑聲到沒有做作,很真實,正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付飛豪並非小雞肚腸之人,但一想起龍紫雲,付飛豪心裏一陣失落。

“李兄,請!”

“好,付兄,請!”

付飛豪含笑一把抓著李衛的手,二人肩並肩一同向大廳行去。

大廳之中,老太傅端坐在燈下,李衛進門先行了一禮。

“學生李衛,給師傅見禮。”

“唉!李大人,無須客氣,坐吧。”老太傅笑了笑,又看向付飛豪、付岩傑兩兄弟。訓斥道:“你們傻站在幹什麽?還不快給李大人賠罪!”

李衛聞言,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忙擺手道:“老太傅,這事全怪學生,以前都是誤會,即日起,飛豪兄、岩傑兄就是我李衛的兄弟,老太傅,今日學生真真羞愧至極,唉!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咧。”

“哈哈哈……”老太傅捋了捋胡須,十分欣慰的看著李衛道:“好,李大人如此看的起他們,就讓他們以後更著你辦差,也好學學為人處事!”

李衛聞言一愣,疑惑的望著老太傅道:“師傅,您這是唱的那出啊,以付兄之才華,考個狀元也不是不可能。何必屈尊到我那破廟作甚?再說,我幹的那些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弄不好還連累了他們啊。”

老太傅聞言,老臉一板,怒道:“老夫為官數十載,先後侍奉兩位皇帝,精忠報國之心天地可鑒,從來不怕得罪誰,難道我付家子孫在你李大人眼中如此不堪嗎?”

“哎呀!我滴個親娘啊。”李衛見狀,恨不得撞牆,連忙拱手道:“師傅,學生絕無此意,既然師傅心意已決,等我這幾天將手頭上的瑣事處理完畢,飛豪兄,岩傑兄盡敢來就是。師傅,您看可好?”

李衛麵對付老太傅著實沒有辦法,他又對付太傅卻心存感激。這一久,付太傅極力推薦他掌管兵權,並且在大皇子來李衛府上鬧事,還極力維護李衛,不惜與成德皇帝、大皇子等人唱對台戲,著實讓李衛感動了一把。

“豪兒、傑兒還不快快謝過李大人。”老太傅捋著胡須,談談的說道。

“飛豪多謝李大人提拔。”

“岩傑多謝李大人提拔。”

“無須多禮,日後都是一家人。”李衛回禮道。

“好了,你們二人退下,沒有老夫吩咐,任何不人不得靠近大廳。”老太傅威嚴的說道。

“是!”付飛豪、付岩傑二人施禮退下。

李衛在下首就坐,看到老太傅臉色不太好看。他不知道老太傅找他何事,估計是朝中官員之事,絕對不隻是給付飛豪、付岩傑某個差事這麽簡單,以老太傅在朝廷中的影響力,隨便到個衙門打聲招呼就行了,何必大費周折將他們安排在李衛手下。李衛心裏不明白老太傅為何這樣做,莫非成德皇帝給老太傅大招呼了,派人監視我?

“李衛,今天下午,宮裏有人來了一趟。”老太傅緩緩道。

“哦?宮裏?難道是皇後?”李衛今天才得罪了皇宮,莫非來找老太傅說情。

老太傅沒有回答,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道:“這是大皇子的親娘讓我替她轉交你的一封信,本來老夫不想答應,怎奈我付家與大皇子有些淵源,所以老夫就算還她們家一份人情吧。”

老太傅說著,將手中信箋遞給了李衛,李衛趕緊接了過來,不知道裏麵寫的什麽。

李衛從裏邊抽出一張信箋,卻發現是一溜長長的名單。“師傅,這是?”李衛疑惑的看著老太傅。

“唉……”老太傅歎息了一聲,道:“還不是你這個緝查使的官職給鬧的,這是大皇子列出的名單,意思是不許你動他們。李大人,你不該接這個職位。別看它權利大,卻能讓你陷入群臣的討伐當中。唉!像爾等這樣有作為的大將軍,不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卻深陷官場是非之中,真真豈有此理。”

“我明白了。”李衛臉色沉了下來。心說:看來大皇子準備先對老子下手了,哼!那咱們就好好較量一下。

“不是威脅,是交易。大皇子保證,你不動上麵的官員,他可以保證你相安無事。”老太傅頗為無奈的說道。

李衛皺了皺眉頭,望著老太傅問道:“您覺得我該怎麽做?”

李衛就怕老太傅也參與進來,這樣的話,他還真有點兩麵為難。

老太傅正色道:“李衛啊,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麽。放心吧,老夫還沒老糊塗。至於怎麽做是你的自己的事,老夫乃將死之人,無所顧忌,也不會徇私情。所以,老夫讓豪兒、傑兒跟著你辦差,一表老夫決心!”

老太傅說著,臉上閃現出剛毅之色。他不但不怕皇室對他的報複,反而害怕李衛徇私情。所以,他讓自己的兩個孫子跟著李衛辦差,一來,不向皇室低頭,二來,監督李衛,看他是否真的徇私枉法。

李衛點了點頭,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謝師傅!學生一定不會辜負師傅的教誨。”

“李衛,我知道你的脾氣,老夫說句難聽話,不要把事情鬧的太大,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想必你也知曉。”老太傅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衛苦笑了一聲,道:“師傅你有所不知,即使我同意,皇上也不會同意。我們之間有協議,皇上是讓我給他逼出銀子來……”李衛說著,把與成德之間的交易說了一遍。

老太傅皺著眉頭,那銀兩的數字把他嚇了一跳。“李衛,你能辦到嗎?”

“能是能,但必須要狠下心來才行。所以,我這個大齊朝第一惡人,是當定了。”

“你準備先京城還是先去下麵都府?”老太傅有點不相信李衛能逼出這麽多銀子出來。

李衛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信箋,冷冷的說道。

“就先從這些人身上下手!”

老太傅與李衛詳細討論了一下細節,臨走時,老太傅拉著李衛問道:“大齊國不能沒有火器啊,雖然董亞率領幾萬人馬前去支援,這也隻是解一時之危,想徹底趕跑來犯之敵,收複失地,隻能依靠火器。李衛啊,希望你以大局為重。老夫今日把話就說到這裏,你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

李衛並沒有回答老太傅的問話,而是整理一下衣冠,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而去。

老太傅捋著胡須看著李衛漸漸消逝的背影,他笑了笑,仿佛看到了昔日年輕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