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走出大帳,赫飛、錢緊等人都站在帥車旁等候著。紅蓮、靜公主、葛欣三人又回到帥車上聊天。
李衛重新帶著親兵隊,來到城外觀察了一下城牆上的布置。
“赫飛,有什麽辦法通知城內兄弟嗎?”李衛問道。
赫飛搖了搖頭,無奈道:“城牆把守的很嚴,偷偷爬越過去恐怕紅蓮姑娘也沒這本事。城內的飛鴿都是遠距離傳遞,根本無法近距離聯係。”
李衛皺了皺眉頭,道:“用箭把消息射進去怎麽樣?”
赫飛目測了一下距離,“大人,這城牆的厚度,就算射進去也會落到官兵的手裏。”
李衛腦子裏開始快速運轉起來,根據前世的知識,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周飛強和鍾信站在城牆上,親自把守著正門。誰也不好說李衛那個二愣子什麽時候頭腦一熱,就下令攻城。
城內彌著劍拔弩張、草木皆兵的緊張氣氛,老百姓已出現驚恐不安的情緒。街道上冷冷清清,商鋪、民房皆是大門緊閉,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隻有士兵偶爾路過,給人一片荒涼的感覺。
兩個時辰過去了,城外依然沒有什麽動靜。城牆上的軍卒們,巴不得永遠別來攻城才好。
就在這時,城外忽然升起十多盞天燈,天燈順著風向飄向城內。周飛強和鍾信吃驚的看著,不明白這大白天的點天燈有什麽意思。
這天燈非常普通,就在周飛強等人琢磨天燈的時候,隻見一支箭將其射了下來。
周飛強大叫一聲,“不好!快去搶回那盞天燈。”
鍾信一驚,登時明白過來,這是城外大軍與城內之內傳遞消息。他連忙帶著親兵敢向天燈墜落的地方。
李衛放這麽多天燈,就是為了讓城內之人獲得消息的幾率增加,因為赫飛與城內龍盟兄弟聯係時,他們說的是龍盟的暗語,隻有龍盟中人才看的懂,所以,李衛並不擔心周飛強得到天燈中的字條,即使能周飛強弄懂了,還也是幾天以後的事。
城內龍盟之人打開信件一看,翻譯出字條內容,那人眼中精光一閃,喃喃道:“滿城井裏放毒,隨意放火。”
他們馬上明白了李衛的意圖。雖然周飛強已經下令全城搜捕他們,但這些人各行各業的都有,隱藏的很深。基本上都是江湖人士,還有一些人與官府有來往,所以,想抓到龍盟之人,難於上青天,而被抓的人,基本都是普通百姓。
“大人!不好了,流入城內的溪流被截斷。”一名令官跑上城牆來報。
周飛強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根本沒往心裏去。溪流流入城內的入口,鍾信早已命人搭好了排架,一旦外麵大軍想從那裏進入,排架上的巨石頭馬上就可以落下封住入口。況且水麵上布滿了荊棘,水麵上也趟不進來。對方騎兵無法從那裏進入,步兵就算能進來一小批也是來送死的。況且,城內有幾十口井眼,周飛強根本不擔心缺水。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上城牆上的軍卒更加緊張。夜間攻城,死亡率要比白天傷亡大的多。
城內已經進行宵禁,黑暗中,道道人影翻牆越脊。他們的腰間,都綁著一包包配製好的毒藥。龍盟之人不但在井裏投了毒,還把一些死雞死狗扔了進去。
成都城內,一夜之間全城水井幾乎全部被下了藥。包括府衙後院牆邊的一口,及城內守備營的,一個沒拉下。全城唯一一口沒被投毒的,就是隱藏在一處民院中的井口。這裏是龍盟一個秘密據點,暗子們還是保留了一口井眼。
為了防止井水淘幾次後失去藥效,龍盟的人下藥非常講究。他們用棉布把藥縫成一個藥包,綴上石塊沉到了井底。淘再多的水也沒用,除非把井排幹拿出藥包,不然這藥效能維持二十多天才能散盡。當然,這種藥力到不是劇毒,人喝下去隻能上吐下瀉。
周飛強在城樓上熬到四更天,才回到府衙休息。有了上次被紅蓮挾持的經曆,周飛強在安全上異常的小心。龍盟之人一個個跟鬼似得,誰知道會從哪裏鑽出來。所以周飛強前門後窗,全部派親兵護衛嚴密把守。不但如此,連房頂上都派人放哨。
天色大亮,周飛強在睡夢中被外麵吵醒,隻聽著外麵有人喊道:“大人……我要見大人!”
周飛強撲棱一下坐了起來,緊張道:“是不是攻城了?”
“大人,是廚房的廚頭求見。”門外一名護衛應道。
周飛強一聽,氣的真想下令斬殺了這廚頭。他滿頭怒火,罵道:“混賬東西,本大人軍務繁忙,什麽屁大的事情也來煩我。”
“大人,他說……井裏有人投毒?”
“投毒?”周飛強一驚,披上衣服就跑了出來。昨天敵軍剛斷了溪流,周飛強馬上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後果。
周飛強出了房門,那廚頭正被護衛們阻擋在不遠出,“說,你怎麽判定是投毒?”
“大人,淩晨廚工們正準備做早飯,誰知道井裏發現一隻死雞。廚工本以為是不小心掉進去的,就沒在意。誰知道他們喝了煮出來的粥,都……都趴那裏又是吐又是瀉。小人今天起的晚點,沒趕上和那他們一起吃。本來小的也不知道是井水中有毒,可是剛才打上來的一桶水,被大黃狗喝了幾口,馬上跟那些下人一樣,也是上吐下瀉。所以小人斷定,是有人下了毒。”廚頭一五一十仔細的說著,生怕漏掉什麽細節。廚房的廚工每天都是提前吃,發生這事之後,廚頭都沒敢開早飯。
“帶本官去看看。”周飛強跟著廚頭,邁步向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周飛強命人重新打一桶水上來,又找了條狗試驗了一下,這才確定井水的確被人下了毒。
“來人,趕緊通知鍾信,檢驗守備營那邊的井水是不是被下了毒。還有,馬上派人守住全城井口,不得任何人靠近。”周飛強心中一寒,趕緊下令去搶占井口。
但這命令還沒等發出去,府衙門口就擠滿了百姓。不但是這邊,守備營那邊也亂了套。護城兵卒是輪班吃飯,這波人吃完還沒等上城牆接替,就一個接一個的躺下了。鍾信主政捕衙多年,馬上開始排查毒源。他這一查不要緊,鍾信臉都白了。全城幾十口井眼,竟然都被人投了毒。外麵的溪流截斷,城內小河都見了底。如果井水再不能喝的話,不用攻都能把他們困死。
周飛強當即下令,馬上開始淘井。所謂的淘井,就是不斷提水。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用這種辦法把毒井淘新。但是,經過一上午的提水,每次用動物試驗的時候,依然是那副又拉又瀉的情況。
城內的百姓們恐慌起來,府衙已經貼出告示,在沒有確定之前,不許任何人飲用井水。百姓們到不在乎城外大軍,反正都是大齊朝的人,不管是皇上贏了還是太後贏了,跟他們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但是斷了水源,這可關乎到生存問題。
城門之外,一隊隊人馬在喊殺聲中操練著。朱薛明親自上陣,給新兵卒們演示著突刺和隊列配合的技巧。中都那些護城兵到還好,多少會一些。但大獄中的那些人犯,卻是一點都不懂。
李大官人知道把新兵訓練出來不容易,專門解散了他的親兵隊,那些人都是鎮南大軍中的精英,關鍵時候都用的上。不過,李大官人親自到訓練隊伍中,在赫飛帶來的兄弟裏麵,重新組建了一支親兵隊。
錢緊、馬三、王平如、李安分、虎大彪等五人是隊長,五人各帶一組領著他們訓練。
李衛看著赫飛帶來的弟兄,心裏美滋滋的,老子終於有自己的軍隊了。
李衛靠著中都的後勤補給,不緊不慢圍困了四天。這四天中,所有的新兵在強壓之下,最起碼有了點模樣。人犯大都是窮苦人出身,到是不怕吃苦。
李大官人的親兵隊更是五花八門,小偷鹽販拉皮、條的什麽人都有,其中還有幾個龜奴,他們最拿手的就是青樓名曲《菊花殘》
他們與李衛乃同門師兄弟,當然,李衛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