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護子 下
吳長老的突然變化,的確讓桐山守和大殿主相當吃驚,更是措手不及。
強勁力道直接透過機體,沉沉地打在五髒六腑之上。
嘭!嘭!
桐山守與大殿主直接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後的古木上,鮮血立時間自口中噴湧而出,如凋零的玫瑰,何其的淒涼?
“吳老頭,你……”大殿主用劍指著吳長老,麵容猙獰地盯著他。
“不用怪他!”桐山守拍了拍大殿主的肩膀,隨即指著吳長老的雙眼,說道,“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被控製住了!”
“被控製?”大殿主這才注意到吳長老那閃爍著怪異目光的雙眼,“他的眼睛……這……”
“她說的沒錯!這老頭現在已經是我的人,而你們口裏的所謂內鬼,就是他。嗬嗬,不得不說,若非他的幫助,這赤陽殿的結界當真不容易破壞,就算是破壞了,恐怕你們也已經逃之夭夭了!”聖香得意地看著桐山守,隨即示意跟隨而來的邪兵將桐山守和大殿主兩人團團圍住。
“為什麽?”桐山守借助詢問的時間,在暗暗地恢複著身體,以期能夠擁有逃跑的機會,“為什麽要抓我?”
“不,我並非抓你,隻是想要你的孩子!剛剛吳老頭的那掌,已經震蕩了你的胎氣。隻要你乖乖為我誕下胎兒,然後健健康康地交給我,我可以保證留下你的性命。”聖香手持長命燈緩緩地向著桐山守和大殿主走來,嘴角的笑容又是何其的奸猾。
“為什麽要奪走我家祭司的孩子?”大殿主舉劍橫於胸前,警惕地看著越走越近的聖香。
“因為她的孩子擁有著九龍之氣,屬於皇者。再者說,我並非奪走,因為那孩子本身就屬於我。還記得那天與紀烽的逍遙嗎?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麽你沒法抵觸渾身躁動?是不是很奇怪,策君給你出謀劃策。怎麽會讓你深陷其境?”聖香嘴角帶笑地說著。
而聽聞著聖香言語的桐山守,瞬間將事情全部理清楚,驚愕地問道:“策君也是你的人?那計策本身就是為我而設,其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懷上紀烽的孩子,而當初九龍之氣就在紀烽的身上。”
“一語中的,隻可惜遲了些!其實,為了你腹中胎兒,我可是想了很多的計策,可沒想到紀烽帶走了你,更沒想到的是。就那麽一次你就懷上了!雖然想想也覺得奇怪,但或許是因為天意如此,到省下我不少的麻煩。”聖香道出了前期的計策,讓桐山守吃驚非常。
“你們……難道就不擔心我現在就殺死這個孩子嗎?”桐山守摸著突起的肚子,氣急敗壞地看著麵帶奸笑的聖香。
“祭司……”大殿主顯得驚恐非常。
“哈,如果這孩子那麽容易死的話,你還會容許他長大嗎?哼,此胎兒受到了九龍之氣灌養,又豈是你能打掉的?除非母體死亡。否則胎兒絕不會掉。而且呢,我們選擇此時攻擊赤陽殿索要胎兒,就是因為胎兒完全成型,縱然母體死。它也能夠活下去。”聖香再度逼近,長命燈陡然間迸射出璀璨光芒,“交出來吧!”
“我殺了你!”
大殿主如猛虎般衝向聖香,寶劍揮灑出千般劍影。磅礴劍氣如屏障般橫掃四方,而聖香卻如鵝毛般隨風而動,躲避著大殿主逼近的劍招。倒是吳長老則如僵屍般迎劍而上。
噗哧!
縱然是利劍穿過胸膛,鮮血噴湧而出,他竟毫無退縮,直接來到大殿主的麵前,雙手施展出武靈《擒神解鬼絲》,密集鬼絲如蠶絲般纏繞在大殿主的脖子上,但區別在於,鬼絲堅韌非常,更是將大殿主脖子上的肉勒出了血,鬼絲深入肌肉,恨不得要將大殿主的脖子削下。
大殿主驚恐非常,拔劍揮舞,“九劍渡江!”
寶劍分成九柄,又如折扇般展開,磅礴劍氣如狂風般肆虐,吹的四周塵土飛揚落葉卷天,根本看不清四周,縱然鬼絲堅韌非常,也難在劍氣下長存,吳長老更是被劍氣洞穿全身而死。
嘭!
可聖香未給大殿主任何反抗的機會,借助鬼絲對大殿主造成的傷害,聖香又是一掌,直接將大殿主拍飛,重重地撞在古木上,那強大力道將古木攔腰撞斷。
大殿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啊——”,倒地不起,看樣子是九死一生,鮮血汩汩而流,染紅了地麵。
待混亂的場麵漸漸安定下來的時候,聖香發現——桐山守不見了!
“給我追!”
聖香的命令之下,那些邪兵們如鬼魅般穿梭在古林內,搜尋著桐山守的下落,而此刻的桐山守,已經是腹痛難忍,正如聖香所言,吳長老的掌氣震蕩了胎氣,促使胎兒出現臨盆的狀態,一陣陣疼痛讓桐山守咬牙切齒。
“孩子,你要堅強,你不能現在出來,你乖乖的!”
雖說桐山守是赤陽殿的祭司,擁有著無上榮譽,但終究還是女人,屬於女人的母性,在承認腹中胎兒的存在後,漸漸地萌發,特別是此刻,更是濃鬱非常。
“我……不行……孩子要出來了!”
桐山守沒辦法壓製住胎兒的臨盆,隻能忍著劇痛,躲進了身邊的山洞,並用巨石和咒術將山洞徹底地隱蔽起來,然後癱軟在地上,疼的鑽心。
在聖香等人全部離開後,原本以為死去的大殿主竟然睜開了雙眼,緊張地注視著四方,待確定沒有任何邪兵在的時候,才慢慢地爬了起來。
“祭司,你等我、等、等他……”
大殿主拖著傷重的身體,繞道向著山穀外走去,雖然違反了與祭司桐山守的約定,但她必須要將此消息告訴那位傷害祭司的人,那孩子並非祭司一人,也不該完全由她承擔全部的責任,而且大殿主隻是想有人去救祭司而已。
山穀之外,怒氣衝衝的紀烽慢慢地走近。可當他看到滿是屍體的山門時,頓時皺起眉頭,因為他在那些屍體內,也看到了邪兵的屍體。
“師尊,邪族的邪兵在攻打赤陽殿,哼哼,我正好可以趁亂,滅了赤陽殿。”紀烽對赤陽殿沒有任何的好感,當初宮本卿悔婚,可就是赤陽殿做了後台。而今紀家被滅,又有赤陽殿吳長老參與,如此大仇大恨之中,也難怪紀烽想要滅掉赤陽殿。
“繞道後山,靜觀其變!現在邪兵正在與赤陽殿對戰,即便沒有我們下手,以赤陽殿的能力也難以抵擋邪兵的屠戮,滅殿隻是時間問題。但如果我們出手,或許會引起邪兵們的注意。到時候引火燒身,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墨滄黎為紀烽分析著事態,並言道,“我們要保留體力。對付赤陽殿的大祭司呢!”
“也對!赤陽殿大祭司才是罪惡的根源。”紀烽果斷地避開了戰場,也輕鬆地避開了邪兵們的搜查,向著後山而去,很快。他便遇到了身受重傷的大殿主,子母劍抵在大殿主的脖子上,嘴角帶笑地問道。“赤陽殿的人,還想逃?”
“要殺就殺,如今落在你們這幫邪兵的手裏,我根本沒打算活著離開。”大殿主昂首而言,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
“我不是邪兵!但還是要殺你!”紀烽可不願意被當成邪兵。
“哼,如今邪兵屠戮人類,而你身為人類,非但不幫助人類對抗邪兵,卻還要趁亂誅殺人類,如此卑鄙行徑,與邪兵何異?隻可惜,我不能完成我最後心願。”大殿主恨,恨自己不能尋到那人,恨自己不能救下祭司。
被大殿主說的有些動容的紀烽,問道:“什麽心願?我可以幫助你完成!但赤陽殿的人必須死,因為是你們滅了我全家。”
“你是紀烽?”大殿主驚喜萬分地問道。
“哼,想起來了?”紀烽問道,但殺死大殿主的心,也更加的堅定,“快說吧!說了,好上路!”
“對,幾日前,我聽說吳老頭帶領著隊伍前往文崗城滅了紀家,又聽說紀烽正在空明山上與宮本家族對戰,沒想到,我現在能夠遇上你!”大殿主激動萬分,“你可以殺我,但我有話要說!吳老頭之所以滅了紀家,是因為他被邪族的人控製了,剛剛他就偷襲了我和大祭司,換句話說,是邪族滅了紀家。”
“邪族?吳老頭呢?”紀烽警惕地詢問道。
“死了!”大殿主說道。
“死無對證!”紀烽彎起嘴角,“赤陽殿的人,就喜歡將罪過推至死人的身上嗎?”
“我說過,我不介意你殺我,但我的心願是找你,找你救我們的大祭司。”大殿主望著紀烽,嘴裏的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著。
“做夢!她也得死!”紀烽冷冷地說道。
“你不能殺她,因為她壞了你的孩子!”大殿主爆出了讓紀烽目瞪口呆的事情。
紀烽使勁地甩著頭,遂怒吼道:“胡言亂語!我根本不認識你們的大祭司。”
“你還記得守山童嗎?”大殿主的話像把鑰匙,打開了紀烽的記憶大門,腦海中浮現出與守山童在屋內纏綿的場景,更加詭異的是,有些場景自己根本不記得,可此時此刻卻奔入腦海內,而大殿主的話語還在繼續,“守山童就是我們的大祭司。我們大祭司的名字叫做桐山守!”
“守山童?桐山守?”紀烽驚得目瞪口呆,語無倫次地重複著這兩個名字,隨即使勁地盯著大殿主問道,“你說她,懷孕了?”
“沒錯!她懷孕,懷了你的孩子!祭司曾不止一次地想要把孩子打掉,可孩子怎麽都掉不下來,時間越來越長,祭司也就承認了這個孩子,而且隻告訴我一人,讓我永遠不要告訴你,她要自己撫養這個孩子長大。可現在邪族的人正在追殺她,要奪走你們的孩子!”大殿主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嘴角的鮮血流的就越來越多,“我求求你,為了你們的孩子,也要救救祭司!”
“她現在在哪兒?”紀烽要確認,大殿主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在後山,邪族正在追殺她!快……”大殿主沒有說完,便重重地倒在地上,或許是緊繃的弦徹底地放鬆了——她死了。
聞言,紀烽向著後山狂奔而去,與此同時,後山內,響起一聲穿透雲霄的孩子哭聲。
“哇啊!”
轟!
哭聲剛停,用咒術隱蔽的洞口便被聖香打開,邪兵們齊齊地站在洞前。
桐山守虛弱地問道:“哼,其實你們早就來了吧?”孩子就躺在自己的懷裏,此刻正天真可愛地微眯著雙眼。
“交出來吧!”聖香沒有多言。
“那你得有那個能力!”桐山守依靠著最後的氣力站了起來,將孩子背在身後,陡然間,華光萬丈橫掃大千世界,邪兵觸之皆粉身碎骨,陣圖自腳底而生,貫通天地,浩浩強光如天柱般頂天立地,磅礴氣勢震古爍今,“八龍護子——”
嗷哦!
龍吟之聲傳蕩九霄,陣圖之內,八條金龍遨遊而出,守護著桐山守和孩子,而此刻的桐山守,竟然唱起經常為孩子唱的兒歌,“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場景回溯過往,往日的記憶浮現於眼前。
那是在桐山守承認腹中胎兒之後,每天她都摸著肚子,為他唱著自己兒時聽來的兒歌,“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甜蜜而又享受。
可如今,她也為了自己的孩子,耗盡最後的氣血,施展出“八龍護子”大陣,希望能夠在自己最後的生命裏,給孩子最後的保護!
而她,漸漸地低下了頭,歌聲也戛然而止,但她依舊站著,像個母親一樣,即便死,也給孩子最好的榜樣。
“奪!”聖香沒有猶豫,直接命令手下的邪兵衝向“八龍護子”大陣,也根本不在乎邪兵的死亡。
原因很簡單,想要破除“八龍護子”大陣,就必須靠鮮血去消耗陣法的力量,然後在借助其他的東西將龍氣倒入地下,方可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