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救兵(下)

化北城城主府內。

冰涼的麻繩已經送走了三位城主府守衛,僵硬的屍體胡亂地堆放在旁邊,而現場充斥地全是嚴家人的譏笑。

嚴雅再次將繩索套在了城主府守衛的脖子上,抬頭對紀武冷笑道:“怎樣?城主,還是沒有想起來師爺的下落嗎?”

“沒有!”

紀武痛苦不堪,那些守衛跟著自己十數載,可今日卻麵臨著被剝奪生命的危險。痛,痛入心扉,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滾落,“我對不起你們!”

“城主,您不用難過,不用痛心。師爺能夠為您強行解除精神屬力的封印,以至於變成傻子。我們照樣能夠為您和師爺……”

“吊!”

沒有等城主府守衛說完,嚴雅便擺了擺手,一瞬間,繩索收緊,然後拉著脖子,最後整個身子都懸浮在空中。

城主府守衛沒有掙紮,平靜地等待著死亡,不過,在死亡之前,他使出全身氣力,將那未說完的話補全。

“死而無憾!”

話音落,生命終,又有一位城主府的守衛變成了冰涼的屍體,不過,他閉上眼睛,顯得非常平靜。

嚴雅再次將繩索套在另外的人脖子上,此刻,五人隻剩下兩人。

“沒想到堂堂城主也是鐵石心腸的人,能夠為個傻子,而不惜損失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此人物,何德何能當上化北城的城主呢?”

嚴雅說話間慢慢地收緊繩索,但還是流程似的問了問紀武,“紀武城主,想到了嗎?”

“沒有!”

此話並非紀武所言,而是那脖子被套上繩索的守衛說道,隨後他看向前麵死去的守衛,平靜地對紀武說道,“城主。我不會孤獨,他們肯定會在下麵等……”

“吊!”

心情非常糟糕的嚴雅,哪裏會有閑情雅致地聽這些守衛在臨死告別呢?當即下了命令,瞬間,城主府守衛便被吊了起來。

城主府守衛都是群不畏懼生死的漢子,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身子就像是吊起的燈籠,平靜地等待死亡。

當然,他也使出最後氣力,將最後的話補全。

“等、我的!”

一具具鮮活的生命在眼前變成冰涼的屍體。紀武的心就像是被千萬柄利刃在剮似的,痛,痛的撕心裂肺。可也是無奈,即便交代出師爺的下落,依照嚴家人的做事風格,也絕對不會容許這些守衛活著,既然對城主位置虎視眈眈,嚴家又怎麽會留有口舌呢?

“你們、你們慢走,記得在下麵等我!”紀武哽咽起來。淚水自眼頰滾滾而落,“我沒法為你們報仇雪恨,就隻能陪你們一起走。”

啪啪啪!

“多麽深的主仆情誼,竟然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嚴雅邊譏諷紀武邊拍著巴掌。隨即臉色驟冷,邪惡地說道,“早點交代出師爺的下落,否則其餘的守衛都將因為你而早早送命。”

“我真的不清楚師爺的下落。”紀武咬緊牙關。師爺算是他們的希望,雖然師爺現在精神屬力被封印住了,但是他覺得師爺肯定會有恢複的一天。那時,可以為他們徹底滅了嚴家,而如果現在交出師爺,那麽他們的希望就徹底沒了。

“看來吊死對你的衝擊力不大!我們不如來玩個新鮮玩意,貼加官!”嚴雅的笑容是如此的恐怖,而且猙獰。

“你們不要再拿那些守衛們做實驗了,要做就拿我做,反正他們也不清楚師爺的位置。”紀武對嚴雅喝斥道。

而此時,那些在嚴諾指示下,搜查整個城主府的嚴家守衛匆匆地趕到嚴諾身邊,隨後附在嚴諾耳邊嘀咕幾句,頓時間,嚴諾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沒有遲疑,嚴諾立即走到嚴雅麵前,對嚴雅輕聲說道:“城主府內不見郝師爺的下落。”

“嗯?”嚴雅非常疑惑地看著嚴諾,繼而臉色又變的緊張,“難道是離開城主府去搬救兵了?”

“加快速度,我們時間不多!”嚴諾吩咐道。

“嗯!”嚴雅對嚴諾點了點頭,繼而猛地回頭,笑嘻嘻地看向紀武,說道,“既然你這麽喜歡替那些守衛擋災,那我就大發慈悲地滿足你。反正貼加官,也不會在你的身上留下任何的傷害,到時候就可以對外宣布,紀武城主病死,即可。”

“你們要弄,就弄我。城主,又豈是你們能夠褻瀆的?”五人中僅剩的最後一位守衛,大聲地對嚴雅喝斥道。

“哎,紀武看守衛死已經看習慣了,我們現在換換,讓你看著紀武死,怎樣?我對你是不是恩寵有佳啊?當然,你如果感恩戴德的話,就告訴我師爺到底藏在何處?說不定我會留你的性命,不過,也可以留紀武的性命。怎麽樣?”嚴雅邊笑邊說道。

說歸說,嚴雅刑罰的材料已經全部備齊,一疊的桑皮紙,一壺燒刀子,從外觀看上去,絕對比麻繩要高大上的多。

“我、我不清楚師爺的下落。”守衛無奈地說道,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聞言,嚴雅臉色一沉,“動手!”

貼加官,實際上就是悶斃,屬於帝國內部最痛苦的刑罰,首先刑職員將預備好的桑皮紙揭起一張,蓋在紀武的臉上,然後將早已含在嘴裏的一口燒刀子,對著桑皮紙使勁一噴,激起陣陣細霧,桑皮紙接觸到潮氣立時發軟,死死地貼服在紀武的臉上。

桑皮紙在紀武的呼吸間一起一伏,而紀武也頓時感覺到呼吸的困難,就像是千萬隻幹癟的貓爪子使勁地塞進氣管裏,難受至極。

化北城內,紀烽就像是鬼魅般閃入城門,根本沒有給那些盤點的守衛任何詢問的機會,整個人飛似的衝向城主府。

“哥,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紀烽邊飛奔邊祈禱著,可心裏卻隱隱出現了痛,心頭的不詳之感愈發地變大。以至於腳下的步子再度加快。

城主府內。

噗!

第二張桑皮紙被貼在了紀武的臉上,痛苦更盛,可手腳都被嚴廣給控製著,縱然想拚死掙紮,可惜竟是無能為力。

嚴雅製止了刑職員繼續貼第三張桑皮紙,轉臉問向那兩眼雙淌的守衛,“怎麽樣?你還是不清楚師爺的下落嗎?”

“不要,不要再貼了!”守衛痛苦地搖著頭。

“繼續貼!”見守衛不願意說話,嚴雅再次下了死命令,“哼。看你們到底是不是就這麽的不怕死。”

“我知道,我知道師爺的下落。”守衛見刑職員準備貼第三張桑皮紙的時候,大聲喊道。

“說!”

“你們放了城主,我就告訴你們。”守衛想救紀武。

“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權利,快說!不說,你們的城主將永遠地離開你們。”嚴雅惡狠狠地對城主府守衛說道。

“我、我……”守衛吱吱唔唔。

“繼續貼!”

第三張桑皮紙被蓋在了紀武臉色,正當刑職員準備噴出燒刀子的時候,整個城主府的大門,在一聲巨響後。支離破碎。

轟!

巨大衝擊力嚇住了在場所有的人,自然那口燒刀子也順理成章地被刑職員咽下了肚子,隨後眼神便看到一身穿山水袍的年輕男子緩緩地邁入城主府,寶劍拖在身後。發出刺耳的響聲。

他便是紀烽。

當紀烽注意到紀武的臉上被貼著桑皮紙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發狂的獅子,子母劍橫掃四方,劍氣直接劃破虛空。

咻!

噗嗤!

刑職員的頭應聲而落。就像西瓜似的滾在地上,眼睛瞪的很大,至死。他似乎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麽死的。

“是你?”

嚴雅認識紀烽的臉,當初在珍衣坊門前出現過,也非常詭異的在珍衣坊一層有規律地亂轉,當夜珍衣坊便失了火,“封公子,也對城主有興趣?”

“我對你的命,比較有興趣!”紀烽毫不客氣地冷冷說道,隨後更是劍氣縱橫捭闔,宛若密集雨點般射向嚴雅。

“挑釁的氣息!”嚴雅舉劍格擋。

咻!

噗嗤!

虛晃之招,紀烽的目的並非對付嚴雅,而是趁著嚴雅和其他人將全部注意力落在劍氣上的時候,將蓋在紀武臉上的桑皮紙給刺成碎片。

“紀……”

“既然我已經出現了,我就會保證城主府的安全。”

紀武看到紀烽的霎那間,整顆心都在顫抖,沒想到最後的救兵,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可剛想相認的時候,紀烽卻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誰?”嚴諾的目光始終注意在紀烽的山水袍上,因為他在這衣袍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氣息曾經祭司工會的那些祭司身上出現,隻不過,祭司們的衣袍是全黑色的,與紀烽這山水袍有著絕對明顯的區別。

“隻有一種人能夠問出這樣的話,那就是活命的人,而你行此大奸大惡的事,注定……”

紀烽揮舞起子母劍,側麵而立,擺起最威武霸氣的姿態。狂暴的劍氣直衝霄漢,火紅色的原靈掀動起滾滾氣浪,在紀烽的身後炸響起奔雷般的聲音,青石崩碎草木化粉。

“絕命!”

“我是不是絕命,又豈是你這麽個毛頭小子能夠左右的?外鄉人,我勸你不要插手這件事,否則你的命將永遠此處。”嚴諾放出了狠話。

“哼,永留此處?哈哈……”紀烽發狂似的大笑,隨後臉色驟變,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嚴諾,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我要血洗嚴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