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台機器是掃描內髒骨骼和血液的,經過查出劉師傅腎裏有石頭,苦膽裏有沙子,血液裏有水泥,幾乎就是絕症。看來這個結果把丁玉琴嚇得半死,
第二台電椅是通過腦電波測試來反映一個人大腦深處印象最深的事情,以及思維狀態的。結果反映出的果然是他印象最深的事情,紅果果的大美妞,而且還沒有臉,這表明隻要是女人,不穿衣服,他都能接受嘛!這一下又把丁玉琴氣得半死。
第三台機器是個血液化驗機,直接將血抽到機器內部,將會同時檢測出一切因為血液能檢測出來病症,而且這台機器是個脾氣很急,語氣很不友善的男人,貌似在更年期階段,又遭到了下崗,婚變,兒子要結婚沒有房的中年危機,所以對劉師傅愛答不理的。
正好劉師傅做戲做到底,第一台機器讓他得了重症,第二台機器讓他精神錯亂,這第三台機器,想不死都難了,所以,劉師傅朝它罵了一句很髒的話!
驗血機大哥也沒慣著他,用很純正的方言,罵道:“我不弄死你也嚇死你!”
丁玉琴親自給劉師傅抽血,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隻希望前兩台機器都是壞的,就像拿到癌症通知單的人,總希望是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其他人。
不過,那機器擺明和劉師傅較勁,所以說,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夫,現在這台機器就是最權威的大夫,隻要說上一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見誰就見誰吧’,那真是病不死也被嚇死了。
就像現在,丁玉琴親自檢測這結果,血常規一項檢查出劉師傅有乙肝,會傳染的,血小板檢測出來他的血細胞和血小板都不正常,也就是有初期的白血病,另外還發現他的血糖嚴重超標,已經達到了一型糖尿病範疇……
最後還有幾項檢查結果,丁玉琴看都沒看眼淚就流出來了。如果說是三個醫生根據臨床經驗對同一個患者作出診斷,他們的結果可能都會有所不同,畢竟人的判斷力融合了自身的經驗,知識和自身特點,難免會出現不同意見,可眼前這是三台機器。三台功能各不相同且是當前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同時出現故障的機會微乎其微,除非它們都遭過雷擊。
作為患者家屬,根本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寧願三天機器都出故障,可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丁玉琴選擇相信,掃描機和血液分析機有故障,最起碼劉師傅不用被病痛折磨而死亡,至於那台腦電波測試機,頂多能證明,劉師傅是個思想單純,滿腦子色*情的變態佬而已!
那兩個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員始終沒有表示,隻是在檢查的報告單據上寫了幾句交給了爺爺奶奶,便告辭離去,整個過程看都沒看劉師傅一眼,似乎他已經是個必死之人了。
劉師傅一見這情形,繼續發揮著他的演技,剛站起身,就是一陣踉蹌,險些摔倒,幸好丁玉琴手疾眼快,急急扶住了他,但強忍著的淚水也奪眶而出,劉師傅半躺在她懷中,一陣不要命的咳嗽,似乎要把肝兒咳出來一樣,卻依然笑眯眯的問丁玉琴:“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健康?”
劉師傅今年要是七十歲以上,大夫就會如實告訴他身體的詳細情況,可他還沒到三十,正是人生的黃金期,這又是腎裏有石頭,苦膽裏有沙子,血小板在減少,造血幹細胞發生病變,任何一個都能要他的命,丁玉琴又是至親,這讓她如何開口啊。常言道,醫人不能醫自己。對親人也是如此,自己都懷疑自己的判斷。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劉師傅,嘴唇囁嚅發不出聲音。
爺爺奶奶看著手裏全部標有‘晚期’字樣的報告單,看著狂咳不止,虛弱不堪的劉師傅,心裏很納悶,這可真是病來如山倒啊,活蹦亂跳而來,做了一番檢查就病入膏肓了。
其實這種情況醫院的大夫是很常見的,所謂,無知者無畏,一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然不會感到害怕與恐慌,為什麽有些人接到癌症早期的診斷書,直接會暈過去,有些人看到病理報告直接就在醫院常駐了,並不是當時的病情有多嚴重,而是他們的心理先崩潰了。
劉師傅一聲一聲的咳嗽,宛如杜鵑泣血,仿佛隨時都會過去,丁玉琴在旁攙扶著他,他還納悶的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機器呀?怎麽我檢查過後更難受了?特別是剛才那台機器,忽冷忽熱的,憋著勁讓我感冒呀!”
嗯?丁玉琴立刻瞪起了眼睛,想要過去檢查那台機器,因為這不符合常規檢查程序,可就在這時,爺爺奶奶忽然上前攔住她,朝劉師傅道:“孩子,你受苦了,這麽多年你一個人討生活真不容易啊,你不用擔心,你隻是有些小毛病,明天送走你我外婆就跟我們回家好好調養,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老奶奶七十多歲,飽含深情的拉著他的手,連丁玉琴都被感動了,劉師傅繼續咳嗽,眼淚橫流,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
丁玉琴還是不放心,拉著劉師傅去找她的師傅,那幾位權威老專家確診去了。
這邊隻剩下兩個老人家麵麵相覷,甚是威嚴的爺爺忽然低聲問道:“這報告可信嗎?他真的命不久矣了?一個人年紀輕輕,怎麽會得這麽多病,幾乎在例的絕症他都有,這可能嗎?”
老太太也是一臉的疑惑,看了看那張報告單。歎息道:“人就是這麽神秘,無法揣測的,他一個人為了生存苦爭苦熬,有些病痛也不在意,慢慢惡化了,可是這麽多病,能申請世界紀錄了吧?”
“怎麽?你心疼了?”老爺子黑著臉,道:“他外婆的下場就擺在你眼前,你可千萬不要有多餘的想法,按照計劃辦事就好,若是他能壽終正寢,也算是個好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