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劉師傅又問了微波爐大哥,果然,這家夥說的蹩腳粵語是生產後聽說的,而他那條流水線上的工人是純粹的河南務工人員,聯想電腦並非來自紐約,而是廣東省一個叫牛月鎮的地方,是有名的製假窩點!!

劉師傅包頭大哭三聲,這半年來被這幫家夥耍的團團轉,外語水平蹭蹭上漲,沒想到如今用普通話都能交流,有的甚至比他說的還流利……

若是換了平時,劉師傅肯定將他們一個個拆了重裝,可今天,劉師傅心中有喜,懶得跟他們計較,又急於與別人分享,所以,他拽了根繩子,分別用膠帶粘在個大電器上,這時要有人來串門,肯定以為誤進了盤絲洞,劉師傅整個一蜘蛛精!

“今天我們開個會,主要是關於戀愛問題的,微波爐與電腦可以不參與意見,估計你們的生產工人也是光棍。”劉師傅作為主要領導,並沒有急著發言,而是選擇聽取人民群眾的意見。

話音一落,微波爐與電腦各自用方言罵了一句,反正劉師傅也聽不懂,就當他們再喊自己‘爸爸’了,而電視劇,則像個情聖似的滔滔不絕道:“戀愛嗎,當然是付出與回報,溫馨與浪漫,在我們日本……”

“滾滾滾……”劉師傅不耐煩道:“在你們日本,你是日本的嗎?再說,日本人戀愛嗎?對這鏡頭都是情人!”

“要說浪漫,還得說我們德國……”冰箱小姐鄙視了一句電視後,侃侃而談道:“在我們那裏的少女,永遠向往著純真的愛情與體貼不失溫柔,強壯又帥氣,年少又多金的男人……”

“歇會吧!”劉師傅不爽的打斷道:“老子要是年少多金,溫柔體貼,強壯帥氣,還至於打光棍到現在嗎?”

這幫家夥性能不咋地,崇洋媚外的性格倒是培養出來了,最後還是微波爐道:“看你這鬼樣子就知道春心動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閨女呀,這簡單,在我們村,直接去提親就行了,要果斷直接,別那麽多花花腸子。”

筆記本電腦立刻附和道:“沒錯,沒錯,若沒有好的媒婆和像樣的彩禮,就主動去追求。”

“追求,我倒是想,可怎麽追啊?”劉師傅沮喪道:“咱哥們也不是大款,也不是富二代,能用錢砸到姑娘愛你。”

“錢算什麽,你當女孩子都是認錢不認人嗎?其實那些被包養的女孩子大多都是為生活所迫,我可奈何而已。”冰箱小姐不愛聽了,插嘴道。

劉師傅撓著頭咂摸道:“有道理,我敢保證,我的小琴絕不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兒。”

“你的小琴?”眾電器鄙夷道。

劉師傅老臉泛紅,卻梗著脖子,一副愛咋咋地,死不悔改的模樣。劉建楠雖說是個無父無母無親友無財產的四無新人,可生活的磨練早就練出了他一身的銳氣,非但不自卑,反而樂觀向上,多年的單身不不是沒人願意與他交往,而是不同於年少懵懂的他,越發的成熟了,真正懂得了什麽叫相伴一生,真摯伴侶的重要性,最起碼要找個自己喜歡,性格溫婉,不求相敬如賓,也要夫唱婦隨的,而到目前為止,他絕對剛剛接觸過了丁玉琴最為合適,所以決定不惜血本的去追求。

有討論了幾句,大家還是各持己見,微波爐說直接去提親,電腦說要送花寫情書,冰箱說應該吃西餐狂購物,電視說必須膽大心細臉皮厚,可就是沒有個最終結果。

劉師傅一賭氣,索性與他們切斷了聯係,其實他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那就是‘投其所好’!

雖然接觸的時間尚短,但劉建楠卻以深切的了解丁玉琴自居,最起碼知道她是個女人,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女子,是個一心為公,愛崗敬業,救死扶傷,大愛無疆的女人,是一個純粹的人,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是一個美貌如花,性情如水,身材火辣,領著高薪拿著公務員待遇的女子……

轉眼,三天時間過去了,三天的時日過的平靜無波,就連每天必到的二手班長也銷聲匿跡了,劉師傅曾邪惡的猜想,二手班長與賣他手機的小偷不是被沈雨琪就是被雷淑姳抓住了,輕則進監獄,重則全骨折……

雖然能想起這兩個大美妞的名字,可在腦海中,卻總是浮現丁玉琴巧笑嫣然的臉龐,和捧著他大手時溫柔陷阱的模樣,所以,第三天一大早,劉師傅就頂著三十多度的高溫穿上了秋裝,不知道在哪翻出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掛在脖子上擠公交,還沒到地方,襯衫就被染了色,敢情這項鏈是鐵的鍍銅,造假水平可見一斑!

醫院門口車水馬龍,人潮如織,內部更是人聲鼎沸,哀號聲,呻吟聲與收款員數鈔票的聲音混雜一起,組成了醫療改革的新樂章。

他駕輕就熟的找到了換藥室,隻可惜還是那一臉猥瑣喜歡吃豆腐的中年大夫,這才恍然憶起,咱家小琴是外科病房的大夫,比這血豆腐要高上一個級別,按照指示牌,劉師傅坐上了奔向六樓的電梯,幸好樓層不高,不然打死他也不敢坐電梯了。

一進到外科病房,頓覺一股來蘇水的味道撲鼻,耳中充斥著哀號聲,幸好是外科,若是內科或者心血管科,肯定沒有呻吟聲,卻是哭聲一片……

護士站很明顯,在隔壁自然就是醫辦室,來來往往的人們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劉師傅算是輕傷中的輕微傷,還沒走到醫辦室,卻先見一票白大褂呼啦啦的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僅有幾根頭發卻絲絲銀亮的老者,氣勢凜然,在他身後還有幾位中年男女,最後是一排小年輕,其中最靚麗的莫過於劉師傅朝思暮想的丁玉琴了,可小琴這時正一臉嚴肅的跟在隊伍最後,逐個的開始每天例行的查房。